林木鬱鬱蔥蔥,一陣微風拂來,就是婆娑而起,發出沙沙的清脆聲響。(.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雖還不是葉黃枝疏的季節,但幾片葉子猶是從樹上徐徐而落,順著風的氣流,打著轉兒落在地麵上。


    略微上前,不怎麽在意地踩在那青翠的綠葉上,淩霄看著站在那裏仿佛被眼前景象而愣住的女子,輕輕一笑,眼裏幽深冷然,帶著一絲危險詭異的柔和腔調道:“很驚訝?”


    那女人被黑巾蒙住的臉倏然間僵直起來,一雙杏核似的盈盈雙眸如含著冰雪一般,惡毒刻骨的眼神足以讓人打一個冷顫:“這是怎麽回事!”


    她這邊還是在詢問,那話才剛剛吐出,就是如閃電一般迅速地向淩霄撲去。這兩個人中,這個顯然是做主的,武功卻弱幾分,卻是可以先拿捏的。


    淩霄雙眼一眯,倏然間連退了數十步,避開猛然貼近的黑影,口中卻是輕輕笑著道:“這可不是請教的做法嗬……”


    說完這話,淩霄手指輕輕一拈,拔劍如圓月一般劃落。瑩白的劍芒在空際微微一顫,就是散開足有三四米寬的半月型光弧,猛然往那女子身上逼去。


    正在這時,數十米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似是有些仆役丫鬟笑鬧著往這邊走來的樣子。


    那女子眼神微微一變,心裏終於萌生了退意,隻是眼見著王爺的大敵在前,卻不能做全,她終究不甘心。惡狠狠地迸出一句話,就是急急而去。


    看著葉斐身形微動,淩霄眉梢微挑,卻是伸手直接攔住了他,笑容幽微奇妙。輕輕地與還不是很明了他意思的葉斐道:“不必追了。”


    “什麽?”葉斐一愣。身形卻是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微微側臉看著似乎在算計著什麽地淩霄。眼裏閃過一絲好奇:“你又想到了什麽?”


    “舍不得魚餌,哪來的大魚呢?”淩霄看著那女子消失的地方。右眉微微一挑,笑著道:“你忘了她先前說的話了?”


    先前說的話……


    好像是,你們不會得逞地……


    難道,先前他們說地話,那個女人也聽到了一部分?葉斐轉頭看向淩霄。看見他微微笑著模樣,不由為那逍遙感到有些可憐:不說淩霄設計算計,即便是她內部的人,怕也在這一次之後,不敢用她。


    不過,到時候,他們倒是能更容易地爭取到這個逍遙。


    “兩位公子,怎麽……”正在葉斐神遊天外,淩霄整理自己衣衫地時候。突然間一道顫顫悠悠滿是諂媚的嗓音突然響起。


    葉斐抬眼一看。稍遠處有數十個丫鬟仆役正是候著,他們前麵確實有一個四十歲地小主事。笑著如同老菊花一般。嘴角微微抽搐,他後退一步,裝著咳嗽了一聲,眼角微微往淩霄身上瞄去。


    察覺到葉斐眼中的不願,淩霄心裏稍微有些歎氣。就算是現在,斐仍舊是不擅長與人打交道,隻是這麽個小小的主事他也不怎麽情願打發說話,倒是不知道先前他的任務時怎麽得來的了。


    不過,隻要不涉及到斐地安危,有他在,斐自然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自己不願做的,不然這麽些年的掙紮,又有什麽意思。


    心裏這麽想著,淩霄眼裏浮現出一片連自己也沒怎麽注意到的脈脈溫情,寵溺地與葉斐點了點頭,就是與那獻媚的主事道:“這位主事,先前我們想在這裏轉一圈,便是將那帶路的人遣了去,不想轉了一圈,竟是忘了路徑。不知能否遣個人來與我引路?”


    “這……”聽是這樣,那小主事稍微遲疑,看了看那些仆役,心裏有些舍不得這露臉的機會,無奈職責在身,卻也沒奈何地隨手指了個看著最普通簡單的小廝,轉首笑著與兩人道:“小人原應為貴客引路地,隻是職責在身不敢耽誤。這小廝素來謹慎小心,又是家生子,必不耽誤兩位地事。”


    說到這裏,那小主事又是一禮,才是呼喝著那小廝的名字道:“寧豐兒,還不見過這兩位公子?”那小廝見著這機會落在他頭上,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異,但不過瞬息之間就是收斂了神色,忙是笑著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才是在葉斐與淩霄兩人地身後引路指說。


    一路說,除卻引路,那寧豐兒說談指點,竟是頗有些文采,看向那些花草樹木的時候,他的雙眼也是微微泛著光彩,似乎對這些花木十分喜歡。


    看到這種景象,淩霄眼裏是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輕笑了一聲,才是道:“寧豐兒,你似乎對藥十分有意?”


    那寧豐兒眼裏閃過一絲光彩,卻是倏然消失,低下頭,慢慢地道:“公子說笑了,小人也不過是個仆役,沒什麽用處,閑著就是聽聽問問的,才是懂著幾分藥理。”


    嘴角扯出一絲笑意,淩霄輕輕抬眉,打斷了這寧豐兒的話,道:“隻要你幫我做了一件事,我就與你一個機會,你希望的機會。”


    寧豐兒神色微微一變,眼裏閃過驚疑、戰栗、猶豫,最後定格為渴望,頓了頓,他才是道:“公子吩咐的,小人自然遵從。”


    輕輕笑了一聲,淩霄眼裏閃過一絲微微的自信,輕聲道:“這是個明智的決定。你不會後悔的。”


    說完這話,淩霄看了葉斐一眼,嘴角彎起一絲弧度:逍遙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一片心意了…而此時此刻,淩霄心裏想著的逍遙姑娘,卻是不大好。


    她是負責南淵王情報機構之中最為重要的部分之一,京都地情報。這些年來,設計陷害,挑撥勾弄,樣樣手段使盡,也算是立下了汗馬功勞。乃是這一方麵的能臣幹將。不成想。這十來年兢兢戰戰,不出任何事的她。一遭翻船,竟是直接沒頂。連個申述的話都是說不出來。


    “逍遙姑娘……”輕輕的四個字吐出來,眼前那蒙臉戴紗地女人眼裏一片冷厲,看著仍舊是神遊天外地逍遙,嗤笑一聲,厲聲喝道:“和你聯係的究竟是哪個人!”


    聽到這尖銳淩厲地話。逍遙隻輕輕哼了一聲,淡淡的抬眼看了那女人一眼,雙眉微揚,神色自若,卻是連一個字也不曾吐出來。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麽好說地。這麽些年的謹慎小心,反倒成了這一次紕漏的罪證。是啊,那麽多年都不曾有一點小問題出來的她,這會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來。自然是有問題地。


    如果不是她自己身上出了這事。就算是自己手下有這事發生,她也是會這麽想的。


    那還能如何呢。左右不過是如此罷了。這一會,難道還期待著王爺稍稍對她有些聯係,有些關懷麽?這幾天過去,如果有話說,自然早就有了,現在沒有什麽話,自然也就如此了。


    想到這裏,逍遙心裏一片暗沉灰暗,也不願再硬挺著不說話,受些零零碎碎的罪。


    “咳咳……”輕輕咳了幾聲,逍遙微微抬眼,那一雙極美的剪水雙眸漾起一片波瀾,微微笑著道:“什麽時候,這刑罰也輕了這麽多,王府裏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要不是主人說留你一條小命,不能留下痕跡,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那女人眼裏閃過一絲惡毒,隨手拿起一撮細針,直接往那食指死死搓入。


    尖銳的痛苦從指尖急速傳到腦部,逍遙卻是連眼皮子都不曾動一下,冷然道:“不必做些沒有的東西,這麽些年,我受的訓練不是白做的。你們還是一刀子了斷我了,省得白耗了功夫。”


    這話一說,那女人冷哼了一聲,喉嚨中嘎嘎作響,卻是帶著尖銳地嘲諷:“你以為,主人還會護著你?別做夢了,這一會,那莫愁姑娘才是第一地紅人,最是受寵的。她都說聽到那兩個行竊地人談及你,想要對你動手救出。主人還會信任你?這一會,外頭早已經是埋下天羅地網,等著你那小情人上場……”


    逍遙原本還是聽著,但聽到莫愁的事,她的臉色卻是微微變了,連著雙眼也是露出一絲痛苦來。


    這女人原就是等著逍遙的痛苦神色,看到這景象,自然歡喜,當下越發得冷嘲熱諷起來:“呦,這是什麽臉色?聽到莫愁姑娘受寵,就是受不住了?你也不想想,你不過是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雜種,早沒了爹娘的克星,空有一張臉,花瓶似東西,主人不過看著顏色好,玩玩罷了。一個玩物,還想著主人如何?這會兒,另一個花瓶來了,不過換個新鮮,你就是受不住了……”


    “閉嘴!”逍遙神色大變,心底如被軟刀子一刀刀**著割下來一般,又是痛恨又是羞惱,兩個字就像是千百斤的石磨磨出來的東西,說不出的僵直。


    她不是不清楚,身為王公貴族對待女人的性子,隻是,隻是有一點點渴望與希翼,總是不願打破。


    為此,她才寧願在那一次之後,就是遠離王爺,來到異地他鄉勤勤懇懇地做事為人,半點心思都沒有放在其他上麵。到了最後,竟然是這另外一個女人的一句話,讓他連一點心思都沒有放在她的身上。


    但見新人笑,何見舊人哭。人生在世,也不過如此。可笑自己到了最後才發現,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符號,一段回憶,卻是生生讓自己雙手染血,才發現這這恩情,自己做的早已足夠,而那男人,還不如一曲琴譜給自己的欣喜……


    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逍遙雙眸微微沁出一絲淚光來。


    正在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紅姑娘,那接頭的人已經是出了苗頭了,莫愁姑娘正是請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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