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這麽多天,你終於來了。”本還想矜持的徐妙雲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在這個男人的麵前保持平靜,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原本的請安之語到了嘴邊也變成了這半嗔半喜的幽怨之言。尤其是看到尤銘那樣親密的攜著若惜進來的時候,她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妒意。自己的無論容貌、身段、風情、氣質,都要勝過若惜一籌,可為什麽他卻從沒有對自己這樣溫柔多情過?為什麽他總是給若惜她們的眼神中更多綿綿情意?


    一陣香風飄過,徐妙雲完美的嬌軀已是乳燕投林般撲入他的懷中,俏臉貼著他的胸膛,微微搖晃著:“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語音輕柔,好似夢囈一般。


    尤銘被她這一下也是勾動了心中柔情,不由感到一陣歉意,輕撫著她秀發,在她耳邊輕輕嗬著熱氣:“好啦,好啦,妙雲,我也想著你呢。今晚,我要你好好陪我……”


    徐妙雲被他這熱氣一吹,立時嬌軀酸軟,羞紅著麵頰的輕輕“嗯了聲”,點了點頭。


    若惜見到這情景,心中自然也是醋意翻騰。可她卻知道,這要怪就隻能怪身邊這男人,太過花心,甜言蜜語的騙了那麽多女人。再說,這相思之苦自己已是嚐得極深了,如何能體會不到徐妙雲此時的心情?而且,這個男人還算有良心,回來的這幾天一直都是陪著自己的。


    “參見宋王殿下!”端莊柔和卻又包含著一絲無奈的中平穩的中年女聲讓沉浸於濃情蜜意中的一對男女感到了一絲尷尬。尤銘鬆開徐妙雲,訕訕一笑,還禮道:“娘娘折殺小婿了。”


    若惜剛剛向母親請安完畢,就被安蓉叫住:“姐姐,你就是嫁給了這個男人?怎麽他在你麵前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你都視若無睹啊?是不是受的傷多了,早已成了行屍走肉了?”


    “安蓉,你!”若惜俏臉一紅,顯是氣急攻心。她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妹妹居然會對自己厭恨到這般程度,居然在自己丈夫的麵前都毫不掩飾的挖苦諷刺,可她卻又說不出什麽來。雖然明知安蓉是在諷刺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被人家始亂終棄。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想起南平郡主所施與自己的慘絕人寰的傷害。


    這麽些年下來,尤銘對若惜已經是知之甚稔了,一見到愛妻這副又急又怒,泫然欲泣的模樣,就知道她必然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慘痛往事,這是她和他心裏都最不願意想起的事情。可今日卻被安蓉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給毫不留情的揭開了傷疤。自己在的時候尚且如此,那麽前一段時間,若惜所受的委屈也就可以想象了。


    尤銘立時沉下了臉色:“安蓉,你怎麽跟你姐姐說話的?要不是若惜,你早就流落市井,受盡屈辱,又豈能過上這樣安逸舒適的生活?可你卻不懂得知恩圖報,處處針對若惜,百般嘲諷,挖苦諷刺,你可還有半點良心嗎?我警告你,你再敢對若惜無禮,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表哥,不要!”若惜猛地抓住尤銘的手臂,已經掛上珠淚的俏臉上,滿是哀求:“安蓉她不是有意的,她,她從小就這樣,我都習慣了,沒事的……”


    “夠了!不用你假惺惺的裝好人!”安蓉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她今天要徹底爆發,要徹底在這個男人的麵前,把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滿、自己的嫉恨。自己的憤怒完全發泄出來:“若惜,你心裏打得什麽惡毒主意,我清楚得很!你的這些鬼蜮伎倆,也隻能在這個被你迷昏了腦袋的笨蛋男人跟前使用,你休想騙我!我不要你施舍的同情,收起你偽善的醜惡嘴臉吧,我看了覺得惡心!告訴你,若惜,從一出生我就恨你,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


    “閉嘴(住口)!”尤銘和閔後同時叫了起來。尤銘更是如同鬼魅一般的欺近安蓉身前,右手如同鐵鉗一般叉住她的玉頸,將她叉了起來:“我說過,你再敢對若惜無禮,我就讓你付出代價。可是,你並沒有聽從我的忠告。”手上用力,安蓉的臉龐迅速憋得通紅,雙手護著脖子,痛苦的咳嗽著,可她卻頑強的不發出任何**。


    眼看安蓉就要被扼死,若惜心中的怨氣一下子無影無蹤,急忙攀住尤銘的手臂,哀求道:“表哥,不要!安蓉,安蓉她,她還小,她不是真的要冒犯我這個姐姐的。表哥……”


    尤銘幽幽歎了口氣,緊扣的手指立刻鬆了開來:“若惜,你總是太好心了。安蓉對你到底如何,你其實一清二楚,你又何苦替她求情隱瞞呢?”


    “她到底是我的妹妹,”若惜垂下瑧首,輕咬薄唇道:“表哥,翊陽那樣忤逆你,觸怒你,你怪過她嗎?你向她發過火嗎?你想要懲罰過她嗎?若惜,若惜也是一樣……”


    尤銘聽她提起翊陽,心中一痛,放下安蓉,眼神中含著悲憤:“今天我是陪若惜來看望嶽母大人的,這是一家團聚的大好日子,提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做什麽。”他擁著若惜和徐妙雲走入屋內:“難得一家團聚,我們趕快整治一桌酒席,邊吃邊聊,大家都開開心心的……”


    當夜,尤銘讓人回府傳話以後,便留宿於楓林別院。而陪伴他的,自然便是若惜和徐妙雲。若惜早已受了他的愛寵,而徐妙雲卻是思念空曠已久,這一夜竟是熱情如火,纏著尤銘不斷需索著。讓尤銘這樣樂於此道、精於此道的人也暗呼若非《青府雙修秘錄》已經練得純熟了,這一夜以自己這樣強壯的身體隻怕也是吃不消。


    就在尤銘使盡渾身解數愛撫了兩位嬌妻,疲乏無比,正要沉沉睡去的時候,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他瞳仁猛地一亮,這絕非一般的聲響,這分明是武林高手馭使輕功在他周圍騰挪跳躍的聲音。“刺客”二字如閃電般,劃過他的眼前。


    尤銘的嘴唇彎出殘忍的弧線:“就憑這樣的功夫想要來刺殺我,找死!”伸指在若惜的“昏睡穴”上輕輕一點,披上衣服就出了院子。他前腳剛出房門,後腳徐妙雲便跟在了他身邊。尤銘皺眉道:“你怎麽也出來了?剛剛那麽瘋狂,你一定很累的,快進去躺會兒。不過是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蟊賊而已,有我一人足矣。值不得我的徐大聖女這樣的頂尖高手出手對付。”


    徐妙雲俏臉微紅:“我知道你武功當世無敵,師父師伯也遠不如你,普天之下能與你匹敵的,恐怕隻有仙閣閣主了。隻是,我終究是你妻子,能與你一同進退,我正求之不得,又怎麽能貪圖安逸,自己後退。而讓自己的男人單獨麵對危險呢?我要看著我的男人打贏。”


    尤銘心裏大為受用,可還是說道:“你還是快些回去吧。我的本事你還不知道麽?對付幾個小蟊賊不成問題的。再說,你我都出來了,屋裏就剩若惜一人,她可不懂任何武藝呀。”


    徐妙雲豔絕天人的俏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可遮掩的嫉色和黯然,垂下瑧首,緩緩退回屋內:“無論我對你怎樣,在你心裏,終究還是比不上若惜她們……”


    尤銘嘴角一陣抽搐,想要伸出手去將她拉住,可卻感到自己的手臂有如萬斤一般沉重,怎麽都抬不起來。


    他甩了甩頭,縱身一躍,往花叢裏抓去,輕輕提出一個黑衣人,掌力微催,封住了他周身血脈,將他扔在廊下。他馬不停蹄的如法炮製,又擒住了十餘名刺客。


    看著那群委頓在地七倒八歪的刺客,尤銘嘴角溢出一絲冷笑,拍了拍手,道:“不用藏了,出來吧,我知道是你。羽衫早已和若惜相認了,她現在是我府上的總管。你為什麽不能像你妹妹一樣放下仇恨呢?隻要你願意,封侯拜相不成問題。”


    “你以為,天下人都是貪圖富貴的嗎?”麥擒虎黑色的身形從屋頂躍下:“羽衫年幼無知,不懂得人心險惡,這才會被你迷惑,而我卻不會。我一心一意隻想殺你報仇。”


    “殺我?你那樣的能力嗎?”尤銘轉過身來:“你的武功雖然不錯,可還遠遠不夠。我的武功你也見識到了,與你相比如何?”


    麥擒虎臉色一陣發青,卻還是緩緩的歎氣道:“雲泥之別!”


    “既然你知道,你為何還敢來送死?”尤銘眼中猛然射出兩道精光:“莫非真以為本王看在羽衫的麵上不會殺你?”


    “國仇家恨,不共戴天!”麥擒虎道:“你說過,知其不可而為之!”


    尤銘“哈哈”大笑:“好,好一個知其不可而為之!看來你是吃定我不會殺你了。好,看在羽衫的麵子上,我放你走。我倒要看看,你的知其不可而為之,到底能為多久。”尤銘看他不挪動腳步,揶揄道:“怎麽,刺殺失敗了,還不走?等這本王給你送行麽?”


    麥擒虎看了看地上的那群刺客一眼:“他們……你能不能也放了?”


    “那可不行!”尤銘拒絕道:“你有羽衫這層抹不掉的關係,他們可什麽都沒有。而且,他們對我還有用,怎麽能放走呢?快滾吧,一旦讓我改變了主意,別說羽衫,若惜都沒用了。”


    麥擒虎知他所說屬實,一咬牙,一跺腳,如一隻黑色的大鳥一般,消失在夜空之中。


    感受著麥擒虎輕功激起的氣浪,尤銘暗暗冷笑道:“七擒七縱,不過如此!都隻不過是強者對於弱者的一種施舍與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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