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銘額頭冷汗涔涔而下。他沒想到,一個人的武功居然可以高到這樣的地步。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功,在她麵前根本就像小孩子的玩意一般幼稚可笑。但他到底是經曆過風浪的人,瞬間便恢複了鎮定,道:“真人想要和本王談些什麽?”


    渺渺真人眼中露出一絲不經意的輕蔑,道:“冰清已經與你談過了吧?我們仙閣為你奪取軒轅夏禹劍,幫助你定鼎天下。而你要幫助我們消滅隱門,徹底的消滅隱門。”


    尤銘想了想,道:“再加一個條件。把冰清許配給我。”


    渺渺真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俏臉緋紅的雲冰清,良久,頷首道:“好!等到消滅隱門的那一天,我便替冰清解了‘守宮砂’,將她許配與你,做你的妃子。”


    “師尊!……”雲冰清羞不可抑的喊了一聲,卻又低下頭去,不說一句話。


    “怎麽?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渺渺真人似笑非笑的凝視著自己的愛徒,聲音異常冷淡:“你以後可就是貴妃娘娘了。這師尊二字,我已不敢當,還是不要再叫了。”在她看來,人間情愛皆是虛幻,唯有天道恒在,才值得去追求。可是現在,自己最鍾愛的徒弟卻要背離自己,這如何叫她不怒?


    雲冰清立時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師尊!莫說徒兒還沒有入宮,即使徒兒真的入宮為妃,您依然是徒兒的師尊。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徒兒絲毫不敢作此數典忘祖,忘恩負義的勾當。師尊!——”


    “那你就敢忘記我的教誨?雲貴妃!”渺渺真人此時也抑製不住怒火,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不敢數典忘祖,可我教過你什麽?你又可曾聽進去?這男人有什麽好?你偏要為了他背離天道,去追求所謂的紅塵情愛?你當他會一生一世的愛你嗎?他不會!他現在身邊就已經不止你一個女人了,以後還要更多。那時你將如何自處?”


    雲冰清妙目紅腫,垂淚道:“他是唯一能讓徒兒心動的男人。徒兒不管以後怎麽樣,徒兒隻知道能遇上他,與他相知相愛,相守相伴,已是此生無悔!”


    “冰清!”尤銘心中大暖,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怒視渺渺真人道:“真人教訓自己徒弟好威風啊!可你莫要忘了,冰清是我的女人,事情是我做下的,有什麽不痛快,盡管衝我來!”


    雲冰清驀然抬頭望向他,眼神裏充滿了感激喜悅,還有忐忑彷徨。自己終究沒有所托非人,他雖然風流了些,但到底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子。可是,師尊盛怒之下,勢必出手,他又如何能抵擋得住?無助之下,她隻是輕輕喚道:“殿下!……”


    渺渺真人果然怒不可遏,眼眸中寒光閃爍:“若不是你見色起意,心存不軌勾引冰清,她又怎麽會背棄天道,背棄於我?你還有臉說!”


    “哼!”尤銘冷哼道:“我與冰清相愛,堂堂正正,無愧天地,我為什麽不敢說!你口口聲聲,天道天道。可是你可知道,天道廣大,無所不包!你視之為洪水猛獸,妖邪惡魔的人間情愛也是天道使然!若是沒有體驗過情愛滋味,你又憑什麽去悟道!你悟的什麽道!惟有入世方能出世,惟有極情方能忘情。無情之人,竟敢侈談天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誠為方家笑也!”


    尤銘的這一番痛罵,卻並沒有讓渺渺真人狂怒暴走。她冷冷的看在他二人,重複著尤銘那句“惟有入世方能出世,惟有極情方能忘情。”長嘯一聲,毫無征兆的飄然而去。


    尤銘頓時如釋重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體內凝聚的內力,也瞬間散去。他感覺的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浸濕了。摟著雲冰清的雙手,不覺又緊了緊。


    ※※※※※※※※※※※※※※※※※※※※※※※※※※※※※※※※※※※※※※※


    尤銘帶著若惜和譚綸,韓青,王召山,紮西四人大搖大擺地進入皇城。在城門前經過第一道盤查,首先在司禮處將禮物呈上,然後又經過三道關卡,方才可以進入宮城。隨尤銘同來的四人,自然被留在了外麵,在皇城廣場之處專門設有數百桌宴席供他們這些隨從食用。


    走入大明宮,到處都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從宮人的臉上可以看出新春到來的喜悅。辭舊迎新,對於華夏來說,確實是舉國同慶的好日子。


    慶典設在含元殿前的廣場上。廣場之上早已聚滿了前來參加慶典的人群。在人群中尤銘找到了呼韓邪和崔善,甚至連趙昕也在那裏。


    尤銘微微一笑,攜著若惜走了過去,道:“想不到程義竟然將仲齊兄也請來了。卻不知仲齊兄給他程義帶來了什麽禮物?”


    趙昕淡然笑道:“宋王殿下絕對想不到!”他忽然看著若惜道:“宋王殿下,這位姑娘似乎不是那日你帶去上林苑的王妃……”


    他話還沒有說完,尤銘已經哈哈大笑道:“原以為趙大都督眼力驚人,卻原來也不過如此!你且好好看看,她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他轉向若惜道:“若惜,你往前麵占一點,讓趙大都督好好看看,莫要再認錯了。”


    “若惜?!”趙昕瞳孔猛地一陣收縮,驚道:“可是大康的若惜公主嗎?”


    尤銘微笑道:“不錯!若惜便是宣化帝的掌上明珠,大康的若惜公主。”


    趙昕猛然跪了下去,朝若惜拜道:“臣趙昕參見公主!公主殿下千歲!”


    見到此情此景,尤銘的臉立時黑了一些,頗為不滿的哼了一聲。


    若惜哪能感覺不到愛郎的不滿。俏臉通紅的她立刻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麽若惜公主了。我隻是若惜,是表哥的妻子,大明的宋王妃。大康已經沒有了。趙大將軍快請起來吧。”


    可趙昕依然堅持磕完三個響頭,口呼“千歲”,謝恩而起,恭恭敬敬的侍立一旁。


    尤銘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拉著若惜的柔荑,冷冷的道:“若惜,慶典該開始了。我們快坐回去吧。仲齊兄,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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