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太後打量著前來請安的寧涵正色對秦太妃和華太妃說道:“看看咱們的皇後,這幾日怎麽越發地消瘦蒼白起來,知道的是皇後身子弱,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後受了多大的委屈呢!不行,我得和皇上說說去,別累著她了!”


    “母後笑我,我不依呢!”寧涵知道自太上皇故去後,後宮的一些老嬪妃們偏居一方也是寂寞的很,所以時常來請安,說說笑笑叫人做些新穎的菜肴讓她們嚐嚐。於是原本就和秋太後、秦太妃等人交好的她更是在這裏得人緣,個個當她女兒一般。


    “姐姐說笑呢,如今後宮清淨純平,哪有我們那時的風起雲湧,涵兒定是真的身子不適呢!”秦太妃掩嘴笑道。


    的確,如今後宮隻有寧涵一個皇後,再無其他妃嬪,宮人們也大多是有些年紀或是實在家中無法安身的,其他適齡宮女們的大多讓寧涵放出宮去嫁人了。當初同車進宮的象巧雲等人更是寧涵親自挑選,幫她們找了不錯的歸宿。


    特別是高芊芊的心上人秦修竹如今已經是一位從七品的國子監博士,上門提親人無數,但是一心一意等著高芊芊。


    寧涵知道了大為感動,不但親口為二個賜婚,更是賞賜了不少嫁妝,讓二人風風光光地在朝陽成家立業。


    如今的後宮早沒有了昭帝的莊皇後在世時那種勾心鬥角的氣氛,到處洋溢著平和輕快的氣息。


    “嗯,這幾日我有些胸悶氣短的,胃口也不好,所以可能臉色不怎麽好!”寧涵心裏隱隱知道,但是又怕希望過大失望也大,所以並沒有找楚霆來診斷,隻想著若是再持續一段時間再讓他看看。


    “那怎麽不宣太醫來瞧瞧啊,你前些年多次受傷,可千萬馬虎不得啊!”秋太後緊張起來。


    “爹爹就是太醫,我若有事,爹爹怎麽會不知道呢,,母後不用擔心!”寧涵生怕秋太後她們著急,連忙勸道,隻是還沒說完隻覺得胸口一陣煩悶,惡心欲吐,連忙扭頭過去,張嘴幹嘔了幾聲。可是早上她胃口不佳隻吃了幾口粥,這時候哪裏吐得出東西來,吐了幾口清水更是作嘔不斷。


    秋太後等人嚇得大慌,一邊連忙讓去太醫院請太醫,一邊想著要派人通知蕭天璟。


    寧涵喘息未定連忙阻止道:“皇上他還在上早朝,也不急於這一時,等下了朝再通知他吧,我也沒什麽大礙。至於太醫院那裏就請我爹來一趟好了!”


    秋太後等一聽也在理,連忙吩咐人按她的意思辦,一邊叫人搬過軟榻硬叫她躺一會。


    不一會,楚霆已經急急地趕了過來。本就是初夏的天,更是讓他趕得滿頭大汗。


    寧涵見他的樣子不由地愧疚起來:“爹爹也有些年紀,可是為了我的事竟是如此勞碌奔波,讓涵兒不知道說什麽好!”


    “傻話……”楚霆也成不得許多,隻草草地向秋太後等人行了禮,就上來這寧涵診脈,“自家的女兒,爹爹不著急誰著急啊!”


    楚霆一邊仔細地診了脈,一邊問了些症狀,心裏早就有了定數。可是生怕有所遺漏又小心地診了半響,這才展眉笑道:“給太後太妃們道喜了,涵兒……皇後她這是喜脈!”


    “真的!”秋太後等人又驚又喜,她們做為後宮的妃嬪更是知道子嗣對後宮中的女人意味著什麽。原本見寧涵幾年無消息也在暗暗著急,隻能明裏暗裏送些補品什麽的,其他的也無能為力。特別是秋太後自己已經有了親孫子和親孫女,對蕭天璟這個也讓她心疼的孩子更是上心不已。


    “太好了,太好了,本宮這就要去上香告訴太上皇和沈姐姐,這下不用擔心了!”秋太後團團轉,半天才想起這事,慌不迭地命人準備一切,她去太廟告慰二人。


    寧涵摸摸如今還十分平坦的腹部,臉上閃現出一股動人的神采,明明有些虛弱的神態卻有著令人著迷的光彩。


    秦太妃等人雖然驚喜,總算先回過神來,問道:“楚太醫,不知涵兒她如何調養才好?”


    “皇後她的身子受過傷,底子弱,雖然時時在調養但是如今有了孩子更是比不得旁人。不但孕吐害喜等症狀比一般嚴重,要注意的事項也不少,千萬馬虎不得!”楚霆正色地回道。


    “那是自然的!”秋太後也回了神,連忙拉過寧涵的手:“從今日起,不許再跑遠遠地來向咱們請安了,日日在自己宮中養胎要緊。咱們有的是時間自然會去看你的,你不要再記掛旁的事,一心保好胎是最重要的!”


    “是啊,聽說上回為琛王王妃、琰王王妃接生的婆子裏有幾個不錯的,該馬上讓人去請了來留在宮中才是!”華太妃也提道。


    “如今瑾兒和她的夫婿在這方麵頗有建樹,也讓他們進宮看看吧!”十七公主蕭天瑾的母親宋太妃也插了一句。


    “母後、太妃們愛惜涵兒的心意,涵兒哪有不知道的。隻是涵兒也聽人提過,隻要過了頭三個月的危險期,孕婦適當地稍稍走走也是好的,對以後生產時有幫助。至於大夫,就爹爹、十七妹他們三人好了,不必要勞師動眾的。接生婆的事就麻煩母後幫我擇二三個備著,反正時間還早不用著急!”寧涵雖然沒有涉獵這個方麵的知識,但是拜現代的各類電視雜誌網絡信息所賜,有些知識多多少少還是記得一些的。


    比如孕婦適當的活動,孩子出生後頭幾個月最好母乳喂養等等。


    “好,好,就這麽辦!”秋太後滿口答應著。


    *****


    寧涵剛剛坐鳳輦回到昭陽宮,送走了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的楚霆,正準備卸了釵環到床上躺一會,隻聽得外麵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轉眼間蕭天璟就衝了進來。


    “涵兒,剛才母後使人通知我,你不舒服吐得很厲害,究竟怎麽了?有沒有讓嶽父大人來瞧瞧?怎麽也不早告訴我?我這幾日是見你神色有些疲憊,你還一直說沒事沒事,究竟是什麽病?可是原來的舊患?”蕭天璟一眼看到梳妝台前的寧涵,衝過來摟住了細細打量她的臉色,嘴裏卻是半分不停吐出一大堆問話。


    寧涵縱是有些不舒服見他的樣子也不由地卟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了這麽一大堆,究竟讓我怎麽作答啊?”


    “你還說笑,究竟是怎麽了?”蕭天璟看她的臉色蒼白,隻是著急。


    寧涵收起笑容,伸手撫上他的臉龐,輕輕地吐出一句話:“你要當爹了!”


    “什麽!”蕭天璟頓時石化,清俊的臉龐張大的嘴,顯得十分地可笑。


    寧涵笑著點點頭,拉起他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腹部:“這裏有了咱們的孩子了!”


    蕭天璟後退一步差點撞倒梳妝台,隻是上麵的銅鏡卻是一個不穩,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個聲音驚醒了他,蕭天璟頓時轉為狂喜:“真的嗎?真的嗎?你有了?”


    寧涵含笑肯定地點點頭,蕭天璟緊緊地抱住了她:“太好了,太好了,涵兒!”


    又想到什麽一樣連忙放開,“會不會弄傷你?”


    寧涵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更是笑起來:“我又不是紙做的人,哪有這麽脆弱,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蕭天璟大為緊張地追問道。


    寧涵知道這事瞞也瞞不過他,隻好把楚霆說的要加倍小心的話轉述一遍。


    “爹說了,他會和十七妹,妹夫們一起仔細研究,必定會保孩子順順利利地生出來,你別擔心!”


    “我哪擔心這個啊,小傻瓜!”蕭天璟越發地不舍,“若不是因為我,哪用得著你冒這麽大的險生孩子,我隻是擔心你而已!”


    “哪裏是因為你啊!”寧涵眼眶一紅,在這個皇權至上子嗣至上的時代有這樣一個男子對你說這樣的話,就算早就明明白白他的心,仍是感動不已。


    “有人說過,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不算完整的女人,我雖然不是十分讚同這樣的話。但是一想到這個孩子有著你我的容貌,你我的精血,是我們二人愛情的結晶生命的延續,我就在想哪怕再辛苦再困難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愛情的結晶生命的延續……”蕭天璟也輕撫著她的臉龐,仿佛想象到了孩子的容貌,笑得更是得意:“不錯,我們二人的孩子必定是這世上最聰明最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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