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醒來,寧涵見自己穿著褻衣躺在被子中,並不是平常穿的讓玉珠幫忙做的現代睡衣才想起昨晚的**,紅著臉直到洗漱完畢坐進馬車也沒停止。尤其看到菊詩意味深長的目光,更是不敢多說直接衝進馬車去了。


    一進掬心齋就被好奇的玉翠幾人拉住了,定要她說說桂花宴的盛況。寧涵無奈隻好乘孩子們上羅太傅的課時詳詳細細地交待了昨晚如何應付答題,又如何反客為主以答題之名讓所有人參加她定的遊戲之事說了一遍,至於後來的被眾人圍住、又遭蕭天琉調戲的事自然一字不提。


    正在說笑間,突然門口走進幾名太監,尖聲叫道:“皇上急召楚太傅上殿,楚太傅速速隨咱們去金鑾殿吧!”


    寧涵一驚,現在正是早朝的時候,這時候昭帝急著召自己前去,又有什麽難解決的事嗎?輕兒等人早上前幫她整理了下衣著和頭發,見沒什麽大礙連忙推她出了掬心齋。


    寧涵惴惴不安地上了金鑾殿,按規矩行了大禮,才站起身來。


    昭帝溫和地說道:“寧涵,朕知道你一向主意多見識也不比男子差,今日朝中眾位卿家商議一件事爭執不下,想聽聽你的意見,你仔細斟酌一下再回答!”


    寧涵連稱不敢,心中暗暗誹議,敢情當我是哆啦a夢了呢!


    這邊右相李子濟就把大臣們爭執的事向寧涵轉訴了一遍。


    原來事情還是因軍校而起,寧涵在軍校的校園中設計了不少和掬心齋相似的運動器械,還增加了不少曾經參加軍訓時見過的訓練設施,連因為做一次曆史論題看到的幾種弩的樣子也畫了出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這些圖紙不但蕭天?幾個在行的人視若珠寶,連昭帝、李子濟等有遠見的人也怦然心動,所以當蕭天?提出要多製造一些弩在全寧**隊推廣時,昭帝大力支持,並決定國庫撥款製造。


    起爭執的卻是為了這批軍械到底由哪家鍛造行來製造的事。誰都知道這是個優厚的活,如果哪一家接了這些生意不但全國名聲大振而且賺的也不會少。所以各有所圖的朝中大臣們舉薦的鍛造行名目眾多,各執一詞,都保證圓滿完成任務。正在吵鬧間,蕭天?一句話打破了喧嘩:“此物其他四國根本沒有,若是因交托的鍛造行出了什麽差池,把圖紙泄露出去,這個責任誰來擔呢?”


    朝臣們才靜謐片刻,又各**胸脯保證自己舉薦的一定不會泄密,吵吵嚷嚷起來。於是前幾日因軍區軍校的事和寧涵頗有接觸的李子濟想到了寧涵,提議向她詢問一下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昭帝欣然同意,就急召寧涵上殿。


    寧涵聽了李子濟的轉訴,心裏很是為難。說實話她在聽的過程中已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但是身為女子在劃分軍區建立軍校的事情上出謀劃策,已經讓不少頑固派對她心生不滿,從這幾日奔波接觸中她早已經知曉。更何況昨天晚上的那些人雖然參加宴會看似風花雪月,但是圍在她身邊時句句問的是這些相關的事情,以及後來蕭天琉對她的態度都讓寧涵心生警惕,想著低調低調再低調,可如今昭帝召自己上殿是讓自己又一次站到了風尖浪口上,到底是裝糊塗好還是說出解決辦法好呢?


    寧涵的臉上閃過猶豫,不敢抬頭看昭帝,隻好掃了殿中眾人一眼。蕭天?三兄弟一如既往的相信和支持的溫暖目光,右相李子濟也是信任有加的目光,太子溫和期待的目光,左相莊維明冷眼旁觀,其他大臣有的嘲弄、有的懷疑。


    昭帝早把她猶豫的神情看在眼中,自然知道她的心思,開口說道:“寧涵,你隻管說出辦法,一切有朕在呢!”語氣中的和藹和堅定叫蕭天?等人心中一定,卻讓其他人一呆。


    寧涵被昭帝的語氣感動了幾分,又想到當初給了蕭天?這些圖紙也是知道他的心願是建立一支強大無敵的軍隊,一心要幫他完成心願。想到這裏寧涵心思急轉想好了說辭,抬頭說道:“皇上,寧涵的確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哦,快說來聽聽!”昭帝欣喜地催促道。


    寧涵自信地一笑:“其實要想不泄露圖紙很簡單,可以把這些圖紙分成幾部分分別交給幾家人製造,這樣一來互相沒有看到圖紙就算有一張泄露出去,也無大礙!”


    “不錯,不錯!”昭帝興奮地一拍龍案。


    “至於具體交給哪幾家製造,其實皇上也不用煩惱,隻要開個招標會就成了!”


    “招標?”昭帝奇怪地問道,連眾位大臣們也驚疑地竊竊私語起來。


    寧涵失笑,自己一不留神又說出一個現代詞匯。“皇上,招標就是把全國有能力的所有鍛造行集中起來,讓他們展示自己的得意之作以期了解他們的工藝。再把大約製造要用的材料手段等稍稍提示一番,讓他們各自準備標書說明製造要用的費用。標書互相保密,隻能最後由主持招標的人當場公開,自然工藝最好的價錢最便宜的就中標了。這樣做公平公正,不但各家鍛造行無話可說,不必起什麽爭執,而且還能為朝廷省下一些銀兩,又能得到最好的製造,您看如何?”


    “妙,實在是妙計!”昭帝哈哈大笑,瞧了階下的大臣們一眼:“當日朕封寧涵為太傅還有不少人不服,暗地裏嘀咕,如今你們自己瞧瞧這樣的妙計高招你們有誰想得出來?”


    大臣們唯唯諾諾,阿諛奉承昭帝眼光獨到,高瞻遠矚,楚太傅聰明絕頂等等,讓寧涵不由苦笑。


    左相莊維明突然問道:“本相還有一事請教楚太傅,不知這些鍛造行的手藝標準又該如何確定呢?”


    寧涵一驚,衝口而出道:“手藝標準?難道沒有各自的行會定下嗎?”


    “行會又是什麽?”莊維明雙眼緊緊地盯著寧涵,大殿上頓時靜了下來。


    行會也沒有?寧涵驚訝之餘,知道自己再惹注目,可是已經騎虎難下,隻好解釋了一下:“每種行業由德高望重、能力卓絕者創建行會,定下各類本行業的標準。比如茶葉,可以按種類等分成珍品、精品、上等品、中等品、下等品、次等品等等。每個等級具體定下的標準應該成文立規,有明確標準。行會可以由官府召集民間能人成立,每個店鋪銷售時按品階定價,明碼實價,省得各地標準不一,任意宰客。店鋪每年交少數的錢給行會,行會派人定品階,並留下行會定製的標記以示民眾,讓買的人放心,收到的錢維持行會日常運作。而不定品階的店鋪,行會不給予保證,自然就沒人上門了。”


    “鍛造行也一樣,各種製造的工藝都能定下品階,按此售價,童叟無欺。各種行業都能成立行會,其實這隻是個民間組織,官府應派專人每年定期或不定期地巡視指導,但不可幹預多多,以免官商勾結落人話柄,壞了名聲。”寧涵一口氣說完,莊維明的眼中更是精光四射。


    昭帝驚喜交集,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寧涵半響,才說道:“這麽精妙的為民大計,朕的眾位卿家怎麽就沒人想到呢?”


    眾大臣們呐呐不能成言,寧涵低頭暗笑:那是,誰有多了幾百上千年的知識呢!


    昭帝當場把這幾件事分派了下去,由於太子和瑉王還在負責軍校招生,蕭天?負責校舍的建造等事情,於是招標的事就落在蕭天琛和蕭天琰頭上,而如何指導民間建立行會的事就由蕭天琉和琪王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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