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靈師,打打殺殺是一條途徑,選擇煉製器物、藥品,或者訓練各種靈獸為己所用又是一條途徑。


    當靈師剛剛出現時,戰鬥的靈師和煉妖、馴獸的靈師出自兩派,有著明確的劃分。


    但在不久後,就有人發現有天賦的靈師可以在修煉靈值的閑暇時間擺弄這些器皿野味,因此之後的靈師往往身兼多職。


    後來,據傳聞和神官有聯係的墨欽院橫空出世。


    墨欽院不僅成為了靈師修煉的佳地,還涉及各行各業,為那些單職或多職的靈師頒發“職階徽章”。


    擁有徽章的靈師,即可被冠位煉藥師、冶器師、馭獸師等稱號,在各種地方擁有特權。


    再後來,這種特權由民間流傳至官場,得到了朝廷的正式認可。


    而朱雀巷,就是聚集了這一堆有職階的靈師的地方。


    少女身形較小,又把自己裹得一身黑,在朱雀巷的確不怎引人注目。


    巷道內的攤子全部一模一樣,擺著的靈器也大同小異,無法從外表看出區別。


    少女不理睬小販的吆喝,而是固執地憑自己的感覺走。


    這姑娘真是天真。猜到她的意圖的人不免如此想,除非她的運氣極高,不然憑感覺怎能淘到寶貝。


    “姑娘?你要什麽?”少女在其中一個攤前停下腳步。攤主早已見怪不怪,問道。


    “有沒有協助主人和靈獸契約的道具?”


    清雅的嗓音從麵紗後傳出,少女麵紗的目光掃過擺在桌案上的商品,猜到結果後,臉上不免透出一絲失落。


    “對不起,沒有。”


    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少女安靜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另一個攤位,全然不顧旁邊的男人“我有我有”的吆喝。


    葉沁竹已經把玉佩放回了手環裏,她能感覺到周身的靈力集成大小不一的數塊,往身體的不同位置擠壓。


    忍住強烈的不適感,她向下一個攤主詢問。


    “有沒有協助主人和靈獸契約的道具?”


    “有。”葉沁竹挑了挑眉,看見攤主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印章。


    身體裏的靈力發出了尖叫,聚成一團向前猛衝。葉沁竹花了好大勁,才按耐住自己想要向前撲倒的衝動。


    幸虧她以黑紗遮麵,並沒有讓攤主看到她扭曲的表情。


    “這是什麽?”


    沉默了很久,葉沁竹才再度開口。


    “我叫它蒼河印,是我師父煉製的,專門對付不聽話的靈獸。”提起他的師父,那攤主就開始手舞足蹈,連蓋在臉上的麵具都忍不住顫動,“你隻要往它身上一蓋,管他是龍是鳳,全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


    葉沁竹失笑,而那攤主旁邊的另一人卻突然調侃起來。


    “小姑娘,你可別聽他。他天天在這兒擺攤,如果這玩意真那麽有用早就被買走了。”他抬手指了指遠處,“就比如,獸嶺裏的那位可是一堆人想馴服當靈獸的呢。”


    “嘁!那是他們不識貨!”攤主張口反駁,“再說,這裏的寶貝除了這個蒼河印,都是我煉製的,當然沒我師父煉得好。”


    聽到他如此不留情麵地自黑,那少女以手遮麵,啞然地伸手屈指點了點那蒼河印:“說吧,怎麽賣?”


    攤主哈哈一笑,豎起了五根手指。


    “五十兩?”葉沁竹這幾天也算摸透了寧國銀兩和銅錢的購買力,在心裏估了個數試探開口。


    那邊那個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連打了幾個哈哈,才忍住。


    “我要一隻五星靈獸的魔晶。”攤主麵對這個第一次來巷道的小姑娘倒是格外耐心。


    由於昨日才收了不少禮,葉沁竹輕鬆地取出魔晶遞了過去。


    可能在百姓間魔晶流傳較少,但葉家……不說官職,就說五個高階靈師,也能閃瞎半個京城百姓的眼。


    攤主旁邊的男人盯著兩人完成交易,盯著少女離開,盯著攤主收拾東西準備溜。


    “喂喂喂!”他忍不住湊上去,“那姑娘聽聲音也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娃娃,你騙了人家還跑路,你忍心嗎?”


    “什麽跑路啊。”對方無奈推開拉著她的人,“我在這裏擺了那麽多天的攤,就是為了賣這玩意兒。東西脫手了我回家報告我師父,不是應該的嗎?”


    那人還想說什麽,隻感覺手中一空,攤主已經無影無蹤。他抓了抓頭發,重新坐回他的位置,口中還不斷嘀咕著。


    “奇怪,難道真是高人?那他自己煉的東西怎麽就那麽差?”


    攤主摘下麵具,落到了獨自窩在角落的老者麵前。那老者似是瞌睡,卻在青年落地前抬起頭,目光渾濁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說了賣不出去不許回……”


    “賣出去了。”


    青年爽快地回答,一屁股坐在老者身邊:“驚不驚喜,才十天就有人買走了?”


    老人翻了個白眼,繼續瞪:“買的人是誰?”


    “葉家的姑娘。uu看書.uukanshu ”青年的麵色沉了下來。


    “葉家?”老人發出幹巴巴的笑聲,“真巧,竟然是葉家。他們真該高興啊……”


    葉沁竹剛進家門,迎麵就撞到了葉笙。她局促地收攏衣襟,掩飾身上的血跡。可葉笙完全未注意她,甚至在她訕訕開口時點頭問好,隨即疾步進入葉家。


    葉笙不自然地握著衣袖,上麵隱隱透著一抹殷紅。


    葉沁竹一驚,跟上兩步又退了回來。不一會兒,清棠從葉笙的房間裏出來,同樣麵帶憂色。


    葉沁竹攔住清棠,問個明白。


    清棠被迫舒緩自己緊皺的雙眉,恢複了以往淡淡的模樣。


    “奴婢奉旨前往獸嶺。”


    “去獸嶺?”葉沁竹挑了挑眉。


    清棠打量著葉沁竹血斑斑的衣服,忍不住把大公子的吩咐拋到腦後。


    “小姐受傷了?”


    葉沁竹連擺手,示意不是什麽大事。


    不就是被刮了幾道血印子,她當翻山越嶺可是有更倒黴的時候。


    “小姐還是去換身衣服。”清棠沒多問,隻是推著葉沁竹往清玉軒走去。


    邊走,她邊附在葉沁竹的耳邊講著。


    “大公子有個朋友,自小就得了怪病。這次突然複發,大夫的方子裏有一昧很奇怪的藥,要去獸嶺找。大公子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好久也沒傳出消息,就把奴婢也叫了去。”


    奇怪的藥……獸嶺有?葉沁竹記起自己掃蕩獸嶺的那些日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她該不會誤打誤撞把那昧藥給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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