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怎麽可能?我生他下來,分明聽到哭了……”


    母親對於孩子,總是天性敏感的。


    縱然這孩子的出現,本不是她的本意。


    可到底,在生下那孩子的那一刻,她的整顆心都被那孩子揪起來了。


    她又開口,“陛下,將那孩子抱過來我看看吧……縱然不是皇子,那也是我的骨肉……”


    她流了那麽多血,為了生下這孩子不知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如今說起話來更是沒什麽力氣,滿臉的淚痕,任誰見了隻怕都會為之動容。


    一息無聲,竟是無人敢作答。


    倒了還是燕澶雙反應過來。


    一雙眸裏帶著冷冽的決絕。


    “朕說死了,便是死了。”他麵色冰冷。


    而這房間裏其他人也自然都知曉,對於大梁來說,第一個皇子是個這樣的怪胎代表著什麽。


    對於燕澶雙又意味著什麽。


    誕下這樣的怪胎,本便是不祥之兆。


    更不必說在皇室了。


    燕澶雙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原本最為倚重的東西,竟是成了傷自己最深的東西!


    下頭的下人更是止不住渾身顫抖。


    他們仿若已經料準了自己的下場。


    緊跟著,便見燕澶雙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嗜血的目光在屋內每個人身上劃過,“今夜知道此事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至於地上的那個怪胎。


    燕澶雙麵上的厭惡毫不掩飾。


    “傳朕旨意,丞相之女誕下死胎,就地掩埋,至於丞相之女沈茗姝,性格溫順恭謹,封為茗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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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男人便不顧身後的陣陣求饒聲,大步便往外走。


    而等其走後不久,便有人將一身雪白中衣的沈茗姝抬出來。


    大雨傾盆落下,打在她身上,有如淩遲的刀子一般。


    一道驚雷閃過,驚得她渾身顫肅,緊跟著便是她無力蒼白的哭嚎聲,“不!怎麽可能!我的孩子,絕不可能是個死胎!我還聽到他哭了!”


    明明在腹中的時候,她便感受到了那孩子心跳的強勁有力。


    怎麽可能生下來便是死胎?


    “茗貴妃,您定然是聽錯了,此處這麽多人看見,沒有人敢誆騙您,更何況,不是還有皇上嗎?”


    是啊。


    旁人或許還有欺騙她的理由。


    可燕澶雙萬萬不會。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又怎麽可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漸漸地,她麵色發白,眸中的憂傷溢於言表,儼然是相信了那宮人的說辭。


    她……果真生了個死胎嗎?


    這頭才將沈茗姝抬出來。


    宮苑的大門便隨之緊緊閉上。


    緊跟著的,是裏頭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血腥味,很快彌漫整個皇宮,卻又很快便狂風暴雨衝刷幹淨。


    本以為這件事會隨著這諸多人的死去就此了結,卻沒想到第二日,當朝皇帝誕下怪胎一事便人盡皆知,且還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他們當時就在現場一般。


    人人都在說,是燕澶雙德不配位,這才引得老天看不下去,讓他生下那般醜惡的妖胎!


    又有人說,是燕澶雙作孽太多,這才得了報應。


    總而言之,就是燕澶雙不配當大梁的皇帝。


    知曉這些風言風語的燕澶雙不傻,自然也猜到這流言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所有在場的人他基本上都處理幹淨了,而整個大梁,除了燕辰啟與他這般作對以外,便再無旁人了!


    他一巴掌重重拍到案上,麵上表情龜裂!


    “好啊!好一個燕辰啟!”


    他就說燕辰啟怎麽可能會不對這孩子出手,原來他早便知曉是怎麽回事。


    隻等著這一日到來,要將他的聲望徹底敗壞!


    燕澶雙幾乎要被燕辰啟氣的吐血!


    他日防夜防,怎麽都沒有料到燕辰啟竟然還有這麽一招!


    如今沈臨風又懷孕……


    燕澶雙麵色越發難看,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拄著拐杖站起來,麵色陰沉的瞧著外頭。


    此下過雨的天空幹淨明朗,嬌豔欲滴的花朵上掛著未幹的雨珠。


    “啪——”一聲。


    雨珠落下,竟在地上開出透明的水花。


    燕澶雙冷眸微微眯起,麵上驟然閃現一絲狠意,就連捏著那拐杖的手背上,也是青筋乍起!


    “既如此,那便休怪朕加快進程!不顧……我們的兄弟情分!”


    端著吃食進來的太監似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才進來,手上一滑,盤子碗筷便劈裏啪啦摔了一地!


    他麵色驟然一變,當即便片刻都不敢耽擱的直直對著燕澶雙跪倒在地!


    “陛、陛下……奴才不是有意的!求您饒了奴才!饒了奴才吧!”


    燕澶雙眸底一瞬多了幾分狠辣。


    他拄著拐杖,緩緩靠近到那太監身邊。


    半晌,他才居高臨下,嘴角扯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那笑容,是那太監從不曾在燕澶雙麵上見過的。


    他跟在燕澶雙身邊伺候那麽久……


    他麵上微征然,腦子裏忽出現片刻的混亂。


    同樣的神情,他定然見過,可究竟在哪裏見過,他卻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你都聽到了什麽?”燕澶雙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麵色陰冷,眸裏亦平靜無波,就好像是個死人一般。


    想到這裏,那太監不由覺得脊背發涼,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他忙垂下頭,帶著幾分哭腔求饒道,“奴才,奴才什麽都沒有聽到!”


    “陛下!”


    “啊!”


    不等他將話說完,喉頭便驟然一緊。


    緊跟著他的身子便再不受半點控製,竟是被燕澶雙一隻手掐著騰空而起!


    他拚命的撲騰著雙腿,想要掙脫燕澶雙的控製,可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即便是到了最後神情恍惚的時候,燕澶雙也仍是一臉嗜血的笑意。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朕,倒是願意相信你,隻可惜,你不足以讓朕對你放下戒心……”


    “所以,怪隻怪,你來的不是時候……”


    他冷哼一聲,緊跟著大手用力!


    隻聽“哢吧”一聲,那太監的骨頭竟是直接斷了。


    而他自然也是沒了半點氣息……


    燕澶雙冷笑著坐了回去。


    大手慢條斯理的撫摸著座下光滑的椅子,眸中有什麽飛快的一閃而過……


    “我們兄弟二人,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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