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整個屋子都亂作一團,沈臨風還時不時衝長公主說上那麽幾句,倒將長公主氣的越發厲害。


    正雞飛狗跳的時候,外頭傳來男人渾厚的聲音,“這是怎麽了?竟這般熱鬧!?”


    拓跋裕德一身常服,麵色古怪的立在門口,看著屋裏的一片狼藉,不由皺起眉頭,竟不知該從何處下腳了。


    見拓跋裕德出麵,那幾個婆子瞬時愣在原地,臉色一白,對拓跋裕德福了福身子,“參見侯爺。”


    長公主麵上一僵,未曾料到拓跋裕德竟這時候過來,雖有些慌張,可到底還顧著自己長公主的架子。


    她緩緩站起來,對著門口的方向道,“不過是婦人間的事,本宮看著沈二小姐實在不懂禮數,這才找了幾位資曆深的嬤嬤前來教導,懂了規矩,這才能做啟兒的王妃啊。”


    事還是那麽個事。


    可從長公主嘴裏這麽說出來,意思可就全變了。


    沈臨風挑了挑眉,下意識和門口的拓跋裕德對視一眼。


    心底氣哼哼的。


    她可不打算慣這位公主的公主脾氣!


    想著便一臉委屈跨過障礙物向拓跋裕德衝去,“侯爺!不是這樣的,長公主可說了,要撕爛我的嘴!”


    話音落下,長公主麵上陡然一僵,當即咬牙切齒看著沈臨風,“沈臨風!休要胡說!”


    沈臨風站在拓跋裕德身後,衝長公主吐了吐舌頭。


    胡說?


    她可沒有!


    這幾個字,她可是原封不動搬出來的!


    分明就是長公主血口翻張顛倒黑白!


    想著,沈臨風又瞥了拓跋裕德一眼,暗暗示意,“瞧瞧你老婆!”


    妻管嚴拓跋裕德也很無奈,“自己老婆,沒辦法,跪著也要寵!”


    沈臨風一時僵在那裏。


    她方才是被強行塞了把狗糧嗎?


    不等她反應過來,拓跋裕德便笑盈盈進了屋,自翠雲手中將長公主接過來。


    “瞧瞧,你都氣成什麽樣子了?本侯有多少年未見你這般失態了?”


    說著,還不忘用食指輕輕刮了刮長公主的鼻尖。


    被拓跋裕德這般調侃,長公主麵上竟是羞紅了,小拳頭輕輕捶了捶拓跋裕德的胸口,語氣嬌嗔,“討厭!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般不正經!”


    這兩夫妻,雖已人到中年,卻因保養得當,再加之北疆地遠,沒有所謂的爾虞我詐,兩人生活的也算自在。


    因而縱然到了這個年紀,兩人也還似二三十歲的年輕人,立在一起,仍舊是一對璧人。


    若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尋常夫妻,哪裏會猜的到他們一個是大梁唯一的長公主,另一個卻是大梁唯一的異姓王?


    拓跋裕德朗笑出聲,“好了,不逗你了,不過有一事,我還是要同你說說的。”


    見拓跋裕德正經起來,長公主也很快斂了麵上嬌羞,凝神聽拓跋裕德說話。


    隻見拓跋裕德目光轉向沈臨風,眼神微微閃爍。


    拓跋裕德一臉神情複雜,“沈二小姐並非常人,娘子,我勸你莫要傷她。”


    此話一落,長公主瞬時神色莫名,麵上頗為不爽。


    拓跋裕德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愛妻心中想的什麽。


    自太祖皇帝以後,大梁便一直隻有長公主這一個大長公主,縱然先帝見了長公主,都要禮讓幾分。


    這輩子,長公主都如生活在雲端一般高高在上,而今卻叫她平白向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低頭,她自然不服。


    拓跋裕德眉頭緊皺,拉了拉長公主的袖子,壓低聲音開口,“昨日未曾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之所以未曾露麵,便是因為我受人所害,身受重傷,也多虧這位沈二小姐搭救,我今日才能安然無恙。”


    聽到拓跋裕德受傷,長公主一瞬慌張起來。


    顧不得旁側有人,兩手便上前去扯拓跋裕德的衣服。


    “你竟受傷了?快叫我瞧瞧,究竟是怎麽回事?”


    長公主行事素來果斷,從不拖泥帶水,三下兩除二的功夫,便將拓跋裕德上身的衣物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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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裏的幾個女人紛紛自覺低下頭。


    看到那傷勢,長公主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緊跟著恨恨出聲,“是誰幹的!本宮這就殺了他,取他的頭蓋骨斟酒!”


    好家夥,頭蓋骨都要取下來了。


    一想到長公主拿著燕辰啟的頭蓋骨斟酒喝,沈臨風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所以燕家的人,都這麽鬼畜嗎?


    拓跋裕德下意識瞥了一眼沈臨風的方向,沉吟半晌,“此事並非重點,重點是……沈二小姐能治好你的眼睛。”


    為了長公主,他願意將昨日的恩怨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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