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仿佛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建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麵無表情的沈斯年,隻覺得他們村似乎要在他手上發達起來。


    導演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說,“報酬好商量,我看你對這附近十裏八鄉的似乎挺熟悉,那什麽野生動物啊什麽的也一定很熟吧?”


    誰料,他話音剛落,建國的表情一改方才的欣喜,變得警惕起來,“我告訴你們,這兒可都是自然保護區,裏麵的野生動物都是有靈性,受國家保護的,我們自己平常都不打。”


    導演知道他誤會,連忙解釋,“我們隻是來拍紀錄片,找幾個觀測點就行。”


    沈斯年抱著胳膊冷眼旁觀。


    容覺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索性默默蹲在她腳邊。


    一個大男生,還是個看起來又瘦又高長的好看的男孩子,那麽不顧形象的蹲在那,有點滑稽。


    導演他們的視線不受控製的飄過來。


    順著容覺,就瞟見沈斯年的臉。


    導演越琢磨越懷疑,在其他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抬步走過去,試探著喊了句,“沈導?”


    沈斯年的目光好似屈尊降貴般落在他吃的黑胖的臉上,淡然反駁,“你認錯人了。”


    “不可能,”導演極速否認,“我之前參加宴會的時候見過您,絕對不會認錯。”


    說著他又看看容覺,納悶,“上次好像不是這個,不太像。”


    容覺,“……”


    攝製組其他人,“……”


    真不會說話。


    建國看他們神情不對,連忙出來打圓場,“您是不是認錯了,這兩位是情侶,認識好久了……”


    導演恍然大悟,“是沈導新任男朋友吧?失敬失敬。”


    沈斯年沐浴再其餘人崇拜的視線中,一雙桃花眼古井無波,靜靜的看導演在自我表演。


    “早聽說沈導在雲城拍戲,怎麽就你們兩人?劇組不在嗎?”


    沈斯年,“來約會。”


    導演敬佩,“沈導真浪漫,這裏山清水秀,不失為約會聖地。”


    容覺有些佩服導演吹彩虹屁的功力,跟沈斯年說,“能成大事。”


    沈斯年,“畢竟是拍動物的,不懂人情世故也正常。”


    說著,她用腳尖推了推容覺的腳跟,說,“你能不能站起來?”


    “昨天晚上睡的不舒服,腿疼腰疼,”他揉揉自己的腰椎,語氣帶著不太明顯的委屈。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睡得不太舒服。


    兩個關鍵點到別人眼裏被蒙上曖昧的麵紗。


    導演在心裏欽佩,不愧是男神收割機。


    他們在討論關於觀測點的事,沈斯年索性跟建國說去轉轉。


    四周除了岩石就是叢林,沒什麽好看,毫無特色。


    建國被導演纏著,隻能讓他們先在附近走走。


    “沈導,”容覺抱著木棍跟在沈斯年身後,氣息有點不穩,“可不可以走慢點?”


    這完完全全是被村民走出來的小路,由於前幾天下雨,林子裏又遮天蔽日的,路還有點濕滑,稍微不小心就會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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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覺努力的用木棍撐著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跟上沈斯年的腳步。


    前方女人長腿敏捷,視小路上的荊棘與小水窪於無物。


    聞言,沈斯年站定,回頭看他狼狽爬山的樣子,皺了皺眉,“平常不運動?”


    容覺揉揉酸疼的腿,垂眸,“早產兒,身體不太好。”


    “早上和晚飯後偶爾會出門散步,爬山跑步這類運動不太適合我。”


    他說的平靜。


    沈斯年依舊皺著眉,“那你不去找穩定的工作?拍戲平常吊威亞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你是想英年早逝為國家的土地利用做貢獻?”


    “我隻需要聽吩咐就好了,而且全年工作量少,經紀人不在身邊,還自由。”


    “自由到經紀人給你介紹富婆?”沈斯年冷不丁的諷刺道,“可真自由。”


    容覺頓了下,說,“沈導,總是戳人痛點是不會有朋友的。”


    沈斯年,“強者總是孤獨的。”


    “……”


    好想打人啊。


    容覺這會兒竟和寧悅有些惺惺相惜起來。


    沈斯年人美戲好又浪漫,可惜長了張嘴。


    男生突然沉默,沈斯年也沒放在心上。


    越往上走,路上的草越茂盛。


    可見這兒一片很少有人來。


    “好像沒路了。”


    容覺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可以繼續走的路。


    草叢茂盛,樹木遮天蔽日,看久了眼前有些暈眩發黑。


    瀑布的聲音還能聽到。


    沈斯年拿出手機看了眼,信號空蕩蕩,隻有一個小小的×,聯係人是做不到的。


    不知名的鳥叫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過分分山林裏聽著恐怖詭異。


    容覺心頭發緊,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沈導,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沈斯年突然轉過身。


    麵無表情的盯著容覺,確切的說是盯著他的身後。


    容覺莫名的緊張起來,後背發涼,“我後麵……有,有什麽東西嗎?”


    沈斯年一隻胳膊緩緩抬起……


    還沒說話,容覺就猛地抱過來,身體有點發抖。


    沈斯年被撞的踉蹌,還好及時扶住旁邊的樹穩住身體。


    腰被勒的發疼,肩窩裏男生呼吸急促,顯然是嚇得不輕。


    她若有所思。


    “走,走了沒?”


    容覺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紙。


    沈斯年頓了下,說,“嗯,應該是我看花眼了,隻是個塑料袋。”


    那樹枝上的確掛著個塑料袋,風吹過來的時候沙沙作響。


    容覺慢慢放開抱著沈斯年腰的手,眼裏驚魂未定,“真的嗎?”


    他和沈斯年對視。


    對方能清楚的看見他眼底的驚恐。


    沈斯年罕見的良心不安了下,敷衍的安慰道,“是。”


    “那我們還往前走嗎?”男生明亮的星眸似乎都黯淡了,藏著不太明顯的期盼。


    “回去吧。”


    沈斯年拍拍他的肩膀。


    容覺像是被卸去渾身力氣,手指揪著她的衣角,小聲抱怨,“沈導,你別嚇我。”


    沈斯年哦了聲,非常沒誠意。


    “你下次再這麽嚇我,我會生氣的,”他半真半假的說著。


    沈斯年慢吞吞的沿著來時的路往下走。


    容覺乖巧的拽著她的衣角,回頭看了眼。


    黑色眼眸暗沉沉的,透不進一絲光亮。


    白色塑料袋嘩啦啦的響,也不知道係上去的還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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