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所看到的曆史中。


    白羊座黃金聖衣傳達出來的兩百餘年前史昂的曆史讓得穆一時不知所措,他沒有想過,自己那位睿智的恩師在年輕時候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那個他心中似乎一切盡在掌握的恩師曾經也會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


    但仔細想想,或許,他的恩師,前聖戰白羊座黃金聖鬥士史昂之所以會變成他所見到的那樣,或許就是因為在上一個時代,經曆了這種種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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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史昂似乎一直活在嘉米爾的山洞裏,他獨自一個人在那裏麵修複著破碎的聖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願與人交流,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能夠感受到聖衣傳達出來的戰士們的曆史的他,沉溺在這些或悲壯,或憂傷,或喜悅,或沉重的“曆史”中。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史昂才會被路尼的言語誘惑,並想要付諸行動。獨自一個人在這洞穴中了解“聖衣的曆史”,不知什麽時候,無形的隔閡在史昂和外麵的世界之間佇立起來,然後成為了無法逾越的鴻溝。


    對於史昂來說,通過聖衣感受到的看到的“曆史”就是他的世界,自然,隻是通過聖衣了解到的“曆史”所勾勒起來的世界是如此狹小,狹小到史昂早已想要掙脫出去。他渴望看到更多的“曆史”,渴望擁有更大的世界。


    任何阻擋在身前的東西都將是他的……敵人。


    然後,史昂的拳狠狠的砸在了眼前這件銀白色的鎧甲之上——這件屬於他的老師祭壇座白禮的聖衣。祭壇座白銀聖衣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甚至沒有出現一絲瑕疵,然後一股奇異的感覺從聖衣傳達到了史昂的身上。


    這種感覺對於史昂來說並不陌生,每一次當他要看到“曆史”的時候,他都會感受到,就好像,他的靈魂與聖衣融為了一體一樣。從那聖衣中傳達出來的是他師父年輕時候奔跑的姿態。


    “這是……”史昂仿佛和年輕的白禮融為了一體一樣,他感受到了白禮所感受到的一切,他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溫暖氣息。就好像,那溫暖透過聖衣穿越了漫長歲月傳達到了他的身上,就好像,白禮和他的夥伴們透過聖衣在溫暖著他的心。


    他是白禮的弟子,也是那個時代戰士們的後輩。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這些曆史並不隻是冷冰冰的故事,他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那些人彼此炙熱的心。這毫無疑問,是活著的曆史啊!


    史昂睜開了雙眼,他伸出了手去輕柔的撫摸著祭壇座聖衣,他感受到祭壇座胸前那圓鏡的清涼與光滑,淚水不受控製的滴了下來。他的腦海中回響著他的師父白禮的戰友們在一瞬間死傷殆盡。


    他的師父本來也要成為曆史的塵埃,然而有人擋住了衝向白禮的攻擊。那個人的身體是那般的魁梧,就好像主要有他在,他便可以扛起整個世界一樣。隻是,這一次,他沒有扛起整個世界,他隻是擋在了史昂的身前,像是一麵巨大的盾守護著這位年輕的戰士。


    而這個魁梧的身影身上穿著的,正是不久前被他憤怒的一拳打碎的大熊座聖衣。


    最後,諾大的聖域變得空空蕩蕩,隻剩下他的師父白禮以及他的弟弟賽奇孤獨的坐在鮮血鋪滿的廢墟之上。他們兄弟心中背負著無法想象的仇恨,並繼承著戰友們的夙願一直堅強的活到了現在。


    “要成為真正的曆史的統治者的話,就不能沉溺在這裏麵。”路尼的身影很高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俯視著少年史昂瘦弱的身影。他看到了史昂眼中的猶豫,他知道史昂在猶豫什麽,所以他在提醒史昂,同時也是在給予史昂最後的機會。


    眼前的史昂看起來是如此的瘦弱,然而路尼看到的不止是這些,他能夠在第一次看到某人的時候能夠根據對方的氣質看到對方的未來,這是無數歲月積累的經驗,是觀看了冥界裁決之館中存放著的從遙遠的時代一直到現在無數人的曆史後獲得的獎勵。


    史昂看了看祭壇座的聖衣,又看了看方才阻止自己卻被自己一拳將本就破碎的地方打的更加粉碎的大熊座聖衣。他垂下了頭,他的眼中依然少說著淚花,那縈繞在體內的溫暖還有最後的絕望,他仿佛還沉浸在兩百餘年前最後的聖戰中。


    忽然,史昂抬起了頭,他的目光在這一刻是如此的堅定,堅定的好像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他輕聲說道:“抱歉,我想我要繼續呆在這裏陪著他們。”


    史昂的目光落在了周圍的聖衣之上,那些殘破的聖衣們,陪伴著他在這洞穴中度過了一個個日夜,任他觀摩它們的“曆史”,哪怕殘破也想要守護他的聖衣們。還有那些透過“曆史”感受到的炙熱感覺,他無法徹底放下它們。


    “你知道嗎?”路尼忽然說到,他的語氣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史昂能夠感受到路尼言語之間的冰冷。


    史昂抬起頭看向了路尼,他的拳下意識的握緊了,他的心底隱隱間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然後,路尼繼續說道:“人類最大的罪責就是猶豫啊!”、


    隨著路尼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燃燒著火焰的熾熱長鞭從天而降,落在了毫無抵抗力的史昂的身上。哪怕他感受到了會發生什麽,哪怕他試圖躲過去,但現在的他太弱了,他的速度也太慢了,沒有任何抵抗力的他被瞬間擊倒在地,然後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倒在了地上的史昂的背後是一條血淋淋的寬大傷口,正是路尼的長鞭抽中的地方。


    鮮血住不住的從傷口流出,史昂的生命氣息也正變得越來越微弱,當血液流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就死定了。


    路尼走了,轉過身的瞬間,他的腦海中再次複蘇著史昂的幻像——年長的史昂,頭戴黃金冠,身穿寬大法衣靜靜地坐在宮殿的最深處那象征著權利的寶座之上。正是看到了這樣的未來,他才特意來尋找這個少年。


    而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既然他不願意跟著自己離開,那麽就死在這裏吧。


    ……


    瀅烺有話說:有點小感慨,剛進入大學的我也和年輕的史昂相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與人交流是如此的困難,以至於有些遺憾也因此出現。


    一晃眼,好些年過去了,而自己卻好像什麽也沒有做到。還沒能自給自足,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沒有去,很多想學的東西還沒有學會,很多事情還沒有理清。有一些遺憾的事情,有一些傷感的事情,也有很多歡快的事情,做出了一些改變,但好像還在原地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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