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梁家後院客廳之中,梁家主坐在主位上,梁頂,梁伍等一眾梁家說得上的人都在,翎鴿也在一側站著,光明正大的監視著梁家的高層會議。


    “家主,今日把我們都叫來,是為了什麽事啊?”一位梁家老者問。


    梁家主微微一笑,道“七叔稍安,把諸位叔伯請來,自然是有事宣布,三件事,第一件便是我的不爭氣的弟弟梁林衝撞翰王王駕一事,歐陽大人已經答應親自過問此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內弟便會回來了。”


    “哼!家主,不是老夫不信歐陽長青,而是老夫聽聞此事翰王已經交由宗正府審問,歐陽長青隻怕也鞭長莫及吧。”梁伍神色不善道。


    梁家主連忙解釋“伍伯有所不知,歐陽大人已經請了聖旨,皇上已經特許歐陽大人權力過問此案,伍伯大可放心。”


    “放心,家主太過於自信了吧,老夫承認歐陽長青有實力可以保住我梁家名聲,但是此事也非同一般,翰王此人在座的恐怕無人不知,他要是發起狠來,歐陽長青也不一定招架得住,到時兩虎相鬥,累及群羊,隻怕最後遭難的還是梁家。”梁伍大搖其頭道,頓時引起很多人的共鳴認同,紛紛附和。


    梁家主還未說話,翎鴿冷哼道“梁前輩請注意你的言辭,翰王不過是頂著一個王爵的頭銜罷了,空有虛銜,豈可和我家大人相提並論,諸位梁家前輩大可放心,我家大人既然說了可保梁家無恙,便會做到。”


    “吆喝,此人是誰啊?不說話還沒看到你,家主,他怎麽又來攪和咱們梁家的事情,請他出去。”有脾氣爆的,立即站了出來,指著翎鴿輕喝。


    梁家主剛要解釋,翎鴿便自報家門道“我乃歐陽大人護衛統領,今日前來也是奉了歐陽大人之命,請問,有何不妥嗎?”


    那些不認識翎鴿的人聞言都吃了一驚,相互交換眼神,有人起身道“家主,他真的是歐陽長青的人?”


    梁家主聞言點頭“正是,不過諸位叔伯不要誤會,歐陽大人派他過來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讓他告訴諸位叔伯歐陽大人庇護梁家的決心。”


    梁家主說完,還示意了一下翎鴿,翎鴿知道梁家主再給他打圓場,微微額首上前“諸位梁家前輩,梁家主所言正是,翎鴿前來正是向諸位表明歐陽大人的心思,還望諸位能夠理解。”


    “哦,原來如此。”不明真相的人,不管心裏怎麽想的,此時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紛紛點頭。


    見眾人不再糾纏翎鴿的身份,梁家主接著道“諸位叔伯,如果沒有其他意見,內弟梁林之事便就交給歐陽大人處理了,我宣布第二件事。”


    “等等。”梁伍聞言抬手製止了梁家主,眾人紛紛看向梁伍,梁伍道“此事梁家怎可如此輕易不管,梁林之罪名非同小可,家主,你身上背負的可是整個梁家的命運,責任重大,怎可隻寄希望於一人。”


    此言雖然有理,但是明顯有點不信任歐陽長青的意思,不知為何,原本那些支持梁伍的人此時也都猶豫了起來,沒有人接茬。


    讓原本準備站出來反駁梁伍的翎鴿見到這幅場景不由冷笑一聲,打消了反駁梁伍的打算,抱著雙臂,準備看好戲。


    正在梁伍尷尬之時,梁頂緩緩開口了,梁頂不是梁伍,在梁家的分量比梁家主隻重不輕,他的話有時候比梁家主還管用。


    “梁伍此言雖欠考慮,但也是為了梁家著想,小珠子,歐陽長青願意幫助梁家自然很好,梁家也會明理報答,隻是你身為梁家之主,理應為梁家的將來做充足的準備,依老夫看,梁林之事梁家還是要盡全力而為。”


    同樣的一番話由梁頂說出來,結果截然不同,梁家眾人紛紛附和,表示讚同。


    梁家主也不得不點頭答應“二伯說的是,是侄兒考慮不周了。”


    “嗬嗬,無妨,小珠子,說說看,你打算如何處理啊?”梁頂笑著問。


    梁家主深吸一口氣,有些為難道“二伯,說實話,侄兒也不知該如何搭救梁林,這次去帝都也沒有見到翰王,足可見翰王是鐵了心了要為難梁家啊。”


    “什麽?你沒有見到翰王?那你去幹什麽了?”梁伍輕喝。


    “伍伯,不是侄兒不見翰王,而是翰王不給侄兒求見的機會,侄兒剛到帝都,翰王便帶著梁林去了宗正府,如果不是歐陽大人及時察覺,隻怕梁林已經被定罪了。”梁家主一臉愁苦道。


    此言一出,客廳中倒吸氣聲響成一片,梁伍和梁頂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好看。


    一旁的翎鴿見梁家眾人被嚇成這樣,嚴重不屑之色更濃了。


    “家主,我認為此事咱們隻怕要做最壞的打算了。”梁伍突然道。


    “最壞的打算?什麽是最壞的打算?”有人起身問道。


    梁伍輕歎一聲“刺王殺駕罪名不輕,一但坐實,隻怕會給梁家帶來滅頂之災,諸位,並非我梁伍薄情寡義,而是為梁家計,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隻能將梁林一脈逐出梁家族譜了。”梁伍道。


    “什麽?此事不可輕易為之!”有人起身反對。


    “對,老八說的不錯,梁林一脈不可輕動,一著不慎梁家就傷筋動骨了。”有人一臉擔憂的附和著梁頂。


    “是啊,梁林一脈不僅僅在萬州,其他州也都有,若是驅逐出梁家,隻怕會引起梁家其他支脈的不安啊。”


    一時間反對聲如潮,梁伍皺眉看著這些人,臉色一怒,拍案而起,輕喝“你們懂什麽?目光短淺,鼠目寸光!!”


    梁伍雖然不像梁頂那樣在梁家德高望重,但是也很有威望,他這一發怒,頓時鎮住了所有人,就連梁家主和梁頂也愣了愣。


    梁伍對自己的威懾力十分滿意,眯著眼掃視了一圈,繼續道“諸位,梁家到如今經曆無數磨難,起起伏伏也有過無數次,現如今世道如此,梁家最應該做的不是壯大,而是保住根基,不錯,梁林一脈人多,輕易不可動,老夫自是明白


    但是梁林也確實為梁家惹下了滔天巨禍,驅逐梁林一脈也是罪有應得!”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一時間竟沒有人反駁他。


    最終還是梁頂率先開口“梁伍,你說的不錯,這次或許真的是梁家的一次劫難了。”


    梁家主聞言一驚,瞪大眼睛問“二伯,你也這麽認為的嗎?”


    梁頂輕歎“小珠子,我知道梁林是你的內弟,但是你現在是梁家的家主,你要為梁家考慮,不可故步自封,像你伍伯說的那樣鼠目寸光!”


    “可是...”梁家主還想說什麽。


    梁伍搶先道“家主,話雖如此說,但是事情畢竟還未到哪一步,我和你二伯這麽決定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歐陽大人可以救下梁林,此事也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梁家主聞言也隻好閉上了嘴。


    一旁的翎鴿愣住,不明白怎麽一會兒功夫梁林一脈就要被驅逐出梁家了?見身為梁林一脈出身的梁家主都不再反對,翎鴿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道


    “等等!”


    梁家眾人聞聲齊齊看向翎鴿,被這麽多人看著翎鴿也有些不舒服,但依舊道“梁家主,驅逐梁林一脈的事,我覺得還是緩緩的好。”


    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梁家主。


    梁家主微微額首表示讚同,可還未說話,梁伍卻搶先道“你是叫翎鴿對吧?”


    “正是!”翎鴿回答。


    梁伍冷哼“哼!即便你是歐陽長青的人,也請你自重,此事乃是梁家家務事,就算是歐陽長青來了,也無權幹涉,而你,也請自重。”


    “你!”翎鴿聞言本能一怒。


    梁家主連忙道“伍伯,侄兒覺得......”


    話還未說完,另一邊的梁頂再次打斷梁家主道“小珠子,此事我心意已決,不要再廢話了,來人,取族譜!”


    “什麽?”連同翎鴿和梁家主在內的很多梁家人都震驚不已。


    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名梁家老奴將梁家族譜取來恭敬的遞給梁頂,uu看書.uukanshu 梁頂也雙手接過族譜,在老奴的攙扶下起身來到客廳中間,鄭重宣布“老夫梁頂,今日當著諸位梁家人宣布,正式將梁林一脈驅逐出族譜!”


    “等等!”翎鴿情急大喝,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梁家的奴仆攔住了。


    其他梁家人包括梁家主在內,都想攔住梁頂,但是卻不敢,隻得看著梁頂打開梁家族譜,將梁林一脈一筆勾掉!


    親眼看著梁頂勾掉梁林一脈的族譜,梁家主直覺胸口一陣翻滾,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真實看到還是很難受,眼淚不知不覺間留了下來。


    “我,我,我對不起你們。”梁家主癡癡的嗚咽,渾身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樣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其他人雖不至於像梁家主一樣悲痛欲絕,但是也都難免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淒涼,特別是那些不明真相的梁家之人,更覺心寒。


    梁伍和梁頂的心裏也不好受,但是此時正能忍著,必須表現出一副冷漠的模樣。


    梁頂宣布之後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冰冷古板的蒼老麵孔似乎也一下子老了許多。


    梁伍率先打破沉寂,道“諸位也不必如此,老家主今日之舉,也是迫不得已,希望諸位可以理解,如果將來梁林無罪,老夫和老家主向諸位保證,定將梁林一脈重歸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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