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琿一聲冷笑“簡大人,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你還要馬某說什麽?嗯?”


    簡言微微一笑,抬手拿起那份馬琿的親筆手書


    “馬大人,馬濤雖然翻供,但是這份手令還在,上麵的筆跡和馬大人的筆跡完全吻合,還有太仆的大印,即使馬濤說的是真的,那也和你脫不了幹係。”


    說完簡言還揚了揚手中的手令。


    馬琿雙眼一眯,努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簡言,恨的牙根癢癢,咬牙切齒道“簡大人,你是說售賣戰馬是我和宜州刺史合謀的嗎?”


    簡言立即道“馬大人是承認了嗎?”


    “呸!狗賊!”馬琿奮力啐了一口,一口濃痰吐出,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的液體。


    簡言不由皺了皺眉,嫌棄道“馬大人,你好歹也曾經是九卿之一的太仆,注意一下儀態不好嗎?”


    “簡大人!”長孫良忍不住開口喊了一聲。


    簡言扭頭看向長孫良,笑著拱手行禮“長孫大人,下官說的不對嗎?”


    長孫良冷哼“馬濤昨日已經承認是受了宜州刺史朱豪明的指示,而你隻審問馬琿一人是何意啊?當老夫不懂刑事嗎?”


    “嗬嗬,長孫大人誤會了,朱刺史身在宜州,一時間難以抵達帝都,下官審問馬大人也是想早日審清案情,如果真的冤枉了馬大人,也好早日還馬大人清白不是嗎?”


    麵對簡言不瘟不火,不鹹不淡的回答,長孫良也難免不碰個軟釘子。


    簡言接著道“長孫大人,下官可以繼續了嗎?”


    說著有意無意的敲了敲書案上的手令,長孫良不由一怒,道“簡大人,馬濤已經承認自己乃是受人指示,之前揭發馬琿售賣戰馬之事純屬子虛烏有,受人陷害,那這份手令也極有可能是他人偽造。”


    簡言聞言不由拿起手令仔細看了看,邪邪一笑道“長孫大人說這是偽造的,那好,隻要長孫大人可以再偽造一份出來,那下官便承認這是假的。”


    “你!”長孫良氣急,他那裏造的出來。


    見長孫良無話可說了,簡言便接著道“馬大人,這份手令如果你不能證明是假的,那這件案子就和你脫不了幹係。”


    馬琿很想說這是假的,事實上也確實是假的,但是要他證明,他卻做不到,嘴張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


    一旁的歐陽長青見此場景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而長孫良也隻能著急的看著馬琿,期望著馬琿說出手令上的破綻,隻可惜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馬琿也說不出什麽來。


    “哎!既然如此,馬大人,本官也隻能公事公辦了。”簡言無奈輕歎。


    “大膽!簡言,你要幹什麽?”長孫良急了。


    “長孫大人,證物在此,本官依法行事,有何違規嗎?”簡言反問。


    “嗬嗬,笑話,隻憑借一紙手令斷案,簡言,你是把老夫當傻子嗎?”長孫良大喝。


    簡言反問“那長孫大人以為應當如何?”


    長孫良想都不想便道“此案疑點甚多,應當下詔給宜州刺史正朱豪明,與馬琿,馬濤當堂對質,查清實情!”


    “好!就依照長孫大人所言,來人,傳宜州刺史朱豪明,馬濤上堂!”簡言立即下令。


    長孫良頓時愣住了,不一會兒功夫,宜州刺史朱豪明和馬濤便被帶了上來。


    “宜州刺史朱豪明拜見歐陽大人,簡大人,還有,長孫大人。”朱豪明上堂之後,躬身行禮,隻是對長孫良有些不太友善,喜形於色,一看便知道此人乃是行伍出身,長得五大三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樂。


    “下人拜見三位大人。”馬濤下跪行禮。


    不等簡言說話,長孫良率先道“朱豪明,你何時到的帝都?你可知刺史無旨不可進京,你要造反嗎?”


    “長孫大人!”歐陽長青終於開口了“危言聳聽了吧?老夫昨日回去之後,因案情轉變,特意下詔給宜州刺史,讓他來的,可有不對?”


    長孫良冷哼“宜州距離帝都三日路程,即使日夜兼程,一日時間也趕不到帝都吧?”


    歐陽長青笑了一下沒有理會,長孫良麵對歐陽長青明目張膽的耍無賴此也毫無辦法。


    簡言也不由瞥了一眼長孫良,好像看傻子一樣,對朱豪明道“朱刺史,馬濤說自己買宜州河套馬場三百匹戰馬乃是受你指示,可是真的?”


    “胡說!我堂堂宜州刺史,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簡直就是笑話!”朱豪明當即否認。


    簡言點點頭,看向馬濤問“馬濤,誣陷一州刺史,你可知罪!”


    “啊?大人,小人沒有誣陷,就是他,就是他給我的手令,讓我去買河套馬場的戰馬的!”馬濤連忙解釋。


    “胡說!賤民,還敢誣陷本刺史,活膩了你!”朱豪明爆喝一聲,一步跨出,一把抓住馬濤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一樣將馬濤拎了起來,舉拳就要打人。


    啪!簡言立即拍下驚堂木,阻止道“朱刺史!此乃廷尉大堂,你想幹什麽?造反嗎?”


    朱豪明當即醒悟過來,不忿的放下馬濤,馬濤也鬆了一口氣,嚇得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朱豪明也拱手請罪“歐陽大人,簡大人,下官魯莽了,還請恕罪。”


    簡言看了一眼歐陽長青的臉色,才回答道“無妨,朱刺史乃是武人出身,脾氣暴躁也屬常理,隻是不可再如此了。”


    “是,謝大人。”朱豪明連忙感謝。


    而一旁的長孫良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肺都快氣炸了,這還是堂堂廷尉府的大堂嗎?簡直就是菜市場!


    簡言卻視而不見,拱手問道“長孫大人,您看這件案子該如何處置啊?”


    事情到了這一步,長孫良也明白過來味了,如果自己抓著馬濤不放,那簡言也必定咬住手令不鬆口。


    而不管是馬琿和朱豪明,證據都不足以確認罪名,除非長孫良可是拿出如鐵的證據,坐死朱豪明,否則鬧到最後這就是一個糊塗案子,浪費吐沫星子。


    思量之後,萬分無奈之下,長孫良隻得陰沉著臉道“刑事乃廷尉之責,還是簡大人決斷吧。”


    簡言見長孫良鬆口了,笑了笑,扭頭看向歐陽長青,歐陽長青微微點頭。


    簡言這才宣布道“宜州河套馬場售賣戰馬一案,現在本官宣布,宜州刺史朱豪明,原太仆馬琿,因證據不足,無罪釋放,證人馬濤先後誣陷宜州刺史,原九卿太仆,罪大惡極,判流刑,流放三千裏,服苦役十年。結案!”


    很快判決的公告便宣布的出去,馬琿也被放回了家,經過此一事,雖然受了很多苦,但也讓馬琿看清了很多現實,黨爭的殘酷,不知今後這些經曆會讓馬琿變成何種模樣。


    第二天。


    雲夢樓頂樓的一間包間內,洪四浩和翰王對麵而坐。


    “寒先生好手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看來帝都往後的日子會更加的精彩了!”翰王感歎道。


    洪四浩微微一笑,抬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翰王是願意繼續做個旁觀者,還是參與者?”


    翰王身形一頓,抬眸看著洪四浩道“寒先生可否告知本王你是怎麽做到既讓馬琿丟掉太仆之位,又保住馬琿一條命的。”


    “翰王想知道?”洪四浩問。


    翰王點點頭“本王想知道。”


    “好!”洪四浩答應一聲,放下手中茶杯,道“其實沒有什麽,隻有兩點而已。”


    “那兩點?”


    “第一,審問馬琿歐陽長青必須參與進去,而且第一次審問馬琿的時間要在馬濤的妹妹被我搶走的消息傳到帝都之前。”


    翰王點點頭“如果歐陽長青知道了馬濤的妹妹被你搶走了,u看書 .uukanshu.om 那就不會再急著審問馬琿了,就會產生變故,第二點呢?”


    洪四浩接著道“第二點就是馬琿不能再擔任太仆之位了。”


    翰王再次點頭“不錯,歐陽長青的目的就是太仆之位,如果忙活一場發現又回到原地,他會發瘋的。”


    洪四浩聞言抬頭看著翰王問“王爺,如果歐陽長青發瘋,您說他會做什麽?”


    翰王微微一怔,雖然極力的隱忍,但是想到歐陽長青發瘋的後果眼神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怒氣。


    洪四浩敏銳的察覺到了翰王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情緒變換,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翰王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其實相比於你怎麽保住馬琿,本王更加好奇你到底是誰?”


    麵對翰王逼視的目光,洪四浩咧嘴一笑,道“王爺,這是您第三次問我這個問題吧?”


    “不錯,你不會還告訴我同樣的回答吧?”


    洪四浩笑著搖頭“王爺是聰明人,對於我的身份,王爺應該知道我不會告訴您的,不過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是歐陽長青的人。”


    翰王雙眼微眯,想要從洪四浩的臉上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隻可惜什麽都沒有看出來,最終輕歎一聲道“其實你不說本王也能大概猜出一二,隻是不能確定,不過你既然不是歐陽長青的人,有此一點對於本王來說,便足夠了。”


    洪四浩不由好奇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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