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梁看了看水仙,又看了看周錦鴻,這才繼續道:“這麽說,周公子昨晚不是去找這位姑娘的?”


    “自然!”周錦鴻忙著含笑道,“我昨夜不過是找了雲鬟聽聽曲子,大人若是不信,召她過來一問皆知。”


    “那倒不用了!”張梁拍了拍驚堂木,隨即問水仙道,“你是何人?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小女子本姓陳。”水仙忙著磕頭道。


    “哦?”張梁點頭道,“姓陳?藝名叫什麽?”


    “水仙!”水仙忙道。


    “嗯!”張梁道,“你可認識此人?”說著,他指了指周錦鴻。


    “自然認識!”水仙忙道,“回大人,周公子乃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小女子自然是認識的。”


    “你……”周錦鴻惱恨的瞪了她一眼,水仙卻是如同沒有看到。


    周允也皺眉,昨夜他不是不想在水仙身上做個手腳,甚至他還想過,最好有什麽法子讓水仙死在大牢內,倒是幹淨利落得很。但是,他打聽了一番,水仙居然沒有被關在刑部大牢的女牢內,顯然張梁早就防著他。


    如此一來,想要串供自然不能,甚至連一絲口信都遞不進去。而周允和張梁雖然同朝為官,眼中原本著實瞧不起這個根基淺薄的刑部尚書,而張梁由於去年邵書桓的案子,心中也惱恨周允把他閉上絕路,差點萬劫不複,因此兩人算是交惡,兩人自然也談不上什麽往來關係。


    張梁又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看的邵書桓都有些替他擔憂,會不會一下子,就把刑部大堂上的桌子給砸了?


    “水仙,本官問你,你是如何和周錦鴻認識的?”張梁大聲問道。


    “回大人,自幼就認識!”水仙低頭道。


    “自幼認識?”張梁搖頭道,“水仙,大堂之上可的說實話,你一介青樓女子,怎麽可能自幼認識周家公子?這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回大人,小女子本來並非青樓女子,家父本也朝中禦史,由於和周家交好,自幼便通家往來,因此早就認識周公子了。後來家父犯了事,小女子入了奴籍,淪落青樓……”水仙看了看周錦鴻,低聲答道。


    “原來如此!”張梁道,“如此說來,你本是陳禦史家的女孩子?”


    “正是!”水仙忙道,心中卻存在幾分僥幸心理,隻要這位張大人念一些往日和父親同袍之情,審理此案,說不準自己能夠借此脫了奴籍,跳出苦海。


    “那昨晚你們可曾相見?”張梁說著,又指了指周錦鴻,“他昨晚可是去找你了?”


    “回稟大人,正是!”水仙向上磕頭道。


    “你胡說,誰去找你來著,不要臉的賤婢!”周錦鴻剛才連連衝著水仙使眼色,偏生水仙都如同沒有見著一般,如今聽得她如此說法,心中大怒,礙於大堂之上,也不能把她怎麽著,因此忍不住就大聲喝斥道。


    “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謊。”周允狠狠的盯了水仙一樣,冷冰冰的開口道。


    “放肆!”張梁道,“周錦鴻,本官沒有問你來著,難道你還想要咆哮公堂不成?”明著是說周錦鴻,周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轉首之間,正好看到邵書桓輕輕的笑了笑,神情之間說不出的諷刺。


    “水仙,大堂之上不容撒謊,本官再次問你,昨晚周錦鴻可是去找你的?”張梁再次問道。


    “正是,小女子不敢撒謊。”水仙忙道。


    “是他一個人嘛?”張梁繼續問道。


    水仙正欲說話,周錦鴻卻大聲答道:“正是!”


    “閉嘴!”張梁怒道,“再敢放肆,一並打嘴——水仙,回答本官的問題,是他一個人,還是有著同伴?”


    “回大人,還有二殿下。”水仙大聲答道。


    “你確定?”張梁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


    “是的!”水仙道。


    “胡扯!”周允冷冰冰的道,“水仙,想那二殿下是何等尊貴,豈會去青樓妓館這等地方?”


    “周大人此言差矣!”張梁連連搖頭道,“昨夜由於發生了命案,所以本官聞報之後,立刻就去了碧水亭,當時二殿下也在場。”


    周允半眯著眼睛,冷冰冰的掃過水仙,張梁又問道:“水仙,大堂之上可不容撒謊,本官在問你一次,二殿下昨晚可是去找你的。”


    水仙忙道:“回稟大人,二殿下昨夜正是去找小女子的。”


    “哼!”周允冷哼了一聲。


    “昨夜碧水亭發生打鬥,你可知道?”張梁繼續問道。


    “略知一二。”水仙低著頭,低聲道。


    “張大人,你不覺得此案審理極為不公嘛?”周允突然插口道。


    “怎麽不公了?”張梁問道。


    “既然是打鬥,當然得把打鬥的雙方一起拘捕到案,可如今張大人卻僅僅傳訊小兒,豈不是不公平得緊?難道說,堂堂刑部尚書,居然也是欺軟怕硬的角色,想來那邵家如今炙手可熱,自然不容輕忽,所以張大人就由著邵慶逍遙法外?”周允咄咄逼人。


    “周大人,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傳訊邵慶到堂,現在是我在審案,你如果想要旁聽,就旁邊坐著,否則,你上奏陛下,讓陛下把此案移交戶部就是,本官還懶得管這燙手山芋呢。”張梁最近憋著的一肚子火氣,總算找到了一個發泄口,毫不客氣的甩向周允。


    周允被噎得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大人,令郎可還真夠風流的,或者說——念著舊情不忘?”邵庭嘿嘿笑了兩聲,盯著水仙道,“這陳家的小娘子,倒也長得有幾分姿色。”


    周允剛剛被張梁搶白了一頓,聞言哼了一聲:“小兒是年少荒唐,倒不知道那堂堂宰相大人,在碧水亭保養婊子,在談香居開窯子賺黑心錢,又算什麽了?”


    邵庭聞言大怒,陡然嗖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拳頭的趨勢。


    邵書桓輕輕笑道:“周大人說的對極了,家父隻能開個窯子賺點黑心錢,這要養家活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比不得周大人,手握戶部重權,自然不用為著銀子發愁,嘖嘖,我們都是知道的,張大人,您說對嘛?”


    張梁聞言,搖頭苦笑,口中卻依然答道:“論錢嘛——這自然是戶部最多了,我等窮官,除了做些小生意賺幾個,也別無它途了。”


    周允氣得變了臉色,陡然站起來,指著張梁道:“張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實話實說!”張梁道,“周大人,本官在審案,你要是沒事就坐著旁聽,你要是有事,就請自便,別老是打岔好不好?”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審個什麽出來。”周允哼了一聲,怒道。


    “那你就瞧著——來人,傳邵慶。”張梁大聲道,兩邊的衙役扯著嗓子大聲喝道,“傳邵慶!”


    外麵,邵慶一身青色長袍,緩步走進大堂,見著張梁,向上作揖道:“見過張大人。”


    周允眼見周錦鴻跪在地上,而邵慶僅僅隻是作揖,冷哼了一聲問道:“張大人,同樣的昨夜發生鬥毆事件的主謀,為何卻是兩種待遇?”


    “我說周大人!”張梁偏著腦袋,看著周允道,“您是戶部尚書,但好歹也是大周國的一品大員,我大周國的律例你不會不知道吧?正五品以上官員,堂審可以不必下跪,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邵慶乃是從三品親兵衛隊長,陛下欽封的,你難道不知道?”


    周允看了一眼對麵的邵書桓,心中著實著急,張梁今天處處和他頂撞,瞧其模樣自然是偏向邵家,這案子再由著他如此審問下去,非得被他整出點事情來不可,當即冷冰冰的開口道:“堂堂從三品親兵衛隊長,卻跑去妓館鬼混,莫非是受人指使,故意搗亂?”


    “我說周大人,我沒事跑去妓館搗什麽亂啊?”邵慶看了看邵庭,然後衝著邵書桓笑笑,繼續道,“回稟張大人,下官這人比較荒唐,沒事就愛逛個青樓什麽的。”


    “年輕人嘛,都是打這麽過的,本官能夠理解。”張梁道,“我大周國律例從來沒有規定不能逛青樓,所以,小邵大人,你說重點就是。”


    “倒也沒什麽,隻是我和周公子、二殿下同時看上了一個姑娘,於是就發生了口角,隨即就動了手,這也是下官糊塗罷了——大人知道,我乃是桓殿下的親兵衛隊長,晴瑤別院遇刺,桓殿下受傷,陛下震怒,下官多有失職,因此心中也著實想要破除此案,不料昨兒和二殿下的侍衛動手,請震驚的發現,二殿下的親兵侍衛,所使用的兵刃,居然和晴瑤別院刺客所用兵刃一模一樣。”邵慶朗聲說道。


    “胡扯!幾把刀誰都可以使用,如此牽強附會,未免太過了。”周允急道。


    “周大人稍安勿躁!”張梁道,“經過本官查證,昨夜二殿下親衛所用的兵器,確實和晴瑤別院刺客所用兵器一模一樣,如果說一點瓜葛都沒有,隻怕也沒人相信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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