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驚呼的主人是個中年女子,嶽峰和奚蕊聽到後,都同時把頭扭向了對方。


    因為這聲音是他們非常熟悉的口音,帶著一股海蠣子味道的連城話。


    “哎嘛呀,晚了晚了!這可咋整……”


    隨著聲音望去,那是個大約四十出頭,一身簡約風職業裝扮,梳著齊耳幹練短發的華國女子,


    隻見她手搭涼棚,望著已經離開碼頭的“狄安娜號”,眉頭緊蹙,但就算如此,還是能夠看出這中年女子是個麵容姣好,皮膚保養不錯的美女。


    見到個漂亮阿姨,還是華國人,奚蕊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同時她發現嶽峰的眼睛,似乎比她更亮。


    “不是吧……”奚蕊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嶽峰不喜歡自己,難道是因為他的口味問題?


    見嶽峰主動走向那個中年美婦,奚蕊的心不由得一沉。


    “您是江阿姨吧?”嶽峰開口問道。


    那美婦愣了一下,擺了擺手剛想反駁什麽,但仔細打量了嶽峰一下後,也驚訝地問道:“你是小晴的同學?嶽……”


    “我叫嶽峰。”嶽峰連忙點頭。


    那江阿姨雖依舊滿臉焦急,但仍是擺出一副笑臉。


    奚蕊見原來嶽峰是遇到了熟人,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隨後隻聽嶽峰指著自己介紹道:“這也是我們八中的同學,4班的奚蕊。”


    “這是我們班江畫晴的媽媽。”


    一聽到這個名字,奚蕊整個人開始不好起來,帶著幾分醋意道:“你可真厲害,連你們班班花的家長都認識。”


    自從上次在2班門口撞見了嶽峰和江畫晴,奚蕊這才開始留心那個披著長發、戴無框眼鏡的女生。


    嶽峰尷尬一笑,小聲回道:“我自己給自己開過幾次家長會。”


    這時,隻聽江阿姨問道:“真是太巧了,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嶽峰便把三人要去卡普拉亞島的計劃說了出來。


    “我也是要去那裏。可是坐的出租車半路上突然壞了,又沒有其他的車,意大利人的效率簡直是……唉,我還要去島上見一個重要的客戶……意大利人也太奇怪了,為什麽度假的時候就不能工作……”


    他鄉遇故知,江畫晴的媽媽開始拚命吐槽著。


    “阿姨,您把票改成下午的吧,我們也沒趕上船,下午還有一班。”嶽峰邊說邊暗自慶幸,這個江阿姨也沒趕上“狄安娜號”。


    四人轉身離開,一起去重新購買了船票。隨後,江阿姨熱情地請了嶽峰幾個在候船大廳裏喝東西。


    意大利的咖啡館到處都是,嶽峰他們光顧的這個是在候船大廳的二樓,隔著玻璃外牆還能看到遠處的大海。


    可他們剛坐下,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轟”的巨響,就像有人放了個巨大的炮仗,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全都嚇得花容失色。


    嶽峰急忙透過玻璃外牆向遠處望去,隻見利沃諾港外,一艘白色的小船正冒著火光,滾滾的濃煙衝天而起。


    見狀,嶽峰趕緊跑出候船大廳,朝碼頭奔去。


    看位置和船型,那艘白色小船正是他們沒趕上的“狄安娜號”。


    這船剛駛離港口不久,現在距離岸邊也就不到3公裏。


    身旁碼頭上的人們也大多驚慌失色,幾個穿著製服模樣的管理人員趕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不一會兒,幾艘像是去救人的小船開始出動,朝“狄安娜號”駛去。


    港口的另一頭,一架直升飛機也升到空中。


    江阿姨帶著奚蕊和內田二人,此刻從樓上咖啡廳裏來到嶽峰身旁。這個中年美婦顫聲問道:“船、船爆炸了?”


    嶽峰皺著眉頭,凝視著遠方,“嗯,就是去卡普拉亞島的‘狄安娜號’。”


    聽罷,另外三人全都嚇得麵如土灰。


    那“狄安娜號”長約30多米,渾身雪白,從外形上看,也正與這冒著濃煙和火光的船舶完全一致。


    “咱們……逃過一劫啊!”奚蕊脫口歎道,隨後將目光望向嶽峰。


    內田馬人也暗想道,幸虧剛才嶽峰身體不舒服,否則自己幾個現在都應該在那條出事的船上,這還真是因禍得福啊!


    就在這時,那架直升機眨眼之間飛到了“狄安娜號”上空,從濃煙裏救出了幾個乘客,隨後又返回碼頭附近的停機坪。


    嶽峰看到從直升機上陸陸續續下來十多個老弱婦孺,心想這玩意果然厲害,居然能一下子救出來那麽多人。


    直升機又往複跑了兩趟,這才把引擎徹底停了下來。嶽峰轉眼向海上望去,幾個前去救助的船舶也拉著不少乘客從“狄安娜號”裏逃出生天。


    見有幾個身穿白色製服的人顫顫巍巍地走下船,江阿姨長舒一口氣,道:“沒事了,人應該都救下來了。”


    發覺嶽峰他們沒聽明白,uu看書.uukash 江阿姨又解釋道:“那個製服袖口有四道黃杠的是船長,按照航海的規矩,船長會最後一個離開他遇險的船舶。”


    嶽峰這才稍稍把繃緊的神經鬆懈開來,他轉過身去又好奇地朝直升飛機望去,隻見幾名醫護人員模樣的人正把傷員們從飛機旁的空地上抬起,轉移到外麵的救護車上。


    隨後,一個救生員模樣的人從直升飛機裏走了出來,那人脫下防毒麵罩,大口喘著粗氣,臉上的汗水反射出太陽的光,閃閃發亮。


    嶽峰突然一愣,隻見這意大利直升機上下來的,居然是個黃皮膚的救生員。


    “呀,你看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兒眼熟?”奚蕊也在旁邊指著那個救生員道。


    雖隔著幾十米的距離,但嶽峰還是很清楚地看到對方的麵容,隱約覺得確實在哪兒見過這個救生員。


    “就是在從魯東回連城的船上!”奚蕊搶先想了起來,拉著嶽峰的胳膊叫道。


    “對,我記得當時船上有個突發疾病的乘客,就是被他救上直升飛機運走的。”嶽峰也記起了此事。


    奚蕊白皙的臉龐上泛起了紅暈,那段與嶽峰一起在海上看日落時的回憶,也瞬間映入了她的腦海。


    “還真是有緣,一會兒咱們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嶽峰知道這人使得一手好軟鞭,當初曾在眾人麵前顯露過。


    可就在嶽峰準備走上前去之時,突然又有一聲巨響從停機坪附近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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