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很可能是投毒事件,學校可瞞不下來。”保安向後撤回身子,繼續按著手機屏幕。


    “而且賠不賠錢給你,等警察來了再由校領導決定,我可做不了主。”


    很快,幾名警察來到了現場。因為懷疑是投毒案件,事發地還在校園,他們對比也十分重視。


    警察暫時封鎖了校園,因為是周末,也沒造成什麽不良的社會影響。


    但封了學校,唯一的受害者就是嶽峰他們了。


    “完了,看來今天是練不了球了。”跟警察做完筆錄後,唐川不得不離開了球場,他的心情很不美麗。


    “真的是有人投的毒麽?為什麽要殺狗?”雖然警察已經來了,但唐川仍對一些事情充滿了不解。


    “看那狗的情況,八成就是被人毒死的。”嶽峰沉思片刻道:“至於是誰下的手,恐怕那人我們都認識。”


    “是誰?”唐川睜大了眼睛問道,但他很快便想到了一個人——門衛張大爺。


    老張頭是最討厭狗的了,尤其是校園操場上那些有人遛沒人管的狗,他沒少和這些狗主人起過衝突,而且之前他還差點兒被一條凶犬給咬了。


    如果說這學校裏有誰想讓不守規矩的狗們去死,那一定是老張頭。


    唐川神情更是詫異,但他又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張大爺不是壞人,更何況他今早又不在學校。”


    “誰說他是壞人了?”嶽峰淡淡一笑道:“殺人的未必是壞人,救人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不在學校,不代表不能下藥。”嶽峰繼續說道:“我們斷案應該最先考慮厲害糾葛。顯然,張大爺的嫌疑最大。”


    “斷案?你是把自己當成柯南還是狄仁傑了?”唐川半開玩笑道。


    嶽峰沒有回答,他習慣性地捏了捏光溜溜的下巴,陷入了沉思。案子,他也有很多年沒再碰到過了。


    上一世,嶽峰中了科舉之後,便依照朝廷慣例被安排到各州縣任職。


    嶽峰當年去的是離北方邊境不遠的磁州,擔任司理參軍一職。


    宋代通常將錄事、司戶、司理、司法等諸曹參軍設為州級屬官,各參軍輔佐知州分管州內各項工作,官名雖叫“參軍”,實際上卻是文職。


    其中司理參軍掌管的就是刑獄訴訟,嶽峰上一世在磁州做官五年,也是破了不少案子。


    同時就在磁州,他結識了上司宗澤,後又通過宗澤認識了嶽飛。


    嶽峰對斷案頗有經驗,此刻麵對大狗離奇死亡一事,也做出了初步推斷。


    那大狗是在草地中吃了什麽東西後,才出現狂躁、抽搐等症狀,這肯定是中毒的跡象,但中的是什麽毒,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那肯定是一種他沒見過的毒藥。


    至於是誰下的毒,最有嫌疑的肯定是門衛老張。


    今天早上突然換了班,這並不能當做他的不在場證據,因為毒藥可以前一天晚上就安放好,而昨天正好也是老張值班。


    周六學校放假,沒有人清理操場。昨天放下的毒藥今早一定還會在原處。


    所以說今早老張的換班,更像是一種欲蓋彌彰的小伎倆,反而更令人懷疑。


    可一想到那可愛可親的老大爺,嶽峰又搖了搖頭。雖然隻接觸過幾次,但正如唐川所說,老張是個實打實的好人。


    投毒可是具有不確定性的,摻了毒藥的食物如果沒有被狗吃掉,而是被到學校玩耍的孩童誤食,那不就出人命了麽?


    老張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嶽峰眉頭微皺,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除非……老張投下的毒藥是不怕被人誤食的。”嶽峰想到這裏,脫口問唐川道:“有沒有一種毒藥,人吃了不會有事,狗吃了才會死?”


    嶽峰話一出口,便覺得這種事情問唐川有些不妥,對方一個高中生,怎麽會知道毒藥的種類呢?


    但唐川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最後慢慢說出幾個字來:“難道是異煙肼?”


    嶽峰從沒聽過這個詞,便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一種藥物,治療肺結核的。人吃了沒有事,但是對狗有致命的毒性。”


    嶽峰目不轉睛盯著唐川,滿是詫異之色:“你還懂醫學?”


    “當然,除了足球,我最喜歡醫學了。”唐川有些得意,“你不知道我化學和生物學得最好嗎?”


    “不錯,等你以後不踢球了,可以接楊隊醫的班。”嶽峰點了點頭道。


    “這可說不好,沒準兒我考大學時會選擇醫學專業。”唐川說完,思緒又回到毒狗案件上。


    “不過異煙肼是處方藥,沒那麽容易買得到,得憑醫生的處方才行。uu看書.ukanshu”


    “我聽那保安說張大爺最近身體不好,總咳嗽,會不會是……”嶽峰提醒道。


    “對!”唐川點了點頭:“說不定張大爺就是得了肺結核的病,從而拿到了異煙肼這個藥。”


    “走,咱們去張大爺家看看。”唐川朝保安問了老張頭的住址,隨後拉著嶽峰趕了過去。


    老張頭住的是一個老舊破爛的散式居民樓,看樣子房子像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建立的。


    唐川抬頭看到樓上竟然還有住戶家裏是那種木頭棱式的格子窗,不免感慨道:“這樓怕是有我爸媽一樣的年紀了。”


    沿著四十多年的老樓梯走上二樓,兩人來到老張頭家門前。


    還沒敲門,就聽裏麵傳出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


    “張大爺!”唐川喊開了門,隻見走出來的老張頭麵戴口罩,神情枯萎,身形也是瘦了一圈兒。


    對方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往日那股子精神頭全都不見了。


    二人見此情景,都愣在門口不敢進去。


    “這正是癆病。”嶽峰曾見識過這種情況,心中默默歎道。


    老張頭擺了擺手,聲音沙啞著招呼道:“進來吧,大夫說我這病是陰性,不帶菌的那種,沒有傳染性。”他又指了指自己戴著的口罩。


    二人這才走了門裏,在一個收拾得十分幹淨的客廳裏坐了下來。


    客廳裏的裝飾都很樸素,四周的白牆上,最顯眼的是掛著的一幅巨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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