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聽候,微微點頭。呂布也是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沉思一下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在這裏再添一把椅子,給慕容紅坐。”


    要想擴大地盤,僅靠朔方周圍的一萬多漢人是明顯不夠的。對於慕容紅的到來,一定要做出很好的安排才行,這是一個行動,一個向以後那些會歸順自己的鮮卑人證明朔方胸懷的一個行動。


    陳天路希望給草原上那些人一種感覺,朔方的漢人並不是征服者,而是來和他們一起創造未來,創造輝煌的。


    黑貓笑道:“這樣最好,這樣最好。”


    陳天路對徐庶說:“元直先生,學堂的事情進展如何?”


    徐庶搖頭:“不是很理想,我們這裏認識字的本來就少,能教書的更是寥寥無幾。”


    陳天路催促道:“這事情一定要快!”


    呂布有些不滿:“你急什麽?不認識字有什麽大不了的?”


    陳天路搖頭:“不是認識不認識字的問題,關鍵是,孩子的心裏是沒有什麽民族之分,他們的認同感非常的強烈。我想,如果有一個鮮卑人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很可能會把他當朋友。”


    徐庶馬上明白過來:“對!這樣的話,不出十年,這些孩子長大之後,我們就沒必要擔心什麽漢夷之防。”


    呂布伸手指著陳天路:“還是你小子點子多,元直,這事情盡快辦好。”


    徐庶應了,呂布接著說道:“還有,每家八歲以上的孩子,都必須給我送到學堂去!寫進律條,就寫進律條!”


    然後嘿嘿一笑:“我帶頭,先把我家呂琦玲送去。”


    陳天路笑道:“奉先兄如此這般甚好。”


    既然決定了接收鮮卑人,那就要全盤考慮到鮮卑人的利益。四個人的桌子上添了一把椅子,慕容紅坐在旁邊之後變城了五個人。他們五個商討著朔方未來應該走的路線,和現在要解決的一些問題。


    陳天路在如何對待歸順朔方的鮮卑人方麵,要求一律按照新製作的律條來執行。慕容紅則希望能有所變通,理由很簡單,徐庶修訂的律條明確要求不允許有奴隸的存在,而許多鮮卑部落的頭領對這條很是抵觸,甚至不惜撕破臉皮。


    對於他們來說,奴隸就是他們的財產,他們的財富和身份的象征。慕容紅和陳天路在這個問題上爭吵的非常厲害,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慕容紅說白了,也是一條喪家之犬而已。他對陳天路能在關鍵的時候讓他進城,非常的滿足,也知道陳天路他們給自己一把椅子,完全是做做樣子。他本來不想爭的,但是,他身後的那些人,卻強迫他去和陳天路等人爭執。慕容紅一開始的時候,真有點擔心,如果把這幾隻狼惹毛了,幹脆就吃了自己。可是陳天路卻知道,能聽見底下的聲音,是件好事。最少說明一點,那就是那些鮮卑人沒有自己把自己當成朔方以外的人。


    最後,徐庶提出修訂律法,把奴隸作為合法財產,寫了進去。同時也做出說明,奴隸如果有足夠的錢贖身,或者主人給予自由之身,就可以獲得平民的身份。


    當然,這兩條想要實現,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天路沒有辦法再和慕容紅爭吵,因為他的身後,有一股很大的壓力,讓他隻能選擇閉上嘴巴。


    那些做生意的商人,為了從各個部落取得廉價的物品,為了讓各個部落能買自己的貨物,在陳天路的背後,以這樣或者那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意見,希望陳天路能妥協。


    陳天路真的妥協了,他知道自己需要錢。無論是軍隊,學堂,墾田,都需要錢。在現在自己的地裏麵還隻是雜草的時候,他隻能選擇退讓。同時,陳天路覺得,讓鮮卑的那些部落頭人贏上一場,也不是說明壞事。


    當然,為了給那些奴隸一條出路,高順重新組建了陷陣營。


    陷陣營在和朔方精兵一場拚殺之後,已經是一個空架子,現在重新組建,正好用一些奴隸,還有死囚。


    凡是加入陷陣營的奴隸,殺五十人可以獲得平民之身。殺一百人,可以全家脫奴。


    死囚殺一百人免死,殺兩百人也還以自由之身。


    這個目標看起來很難實現,因為陷陣營每一次出動的時候,都是戰局危急的時候。那個時候上戰場,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


    包括陳天路和呂布,以他們這樣的身手也認為,想實現殺一百人的目標,有些困難。不光需要武力,還需要更好的運氣。


    所以,如果你能殺到足夠的人數,不死。不是律法饒了你,也不是哪個人放過你,而是老天饒了你。


    慕容紅對這一條不提出來任何意見。畢竟在大的方針上,自己已經取得了勝利,這些細節不用太計較。


    沒過多久,陳天路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坐在桌子上的五個人,仿佛都不是用自己的聲音在說話。


    呂布後麵代表的是軍功階層,陳天路身後站著的那群唯利是圖的商人。慕容紅則是那些鮮卑部落領的代言人,而徐庶呢,更多的是為生活在最低層的平民說話。至於黑貓,聲音比較弱小,他的利益和陳天路息息相關,所以往往跟在陳天路身後。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陳天路不知道,也許現在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強權,也許,維持現狀比較好吧。


    呂布根本沒有想到自己開了一個什麽樣的先例。他沒有兒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從小呂布就把女兒當兒子來養。但是,別人可不能把呂琦玲當男孩。


    呂琦玲,成為第一個進入學堂的女孩,也向她日後成為漢北曆史上第一個女將軍,奠定了基礎。學堂有大有小,有的上點規模,有的隻是為了讓那些來自各個民族的孩子整天呆在一起,根本教不了什麽東西。


    呂琦玲要上的,當然是朔方最好的學堂了。上學的第一天,呂琦玲非常的興奮。整天隻能呆在家裏,跟著呂布後麵舞刀弄劍,確實沒有什麽意思。


    聽呂布說了學堂的樣子,最吸引她的一點就是,裏麵有很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呂琦玲非常高興,早早就讓曹性送她來到學堂,挑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位置坐下。


    曹性向先生做了特殊交代,告訴先生這是呂布大人的千金。那教書先生一邊低頭應了,心裏卻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呂布大人,也就是孤狼了。他的狼崽子要在自己這裏呆五年,五年啊!絕不能出任何差錯。不然的話?先生看著呂琦玲,身體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學生們66續續都來了,一間教室十六個學生。能進這間教室的孩子,都是朔方比較有勢力的人物。但是孩子們並不在乎這些,更不在乎自己身邊坐的是漢人還是鮮卑人。很快相互之間就談的非常愉快。


    呂琦玲正在聽旁邊那個小胖子講述自己早上是坐什麽馬車來的,一個聲音就在她後麵響起:“起來,我喜歡這個位置,讓我。”


    呂琦玲從來沒有遇到敢和她這樣說話的人,回頭看看,是個比自己高出一頭還多的男孩。男孩雙手掐腰,傲視弱小的呂琦玲。


    呂琦玲站了起來,男孩以為她要離開,非常滿意:“好,以後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幫你出氣,我叫慕容坤,你叫什麽?”


    呂琦玲卻沒有回答,伸手一拳打在慕容坤的腦袋上。呂琦玲從小練武,出手極為迅。還好慕容坤的身體也算強壯,雖然被一拳打倒,卻沒有受傷。


    慕容坤身手很是靈活,倒在地上之後馬上爬了起來,手指呂琦玲:“你怎麽打架也不先打聲招呼?”


    說完就要撲上來再打,呂琦玲忙從桌子中間跳出來,拉開架勢準備迎戰。先生急忙跑過來,拉開兩人。也不問什麽緣由,都站到牆邊去罰站去。


    兩人站在牆壁,雖然被先生喝止之後不敢再動手,但是雙方都怒目瞪著對方,毫不示弱。不知道是不是在意念之中完成交手。


    屋子外麵,郭宏正拿著掃把,打掃院子裏的衛生。這是他的工作,雖然他也隻有十二歲,和坐在屋子裏的孩子們差不多大,但是,沒有父母的郭宏隻能自己養活自己。學堂?和他這樣的孩子沒有緣分。


    郭宏看了一眼站在牆壁邊上的兩個人一眼,然後繼續掃他的地。郭宏知道,掃完地之後,就可以吃學堂裏的飯菜。盡管很苦,對現在的日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那個把自己帶回來的人真的沒有騙自己,這裏沒有人打他,沒有人罵他。對於未來,郭宏充滿了希望。


    李元已經加入了軍隊,李元對他說了,等立了軍功,就能分到田地,或者牛羊。李元問他,是喜歡放羊還是種地。


    郭宏不會種地,他選擇了放羊。李元很高興,對郭宏說:“我也喜歡放羊,到時候我們一起放羊,放我們自己的羊。”


    這樣的生活,讓郭宏充滿期待。


    隨後兩年的時間,朔方的一切都已經邁入正規。不斷有一些草原上無法生存的牧民來這裏謀生,還有些逃亡的奴隸,也把朔方作為選的目標。人口大幅度增加,已經有七萬人。


    呂布的騎兵隊伍擴充到八千,還訓練了三千步兵,專職守衛朔方城。高順的陷陣營依然是八百,用高順的話說,送死的,八百就夠了。


    陳天路的墾田行動再一次被證明了失敗。因為那些失去了野草的草場,雖然第一年長出了一些莊稼,可是並沒有如人們想像的那樣,變成肥沃的土地,而是出現了沙化的跡象。陳天路明白,必須先控製地下水分的流失。種樹,迫不及待。


    呂布曾經勸他放棄,說這樣的做法有些勞民傷財。慕容九城也嘲笑陳天路的作為,可是陳天路依舊堅持著。他相信自己堅持到最後,一定能讓這裏成為糧田。


    很多靠近朔方的鮮卑部落,都主動向這裏靠了過來。因為他們看見,那些以前被呂布強製歸順朔方的部落領,身份不僅沒有降低,反而財產開始逐漸增加。


    和商人之間的合作,讓那些部落的產品可以以最高的價格和最合適的時間出售,也讓那些頭人能以比較低廉的價格,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於那些前來表示自己誠意的部落,呂布總是來者不拒。隻要自己的馬蹄能踏的到,就全部接受。


    陳天路結婚了,他那顆被蔡文姬傷的支離破碎的心,終於在另一個女人溫柔的嗬護下慢慢的愈合。陳天路明白了許多道理,更明白,有些愛情,是不能辜負的。


    那天,陳天路看見黃月英在月光之下,為自己縫補戰袍,終於想通了。如果這個姑娘童年的仰慕可以持續這麽多年,那麽自己就算拿一輩子來回報,又有何不可?


    陳天路接過她手中的針線,說的話卻讓黃月英無比震驚,無比歡喜!“我想,我該成個家了。你介意跟一個老人家一起過日子麽?”


    黃月英黝黑的麵孔也開始紅了,整個腦袋低垂著,雙手無措的捏著衣角:“結婚是要很多程序的,最少要先提親,然後要我爹同意,然後下聘禮,然後……”


    陳天路忽然一笑:“那還是算了吧,我打一輩子光棍算了。”說完就要自己走開。


    黃月英忽然跑了幾步,抓住他的衣服,聲音細的像是蚊子:“人家願意還不行麽?”


    陳天路站住身形,雙手輕輕扣住黃月英的肩膀:“有句話,我要現在就對你說。”


    黃月英小聲的嗯了一聲。


    陳天路歎了口氣,說道:“我向你保證,我這一輩子,隻娶你一個妻子,絕對不會再納妾。”黃月英心中欣喜萬分。


    但是,黃月英抬起頭來卻說:“男人麽,三妻四妾很平常的。”


    陳天路捧起她那種並不漂亮的臉龐,柔聲說道:“如果真的喜歡,一個就足夠了。”


    黃月英一頭埋在陳天路的懷裏,將手指伸過自己頭頂,微微彎曲:“拉鉤,說話算數!”


    這一年,陳天路已經三十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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