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緊緊地盯著對方,憑借一個武將的直覺,文醜知道這人絕對危險。


    輕輕點了一下頭,文醜正打算上前問對方姓名,然後迎戰。


    可是他的頭剛點了一點,對方卻已經縱馬奔來!文醜感覺自己前麵撲來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陣風!


    是讓士兵布陣?還是讓弓箭手放箭?或者自己舉槍迎戰?文醜還沒拿定主意。士兵沒來得及布陣,弓箭手的箭也沒從壺裏抽出來,甚至文醜連自己的槍都沒來得及舉起來,一抹寒光沿著文醜的脖子劃過。


    文醜想問對方叫什麽,這是他最後想問的話。可是卻無法出任何聲音,文醜感覺自己的力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你根本不是公孫將軍的對手!”那人隻說了這一句話,沒有告訴文醜他叫什麽。


    傍晚,黃昏已經來臨的時候,曹*再一次鳴金收兵。


    顏良騎馬立在戰場的最中間,哈哈狂笑。


    在顏良的馬前,曹洪混身是血,身體向自己大營的方向爬著。顏良勒住戰馬,慢慢的跟在曹洪身後。


    曹洪每爬一步,顏良就向他身體上捅一槍。


    “讓我出去!”夏侯惇像瘋了一般,想掙脫許諸的雙臂。曹洪是為了救他,可他現在隻能眼看著曹洪在戰場上,在顏良的長矛下麵承受羞辱。


    “任何人!不許出戰!”曹*的命令斬釘截鐵。


    可是夏侯惇這時候卻已經喪失了理智:“阿滿!你是個混蛋!”


    曹*的眼淚也禽在眼眶之中,聽夏侯惇罵他,點頭道:“是,我是混蛋!”


    夏侯淵等人毫不猶豫的站在夏侯惇這邊,李典說道:“主公!讓我們去吧!我們一起去戰顏良,一定能把曹洪救回來!”


    曹*怒吼:“你們能麽?你們如果可以,就不會讓曹洪現在還留在那裏!你自己剛才都差點被高覽殺了!”


    又指向夏侯淵:“還有你!如果不是曹純去的快,你已經被張頜給砍了!哪裏還會在這時候叫喚!顏良就是想讓你們出去,想讓你們出去送死!”


    夏侯淵抬起頭來:“就算被他們砍了,也好過躲在這裏!”


    曹*怒極,也無奈之極。


    就在這時候,荀攸卻忽然手指地平線上的那一輪殘陽:“主公!你看!”


    地平線上,一匹白馬緩緩駛來,馬上騎士將一把長槍抗在肩膀上,兩隻手臂搭在槍柄之上,顯得很是悠閑。


    整個人影,正好處在那輪殘陽的中央。


    槍頭,一個圓形的物體在不斷的晃動著。曹*被這副景象驚呆了!這裏是戰場,是剛才還有幾萬軍士鏖戰的戰場!是布滿屍體的修羅之地。但那人卻像是在田間漫步一般,不急不慢的向戰場中間走去。


    戰場中間,顏良也看見了那名騎士。再近一些,顏良看見那槍頭掛的圓形物體,是一個人頭。


    等到那騎士離他很近的時候,顏良的手已經緊緊握住鋼槍。那人頭,是他的好兄弟文醜的!


    騎士將肩上的長槍放下,解下人頭扔在顏良的麵前:“他死了,到你了。”


    顏良絲毫沒有猶豫,大喊一聲:“上!”


    周圍的武將奮勇上前,手裏的武器砍下那騎士,或者那匹白馬。


    顏良清楚,文醜的武藝比自己隻高步低,這人能殺了文醜,自己就絕對不是對手,所以他不會選擇單挑。


    騎士笑了,第一個衝上來的是高覽,剛才高覽想斬了李典,卻被逃了,心裏很不舒服。現在見有人來送死,搶功之心讓他衝的最快。


    “好槍法!”馬上騎士瓚道。


    他不是稱讚高覽,是稱讚張頜。高覽的槍他根本沒放在心上,也不用放在心上了。高覽看著自己胸口的血洞,看看那抹殘陽,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


    張頜跑了!剛才他沒有看見對手是如何出槍的,隻是在高覽中槍之後,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危險,張頜下意識的用槍柄在自己胸前擋了一下。


    顏良的槍已經刺了過來,那騎士身體微微一側,腰間寶劍閃電般出鞘,回鞘之時,卻帶起一道微紅血光。


    顏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沒有死,隻是肚子上被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腸子都流了出來。在這個年代,這樣的傷是救不活的了。


    顏良看著那騎士離開。


    白馬,錦袍,銀槍!


    在那一輪殘陽的照耀之下,消失在地平線上,消失在他來的地方。


    袁紹的軍隊都被震撼了,居然沒有人朝那騎士放出一箭,更沒有人去追擊。


    曹*大營裏麵,所有的人的睜大了眼睛,望著那騎士消失的地平線,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卻忘記爭吵。


    半晌之後,李典方才回過神來:“他是人麽?”


    夏侯惇搖搖自己的腦袋,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說道:“此人,可戰呂布!”


    顏良和文醜兩員戰將就這樣消失了,曹*的手下終於有了和對手一較高下的實力,夏侯惇等人終於敢大模大樣的站在戰場中間了。


    袁紹想靠武將對戰,迅擊垮曹*軍士氣的打算也落空了,現在,曹*再等著袁紹露出破綻,他相信,袁紹這個沉不住氣的家夥,會給自己機會的。


    因為糧食的問題,袁紹大罵自己手下一眾文臣武將是廢物。審配和郭圖抓住這個機會,開始排擠非自己這方的政敵。


    許攸,當其衝受到兩人的攻擊。


    許攸是元老,袁紹手下謀士之中最早投靠袁紹的就是許攸。他跟袁紹的時候,袁紹還在洛陽,還在大將軍何進的府上做門客。


    許攸那時候也是門客,但他對袁紹卻很是尊敬。後來袁紹被董卓外放,許攸毫不猶豫的跟了出來,正式認袁紹為自己的主公。


    那個時候,袁紹手下還隻有一千多軍士,官職也隻是一個鄉侯。現在,袁紹達了,已經是諸侯之中實力最強的一方。可許攸的地位反而被那些後來的謀士給壓住了。


    這本來沒有什麽,許攸對袁紹不會要求什麽!


    最要命的是,袁紹雖然不再倚重許攸,卻為了表示自己關照舊部,多次在公開場合顯示自己的和許攸的親近,這讓審配和郭圖都把許攸看做自己前進的最大障礙。


    許攸知道,袁紹這樣玩下去,自己會被他玩死的。


    這一次審配和郭圖再一次舉報許攸家人在鄴城貪汙之事的時候,許攸很希望袁紹能處罰一下自己,可是袁紹為了表現自己對故友和舊部的關照,為了展示自己的胸襟,隻是狠狠地罵了他一頓,並沒有實質性的處罰。


    看著審配和郭圖那兩雙想吃了自己的眼睛,許攸暗自想到:“走吧,我還是走吧。”


    許攸的叛逃對於袁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這意味著袁紹所有的部署都已經被曹*知道了,袁紹覺得,自己現在在曹*麵前,就像一個光身子的女人,沒有絲毫的隱蔽可言,就看曹*什麽時候想上了。


    曹*當然不會貽誤戰機,一九一年十二月底,曹*在許攸的幫助下,閃電般的偷襲了袁紹兵力薄弱的幾處環節,戰場的主動權開始慢慢的向曹*一方傾斜。


    不利的消息一件又一件從前線傳回鄴城,鄴城留守的文武大臣心裏,不禁都有些嘀咕了。為什麽袁紹帶著幾十萬大軍,卻打不過曹*的那點人馬?


    這個問題讓所有的人感覺困惑。一些立場不堅定地人,也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前途。盧植知道,時機可能到了。


    盧植是大漢的名士,名臣,袁紹對他很是顧忌。


    所以袁紹留下了足以鎮守鄴城的力量。盧植也知道,自己這樣做風險非常的大。可是自從隨支來找過盧植之後,盧植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不能等到袁紹回師,袁紹不管是戰勝還是戰敗,回師之後自己都不會再有機會。


    所以,盡管現在不是最好的機會,卻是唯一的。


    盧植寫了一封信,派心腹悄悄送給太後。


    公元一九二年一月一日,皇上劉辨再一次巡視軍營的時候,對韓榮說道:“將軍,你看朕的禁軍如何?”


    這話如果劉辯提前一個月問,韓榮根本不會理他。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劉辨每日巡視軍營,軍營門口的軍士每天都喊一句:“皇上駕到!”


    韓榮每天都知道早上必須出*,迎接這位有名無實的皇帝。


    慢慢的,韓榮現在最少明白,問他這句話的,是當今天子。


    韓榮抱拳道:“皇上,不可同日而語。”禁軍是用來看的,自己的士兵是用來拚命地,不一樣。韓榮這句話,已經在照顧劉辨的麵子問題。


    劉辨心裏暗自佩服,盧公真是料事如神,連韓榮要說什麽都能算出來。劉辨想了一下,說道:“新的一年又來了,將軍,今夜朕在宮內設一小宴會,沒請幾個人,不知道將軍願不願意賞光?”


    韓榮回道:“謝皇上厚愛,可是末將軍務纏身,實在不可分身。”


    劉辨也沒有為難,點頭說道:“那可惜了。”


    韓榮不想和劉辨走的太近,他知道那樣可能會惹起袁譚的疑心。並且,韓榮馬上將劉辨說的這話報告給了袁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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