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永寧坐在樓船,讀著前線的戰報心裏甚是痛快,要知道林景衡隻要迷惑住許陽明不讓他有回防洞頭的機會的話,那麽成功的機會就大增了。畢竟這海麵上風大浪急,不是有船就可以回的來的。


    就在這時,魏一正走進來向穀永寧匯報工作:“報告穀指揮史大人,我前鋒軍許俊已經抵達距離洞頭本島5裏處,左右兩軍也在3裏處待機。具探子回報,現在島內守軍不到千人,隻要大人一聲領下馬上就可以攻上島去。”


    “恩知道了。我們的漕船在何位置?”穀永寧耐心的說。他料想洞頭守軍絕對會尋求海上決戰,這樣才可以最大程度的削弱進攻的態勢。這叫以戰止戰。而偷襲後方又是這些海賊最常用的方式,一旦偷襲成功的話,我們先前的所有的準備工作將會毀於一旦。所以每一步都要謹慎小心。


    “回統領,漕船一天後就能到達此處。”


    “那好命令部隊按照現在的隊形前進。”他略想了一下,還是做出了這個指令。


    船隊朝著預定的方向前行。


    前麵的危險依舊。


    洞頭島上。


    “軍師,甌海水軍要打過來了”張融緊張的跑進大帳,對陶羨說,這一路跑過來,害的他上氣不接下氣。


    “張統領怎麽跑成這個樣子啊,要注意鍛煉了”陶羨笑著說“甌海水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現在隻是在外麵小部分的佯動,不過是誘敵之計,無須多慮。隻是大王的主力在西岸倒是有幾分的危險,如若宋軍果真切斷了和洞頭的聯係的話,那個後果可是麻煩著呢。”


    “陶先生你是大學問人,那你說他們該怎麽辦?”


    “我說張融啊,你是不是很痛恨宋朝皇帝和穀永寧啊”陶羨拉過張融小聲的說。


    “恨,當然恨”他兩隻手都抓的關節直響。“我要親自殺了穀永寧給我哥報仇!”


    “好,那你就把部隊帶到半屏山那裏。那裏曲折蜒延,左盤右曲有大小10餘個嶴灣,礁石星羅棋布是和對手決戰的好地方。隻要你詐敗領艦隊退往嶴灣,並且要注意行船的路線,宋軍必不知是計一定會成勝追擊,到時候我們就在那裏設伏將他們一網打盡。”


    “全聽軍師吩咐。我這就去辦。”張融走了。


    見這人遠去,陶羨心裏一陣的失落,這如今落草為寇也全都是因為南宋的課稅啊,要是交的起的話,誰願意當海盜?想陶羨好歹也讀過幾年聖賢書,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要不是當年得罪了村長,一把火燒了他的家怎會淪落到當海賊嗎?成天過著非人一般的生活,每天總是殺殺殺,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都快要崩潰了。


    說來也是奇怪,怎麽大王最近會想興兵造反,時間算得真準,每到一處都是望風披靡,懷疑是否有人在下指導棋,是不是隱藏著更深的秘密。也許他們隻是大王的一個棋子,而大王又會是誰的棋子呢?但由於時間的關係,也不能細細去想了,要抓緊時間準備了,海戰要是敗了他們就處處被動了。這個本島的安全就交給了大公子許放,自己帶著一幹人等去半屏山布置去了。


    “報告穀統領,有大批海賊艦隊在半屏山附近集結。”一個士兵報告。


    “他們大概有多少戰船,是由誰統帥?”穀永寧問道。


    “福船兩艘,四輪車船5艘,其他大小戰船20餘艘。見主船上掛一大旗上書一個張字。根據投降的海賊介紹說張洽有個弟弟叫張融想必就應是他了吧。”


    “這個張洽兄弟不簡單啊,這麽快就把艦隊編列的如此漂亮,人才啊。好那就讓我去會一會他,命令,前鋒營許俊,全速衝擊!”


    “是,統領。”那人下去了。


    穀永寧坐在船上,想象著血肉橫飛的情況,不禁間眼皮直跳。難道會有什麽不測嗎?要知道上一次跳眼皮他就被人扔進海裏回到這裏了,這一次就……


    前鋒營水寨。許俊接到了穀永寧下的攻擊命令,甚是高興,要知道這可是甌海水軍打的第一次仗,初戰失利的話對於整個的士氣的影響是何其重大,自然不能怠慢。其實許俊也是一個帶過兵的人,他明白這一次的重要性。


    “傳我的口令,全營準備,向半屏山出發。”軍寨拔寨,數十艘戰船揚帆起航。順著西北方吹來的寒風,許俊吹了口熱氣,外麵雖然冷,可心裏熱乎著,他知道全營的官兵都是這般的熱切。憋了一肚子的怨氣今天終於可以揚眉一番了。


    張融的船隊已經展開了陣型,寬大的正麵麵對前鋒營。他們猙獰的麵目都隱約可見。


    “許大人,離敵船不到兩箭了。”了望傳來的聲音。


    “好。上盾牌,將連環弩搬上來。”


    這個連環弩是工器營最新的發明,他可以一次發射四枚弩箭,當然這弩箭也是他們特製的:用生鐵打造的箭鏃有粗繩係於箭尾,能在百步之外射入城牆兩寸具有很強的穿透力。在船上使用這個箭的目的是鑿穿船體將母船貼在敵船上並將其焚燒達到最好的燃燒效果。


    這些子母船體積小船速快,第一波次的五艘子母船很快就進入敵船的射箭半徑內了,如雨般的弓箭落在船上。因為人都坐在子船上,並且立起盾牌,所以受箭麵比較小,隻有一艘船有人員傷亡。心中測算了下距離,官兵們忙活著將這連環弩架好準備射擊。


    轟的一聲,箭鏃牢牢的紮在船身上將士們用手抓著箭尾的繩子將船快速拉近。連環弩發出的巨大聲響並且伴隨著船體撕裂的嘎嘎聲將船上的人嚇的不知如何是好,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次連弩的空弦聲。


    船上的官兵引燃母船的薪火,火勢瞬間引上敵船頓時敵船大亂甲板上的海賊已經有跳海的了,隻有一些人還在奮力的張弓雖然已經是徒勞的了。很快的第二隻船著火了,接著第三隻,第四隻第五隻。火光中慘叫聲哭救聲不覺。而那些士兵早早的坐在小船上安全的返航了。


    “幹的好!”許俊遠遠的看著起火的戰船,心裏痛快的拍打著原本就已經不太結實的船舷的扶欄。這個時候大家都是同樣的心情。


    張融看見前麵的火光大驚,看來來著不善啊,這下看來還是軍師說的對,便立刻下令,全隊往半屏山下移動。許俊看著他逃竄的背景也無奈的搖搖頭。畢竟他手上的部隊隻能用來突襲和火攻,追擊這個任務不是他能夠完成的。於是他就命人將戰況上報給穀永寧請示是否要繼續追擊。


    “窮寇莫追啊,再說了他們逃進了半屏山的嶴灣裏,不等於是崖山……”穀永寧趕緊捂住嘴,發現自己講錯話了,但看別人也沒有反應就繼續說“馬上命令所有的艦隊除留韓振的環水營繼續控製張融的水軍其他的部隊轉向洞頭寨。”


    事實上也是如此,陶羨在半屏山嶴灣設置了水障如果穀永寧的艦隊一旦進入就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了。可是事實上就是這麽巧合是陶羨的伏兵沒有等到艦隊,等到的卻是洞頭寨被攻占的壞消息。


    洞頭城寨建立在本島上麵因地形而建,木製結構最高的建築物就是許陽明的老巢臨風堂。在寨子的外圍有一個水門,那是用來停靠船隻的。由於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張融的船上和半屏山的山上準備打伏擊的,所以寨子裏不到守兵200人。現在他們的艦隊正處在城寨的正前方不到300米的水域上麵。


    中間樓船上升起了“穀”字大旗穀永寧正站在甲板上這意氣風發真的感覺不錯。穀永寧一揮手,將旗一指總攻開始了。胡越帶著他的巡水營作為攻擊的主力,冒著對方強大的箭雨進攻水門,因為隻有拿下水門才能保證順利的進入城寨,守軍也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也組織人力拚死反擊。一時間戰鬥進入了僵持的態勢。穀永寧心裏也是一陣的揪心:這洞頭城寨的堅固不是想象的那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見強攻了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起效,就對林景衡說“你去吧,看來要用上許俊的光電火球了。”林景衡應了一聲就帶上親衛隊上陣了。


    這個光電火球就是用黑火藥配比而成的炸藥包,因為在投射的過程中會中途在空中爆炸,就象閃電雷鳴一般故取名光電火球。因為戰船不能配置拋石機,他就將連環弩進行墊高使其拋射路線成拋物線,這樣做就是暫帶拋石機的功用。


    果然,一聲領下數個光電火球飛出弩機飛向水門。轟隆巨響水門坍塌一麵,灰塵漫天一片安靜。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一下就打開了缺口,正在**的時候,隻聽胡越一聲“水門完蛋拉!兄弟們衝進去。抓住這些賊,衝啊!”大家這才想起來要做什麽事請,於是紛紛湧向了水門,而那裏的海賊早已經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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