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心虛
劉氏一日都覺得心神不寧，坐臥不安，做什麽事都打不起精神來，閉眼斜躺在塌上，卻又怎麽也躺不住，起身來在屋裏來回跺步，轉向侍候的丫頭都一陣眼暈。
“少奶奶，這是怎麽了，可是心裏煩悶，不若去花園子裏走走？”丫頭見她心緒不寧的樣子，不由提議道。
“那花園子裏光禿禿的，又有什麽好瞧的，也就是那些沒甚見識的人，才整天在那邊轉悠呢。”劉氏沒好氣的說道。
丫頭一聽，便知她這是在故意埋汰香枝兒呢，國公府的花園子，也確實不怎麽講究，誰讓府上的主子都是武人，惟有一個風雅些的大公子，卻是個身子不好的，一年倒有大半年是躺在床上的，所以也沒人會費心去打理那花園子的，便由著幾個花匠照看著，裏麵的花木也就最為尋常的那幾樣。
而這時節，雖是開了春，但天氣還有些涼，尋常的花了沒這麽早開，最多不過是長出幾片綠葉子罷了，也確實沒什麽可瞧的。
“那要不要讓憐霜姨娘過來給少奶奶講段笑話逗個趣兒，先前夫人不是也讓姨娘講樂子嘛，這姨娘的存在，可不就是給少奶奶逗趣的嘛！”丫頭再次開口道。
她們這些陪嫁來的丫頭，自然是一心向著劉氏的，對於憐霜姨娘這樣的存在，很是不待見，逮到機會就要刻薄對方幾句，也是為自家少奶奶解氣。
“她，嗬，我瞧著她就堵得慌，還是免了吧，眼不見心不煩。”劉氏沒有小秦氏那樣的惡趣味。
“那少奶奶……”
劉氏卻是揮了揮手：“你們也別吵我，我今兒隻覺得悶氣得慌，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就好。”
她這裏才說著，便見院裏的丫頭，急慌慌的小跑了過來，喘著氣的稟報道：“出事了，說是二少奶奶從護國寺回來的路上……”那丫頭口齒伶俐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劉氏聽得臉色一變，手也不經心的抖了抖，連聲問道：“你是說二少奶奶安然無恙歸來，但府裏跟隨的護衛，卻是一個都沒回來？”
“說是除了楊隊長外，其餘護衛非死即傷，很是慘烈，說起來也不知是誰下這狠手！”丫頭也是一臉驚怕模樣。
劉氏聽著，眼瞼輕顫了一下，問道：“二少奶奶安然無恙？”
“是呀，一群人將二少奶奶護著，一點皮都沒磕著，倒是跟著侍候的紅梅與洪媽媽，都帶了傷，傷得倒也不重！”丫頭又細說了一番。
“竟然沒事。”劉氏喃喃低語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連她身旁的丫頭都沒聽清她說了什麽。
對於這樣的結果，劉氏一時也有此說不上來，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遺憾，不可否認，她是十分不待見香枝兒的，她的存在，襯得她這個學士府的小姐一無是處，也讓她顏麵掃地，想她出身高貴，卻是被個農家女子給比了下去，她如何有臉？
然而她倒底也隻是大家小姐，並未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麵，心也還沒有那麽狠，聽說人沒事，她不免鬆了口氣，可這人倒底是礙著她了，仍讓她心塞不已。
“出了這麽大的事，聽說大少奶奶已是讓人去報了順天府，讓官府出麵，將事情查清楚，倒底是誰下的黑手，竟是連國公府的護衛都殺掉了，可見對方也非常人……”
“官府最是沒用，能調查出什麽來，估計又要不了了知了。”
“這可不好說，畢竟事關國公府，官府那邊也不能隨便處置，再說了，咱們國公府沒了那麽多人，想來國公爺也會震怒不已，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幾個丫頭聽聞這樣的大事，一個個並沒覺得什麽懼怕，反倒是興致勃勃的議論起來，她們也知道，流雲居那位與自家少奶奶不對付，她出了事倒了黴，自家少奶奶樂得看笑話才是，所以無所顧及的議論開了。
“你們說什麽，國公爺會出手？”劉氏聽得一陣心驚，國公爺戰神之命可不是白來的，且為人最是公正，甚至剛正不阿，越是如此，她這心裏越是有些沒底起來。
“咱們府裏的護衛，都是國公爺調教出來的，這些人也多是從軍中選出來的好手，就這麽沒了，國公爺定然不會善罷幹休，國公爺最是愛兵如子，尋常都見不得有人克扣軍響，如今還是死了好幾個人，怎能不過問。”
“竟是如此。”劉氏的手不由緊了緊，心下也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事了吧，如今二少奶奶管家，這滿府裏全是她的眼線，咱們說這些事兒，難免被有心人聽了去。”
“你這也忒膽小了些，咱們又沒說什麽，即便是有人去說，也扯不到咱們頭上，總歸出了這樣的事，也隻能怪二少奶奶倒黴，可怪不到咱們頭上，與咱們又有什麽相幹的！”另一丫頭滿不服氣的說道。
劉氏聽到這一句，心下反倒放鬆了些，喃喃出聲道：“是呀，又不是咱們派的人去行刺的，與咱們一點幹係也沒有。”
“可不就是嘛，還是少奶奶最為明理。”那丫頭見主子聲援，不由嘻嘻笑著道。
“行了，都去忙活自己的去吧，在咱們自己院子裏說幾句也就罷了，走出去外麵就別亂說了，真要讓流雲居那邊的人抓住了把柄，你家少奶奶也救不了你們。”劉氏神色略好轉了些，如此叮囑道。
“瞧少奶奶這話說得，好似咱們還怕了他們流雲居一般，要說起來，咱們三公子那才是最得國公爺意的公子呢，待到往後，指定也得讓流雲居的看咱們的臉色。”那丫頭輕哼了一聲。
“你倒是敢想，現在還沒怎麽著呢，可別給咱們三公子招惹，還是都把嘴巴關嚴實些，亂扯那些做什麽。”其中一丫頭訓斥了一聲。
“好了，這些話也不要拿出去亂說，國公爺是什麽意思，也不是你們能猜度的，咱們還是安安份份的，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吧，以後會如何，以後再看吧。”劉氏一陣頭疼道，這些個丫頭，別看平時不聲不響，卻是心裏明鏡兒似的呢，隻是那些話卻也不好拿出來亂說的。
護國公最為看重燕慎，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三公子燕慎，那就是讓國公爺當成世子爺在培養的，原先大公子身子不好，又沒習過一天武藝，這事兒也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隻是後來突然冒出個二公子來，武藝還不凡，這就讓一些人動了歪心思了。
但這事也確實還有些不好說，若論長幼有序，大公子失了繼承資格，但還有個二公子在，生生擋在了燕慎的前頭，這也著實怪惱人的，好在國公爺到目前為止，也並沒有旁的心思，對待二公子如同大公子一般，並不怎麽理會，倒是對三公子，如同以前一般的關懷倍至。
“是，奴婢們明白，少奶奶也放心，奴婢們也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有些話說得，有些那也會憋在心裏，絕不敢拿出去亂說的，若是誤了咱們三公子的事，那當真是奴婢們的死罪。”
“嗯，你們知道就好，如今咱們府裏這情形也有些不太分明，你們需得守著自己的本份，別給三公子招來閑話，不然，我就算還念著舊情，但三公子卻了饒不了你們的。”劉氏適時的敲打道。
“奴婢等明白，還請少奶奶放心，絕不敢誤了三公子的大事的。”一眾丫頭便都垂頭聽訓。
劉氏一日都覺得心神不寧，坐臥不安，做什麽事都打不起精神來，閉眼斜躺在塌上，卻又怎麽也躺不住，起身來在屋裏來回跺步，轉向侍候的丫頭都一陣眼暈。
“少奶奶，這是怎麽了，可是心裏煩悶，不若去花園子裏走走？”丫頭見她心緒不寧的樣子，不由提議道。
“那花園子裏光禿禿的，又有什麽好瞧的，也就是那些沒甚見識的人，才整天在那邊轉悠呢。”劉氏沒好氣的說道。
丫頭一聽，便知她這是在故意埋汰香枝兒呢，國公府的花園子，也確實不怎麽講究，誰讓府上的主子都是武人，惟有一個風雅些的大公子，卻是個身子不好的，一年倒有大半年是躺在床上的，所以也沒人會費心去打理那花園子的，便由著幾個花匠照看著，裏麵的花木也就最為尋常的那幾樣。
而這時節，雖是開了春，但天氣還有些涼，尋常的花了沒這麽早開，最多不過是長出幾片綠葉子罷了，也確實沒什麽可瞧的。
“那要不要讓憐霜姨娘過來給少奶奶講段笑話逗個趣兒，先前夫人不是也讓姨娘講樂子嘛，這姨娘的存在，可不就是給少奶奶逗趣的嘛！”丫頭再次開口道。
她們這些陪嫁來的丫頭，自然是一心向著劉氏的，對於憐霜姨娘這樣的存在，很是不待見，逮到機會就要刻薄對方幾句，也是為自家少奶奶解氣。
“她，嗬，我瞧著她就堵得慌，還是免了吧，眼不見心不煩。”劉氏沒有小秦氏那樣的惡趣味。
“那少奶奶……”
劉氏卻是揮了揮手：“你們也別吵我，我今兒隻覺得悶氣得慌，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就好。”
她這裏才說著，便見院裏的丫頭，急慌慌的小跑了過來，喘著氣的稟報道：“出事了，說是二少奶奶從護國寺回來的路上……”那丫頭口齒伶俐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劉氏聽得臉色一變，手也不經心的抖了抖，連聲問道：“你是說二少奶奶安然無恙歸來，但府裏跟隨的護衛，卻是一個都沒回來？”
“說是除了楊隊長外，其餘護衛非死即傷，很是慘烈，說起來也不知是誰下這狠手！”丫頭也是一臉驚怕模樣。
劉氏聽著，眼瞼輕顫了一下，問道：“二少奶奶安然無恙？”
“是呀，一群人將二少奶奶護著，一點皮都沒磕著，倒是跟著侍候的紅梅與洪媽媽，都帶了傷，傷得倒也不重！”丫頭又細說了一番。
“竟然沒事。”劉氏喃喃低語了一聲，聲音低不可聞，連她身旁的丫頭都沒聽清她說了什麽。
對於這樣的結果，劉氏一時也有此說不上來，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遺憾，不可否認，她是十分不待見香枝兒的，她的存在，襯得她這個學士府的小姐一無是處，也讓她顏麵掃地，想她出身高貴，卻是被個農家女子給比了下去，她如何有臉？
然而她倒底也隻是大家小姐，並未見過什麽血腥的場麵，心也還沒有那麽狠，聽說人沒事，她不免鬆了口氣，可這人倒底是礙著她了，仍讓她心塞不已。
“出了這麽大的事，聽說大少奶奶已是讓人去報了順天府，讓官府出麵，將事情查清楚，倒底是誰下的黑手，竟是連國公府的護衛都殺掉了，可見對方也非常人……”
“官府最是沒用，能調查出什麽來，估計又要不了了知了。”
“這可不好說，畢竟事關國公府，官府那邊也不能隨便處置，再說了，咱們國公府沒了那麽多人，想來國公爺也會震怒不已，定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幾個丫頭聽聞這樣的大事，一個個並沒覺得什麽懼怕，反倒是興致勃勃的議論起來，她們也知道，流雲居那位與自家少奶奶不對付，她出了事倒了黴，自家少奶奶樂得看笑話才是，所以無所顧及的議論開了。
“你們說什麽，國公爺會出手？”劉氏聽得一陣心驚，國公爺戰神之命可不是白來的，且為人最是公正，甚至剛正不阿，越是如此，她這心裏越是有些沒底起來。
“咱們府裏的護衛，都是國公爺調教出來的，這些人也多是從軍中選出來的好手，就這麽沒了，國公爺定然不會善罷幹休，國公爺最是愛兵如子，尋常都見不得有人克扣軍響，如今還是死了好幾個人，怎能不過問。”
“竟是如此。”劉氏的手不由緊了緊，心下也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事了吧，如今二少奶奶管家，這滿府裏全是她的眼線，咱們說這些事兒，難免被有心人聽了去。”
“你這也忒膽小了些，咱們又沒說什麽，即便是有人去說，也扯不到咱們頭上，總歸出了這樣的事，也隻能怪二少奶奶倒黴，可怪不到咱們頭上，與咱們又有什麽相幹的！”另一丫頭滿不服氣的說道。
劉氏聽到這一句，心下反倒放鬆了些，喃喃出聲道：“是呀，又不是咱們派的人去行刺的，與咱們一點幹係也沒有。”
“可不就是嘛，還是少奶奶最為明理。”那丫頭見主子聲援，不由嘻嘻笑著道。
“行了，都去忙活自己的去吧，在咱們自己院子裏說幾句也就罷了，走出去外麵就別亂說了，真要讓流雲居那邊的人抓住了把柄，你家少奶奶也救不了你們。”劉氏神色略好轉了些，如此叮囑道。
“瞧少奶奶這話說得，好似咱們還怕了他們流雲居一般，要說起來，咱們三公子那才是最得國公爺意的公子呢，待到往後，指定也得讓流雲居的看咱們的臉色。”那丫頭輕哼了一聲。
“你倒是敢想，現在還沒怎麽著呢，可別給咱們三公子招惹，還是都把嘴巴關嚴實些，亂扯那些做什麽。”其中一丫頭訓斥了一聲。
“好了，這些話也不要拿出去亂說，國公爺是什麽意思，也不是你們能猜度的，咱們還是安安份份的，先過好自己的日子吧，以後會如何，以後再看吧。”劉氏一陣頭疼道，這些個丫頭，別看平時不聲不響，卻是心裏明鏡兒似的呢，隻是那些話卻也不好拿出來亂說的。
護國公最為看重燕慎，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三公子燕慎，那就是讓國公爺當成世子爺在培養的，原先大公子身子不好，又沒習過一天武藝，這事兒也算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隻是後來突然冒出個二公子來，武藝還不凡，這就讓一些人動了歪心思了。
但這事也確實還有些不好說，若論長幼有序，大公子失了繼承資格，但還有個二公子在，生生擋在了燕慎的前頭，這也著實怪惱人的，好在國公爺到目前為止，也並沒有旁的心思，對待二公子如同大公子一般，並不怎麽理會，倒是對三公子，如同以前一般的關懷倍至。
“是，奴婢們明白，少奶奶也放心，奴婢們也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人，有些話說得，有些那也會憋在心裏，絕不敢拿出去亂說的，若是誤了咱們三公子的事，那當真是奴婢們的死罪。”
“嗯，你們知道就好，如今咱們府裏這情形也有些不太分明，你們需得守著自己的本份，別給三公子招來閑話，不然，我就算還念著舊情，但三公子卻了饒不了你們的。”劉氏適時的敲打道。
“奴婢等明白，還請少奶奶放心，絕不敢誤了三公子的大事的。”一眾丫頭便都垂頭聽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