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消停


    小秦氏樂得在一旁看戲,內心是頗為得意的,瞧瞧,國公府這樣的門第,引得這些夫人們爭相攀附,為此都不惜將臉麵扯下來,這都多少雙眼睛在看著呢,這兩位夫人都渾不在乎呢。


    不管這兩人如何攀扯,總歸,這事兒扯不到她頭上來,倒是這兩位夫人鬧出笑話丟了臉,到時候她再另找戶人家便是,苗夫人這裏,她本就不樂意,溫夫人這裏,卻也是可有可無的。


    眼看苗夫人與溫夫人這裏說出火氣來了,而小秦氏卻還坐在上麵看戲,一眾夫人也頗有點無語,雖說有些火氣上頭的是兩位夫人,可這事的起因,卻是因為國公府,因為小秦氏的態度,總的說來,這事兒也皆因她而起,不想,這會兒鬧起來,她反倒坐一旁看戲起來了,這般行事卻是有欠妥當。


    略重規矩的夫人,看向小秦氏的目光,便有些微妙起來,心裏不免覺得,倒底不是原配嫡妻,這行事也實在太不穩重了些,這般情形不說出言調節,反倒還有看戲的心思,這國公夫人當得,也真是有些不知世事了些。


    這兩位夫人,今日真因此事結了仇,這讓兩家的大人們怎麽想,雖然會覺得自家夫人太衝動,或是覺得對方的夫人不饒人,但追其根源,還是在國公府上頭,這對國公府的名聲,是頗為不利的,雖說如今的護國公,權威甚重,沒人敢輕撚虎須,對他說三道四的,可再怎麽著,那也不宜四處豎敵不是?


    大家心中各有所想,但此時此刻,卻是誰也沒有冒頭,去管這等閑事的,人家當事人都不管,她們又有什麽立場去管,況且那親事,眼看小秦氏已有成算,什麽都與她們不相幹了,她們又何須去趟這淌混水的,一個個的要麽低頭抿茶,要麽將目光撇向一邊,誰也不理會場中這兩人的熱鬧。


    小秦氏不但不理會在場的眾位夫人,反倒是一臉的興致勃勃,盯著場上兩位夫人唇槍舌戰,看得興致高昂。


    香枝兒見狀,看了一眼小秦氏,見她半點要管的意思都沒有,不由放下手中的茶盞,重重咳嗽了兩聲,便開口道:“兩位夫人,說了這般多話,想必口渴了,不若坐下來品品這茶水,這大佛寺的茶水,我也是頭一回喝,隻覺得味道極不錯,不知各位夫人覺得呢!”


    她說著話,目光也不由從場中眾位夫人身上一一掃過,臉上帶笑,似在詢問她們的意思,自也有出麵打圓場,讓大家配合一把的意思在。


    在場的眾位夫人,一個個作壁上觀,但誰也不傻,先前是沒人出頭,這會兒自然有人領頭,便也都揚起笑臉來,出言應和著。


    “可不是嘛,這大佛寺的茶水,確實是極清香的,聞著禪音,品著香茶,無形中便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的,兩位夫人,不若也坐下來品一品。”


    “說起來,還是咱們二少奶奶是雅人,咱們來了這許多次,也沒怎麽留心這茶水的,倒是二少奶奶這麽一品,竟是品出不同的味道來,隻怕過了今日,大佛寺的清茶,便也要聞名京都了。”


    眾人都這般應和著說笑,兩位夫人就算有再大的火氣,這會兒也都能按奈下去了,本也都是些沒影的事兒,真要鬧出來,到時候丟臉的,還不是她們自家的姑娘。


    “眾位說得對,咱們啊也別光顧著說話,也品品這茶,都說喝茶能靜氣寧神呢,這大佛寺的茶,與別處的茶定然是不一樣的,隻這意境就是別處的茶比不上的了。”苗夫人放下心中的不痛快,附和著說笑一句。


    那位溫夫人就有些修煉不到家了,臉上帶著些未消散的怒氣,話也沒說一句,隻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猶自生著悶氣呢。


    落在一眾夫人眼中,也不免覺得此人氣量狹隘了些,由母及女,對她家的姑娘,不免也多了些想法,雖未見其女,但隻觀其母,便知其女之品行了。


    小秦氏本看得熱鬧,不料香枝兒這麽一句話,便將兩人這一茬給揭了過去,一眾夫人還都很捧她的場,由她一句話領頭,後麵一句接一句的,便又說得熱鬧起來,但所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話,哪有兩位夫人當眾爭吵來得有意思呢,隻覺得這是香枝兒故意在壞她的事,心裏便覺得不痛快了,看向香枝兒的目光,便帶著些凶狠之氣。


    她這本就是坐在上首的位置,下麵的一眾夫人們,又時刻留意著她的神情變化,見她怒目而視香枝兒時,一眾夫人心中也覺得尷尬,也覺得有些無語。


    婆婆教訓兒媳,這是正常事兒,但當著眾人的麵兒,這般直白的表達不滿,還讓她們這些外人看了去,她們都恨不得自己什麽也沒看到,而讓她們無語的是,先前香枝兒所為,在大家看來是最為得體的做法了,反而是小秦氏不作理會,才讓人詬病呢,隻因人家做對了,卻並不合你的心意,你便擺出婆婆的款兒來,這也太有些為一已所好,不明辨事非了。


    這做人兒媳婦本就難,又遇上這般不講道理的婆婆,這就更不容易了,一些夫人不免對香枝兒露出同情之色,但同情之餘,也不免露出些深思之色來,她們今兒來大佛寺的目的是什麽,是為著想與國公府結親而來,但小秦氏卻是這樣的婆婆,真心疼女兒的夫人,心裏便也生出些想法來。


    不過,她們有什麽想法,如今倒也不重要了,畢竟看小秦氏的意思,似已經有看好的人選了,不是溫夫人家的小姐,那便是苗夫人家的小姐了,總歸也就沒她們這些人什麽事了,隻是心態上卻也產生了一些變化,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理,如今看清小秦氏這個未來婆婆的作派,那些微的失落,也都消散不見,至於國公府最終與誰結親之事,她們也不怎麽在意這事了,不管與誰結親,都與她們沒多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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