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慶宮,早朝未下,文武俱靜,李隆基高坐龍椅麵色陰沉。


    下方,烏壓壓的倭奴人跪倒一片,死活不起,矛頭直指龍雀衛,直指方圓,求上國天子做主,還日本一個公道,懲戒凶手。


    李隆基這次也惱了,惱倭奴人,亦惱方圓。大清早好好的早朝,被哭天抹淚的倭奴人攪得一團糟,長跪不起,逼得就是誰?可繼日本使節正使後,兩個副使又死一個,才來長安兩日,都在官驛被殺,此事若不給說法,如何都說不過去,不論何人所為,都是實實在在地打大唐的臉,蠻夷諸國該如何嘲笑大唐?


    李隆基更惱方圓。


    好端端的清閑差事,弄得一團糟。


    第一個倭奴人算你方圓一時氣憤,亂了章法,那廝惹了仙兒,確實該死,你方圓粗心大意說得過去,可第二個如何說?


    明明兩次推演都好巧不巧地指向你,好,你說不是,朕信你,倭奴人又蠢得給了朕說辭,可朕與李林甫聯手替你擺脫麻煩,更令大將軍暗中授意刑部、大理寺裝模作樣充個數就成,你方圓做了什麽?


    就算慪氣不查,也該派人暗中護衛,守株待兔等一個作案妖獸再來的行凶的可能吧?這群倭奴人是惡心人,但你身為大唐正四品官員,再惡心這群倭奴人,總該為大唐的臉麵想一想,如今這局麵,倭奴人死算個屁,丟得是大唐的臉。


    這下倒好,倭奴人又來鬧騰,直指你方圓是殺人凶手,且不論真假,傳出去蠻夷諸國該怎麽嘲笑大唐?


    方圓姍姍來遲,滿麵煞氣。


    一夜宿酒,腦子裏全是姬心夜,夢裏全是姬心夜,憂愁不減反增。


    最煩躁不過的時刻,莫名其妙又一次背上殺人凶手的罪名,方圓整個人怒不可遏。


    “微臣參見陛下。”方圓麵無表情。


    “八格!還小野大人命來!”鬆島蹭的站起,憤恨不已地怒視。


    方圓隔空就是一記耳光,就見鬆島仿佛被一隻通天巨掌拍下,整個人歪倒在地,“以後在老子麵前你們這些倭奴狗隻能喊喲西!”


    倭奴人驚怒交加,方圓這一手欺人至極,神異至極,嚇得這些貨敢怒不敢言。


    莫說倭奴人,滿堂文武都驚嚇不輕,迄今為止方圓是第一個敢在朝堂之上,出手打人的修仙者,雖早已知曉方圓身份,可真個見了這隔空出手的神通,滿堂文武還是忍不住心底裏打顫。


    凡人見仙,螻蟻望天。


    高不可攀的懸殊,隻會心生無力抗拒之感,進而驚懼敬畏,向來如此。


    “都他娘的聽好了,不是老子做的!再敢誣蔑老子,老子就如爾等所願,真做了你們這些欠揍的倭奴狗!”方圓尤不解氣,殺氣騰騰地說道。


    大殿針落可聞,倭奴人、文臣武將,驚嚇的驚嚇,傻眼的傻眼,金丹第一人不遮不掩的煞氣、殺氣,真不是他們能受的。


    尤其倭奴人一個個心生恐懼,如墜無盡深淵。


    “放肆!方圓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天子!”李隆基勃然大怒,與群臣不同,他有龍氣在身,無懼修仙者,相反龍氣霸道,修仙者怕他才是。


    方圓深吸一口氣,臉色依舊陰沉的可怕,“陛下,微臣無意冒犯,實乃這些該死的倭奴人太煩人,微臣若要宰那小泉石野、小泉小野,捏死兩隻雞崽子一樣,何須留下把柄。”


    此話足夠霸道,足夠囂張,目中無人,當眾打臉。


    卻足夠強大,而足夠有理。


    李隆基一時無語,心裏有些發愁,煩得不行。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混賬小子不大對勁,怕是和姬心夜鬧騰又遇上了倭奴人這遭惡心事,情場受挫,官場受冤,摟不住火了。


    李隆基咬牙切齒,方圓摟不住火,他卻有火不得不摟著,眼看方圓都敢在朝堂揍人,總不能在要緊關頭寒了這混賬小子的心。


    李隆基猜的沒錯,真不怪方圓跋扈,實在是煩心事都擠在了一塊,按方圓那無法無天的潑皮性子,放在以前就不是扇一記耳光這般簡單。


    打也打了,總不能讓倭奴人打回去,李隆基隻好捏著鼻子給方圓和稀泥。


    “方圓!不得無禮!日本使臣不知你真實手段,難免誤會。你身為大唐重臣,豈可損大唐上國禮節,哪怕心裏再委屈都不行。”


    見方圓一言不發,李隆基隻好再壓著火氣說道,“朕命你與刑部、大理寺聯手查案,案子毫無進展,在大唐眼皮子底下,日本正使屍骨未寒,卻又死一個副使,你要體諒日本使節眾人的心情,不可意氣用事。龍雀衛擔任護衛之職,發現這檔子事,說到底還是龍雀衛失職,日本使節不滿,你身為龍雀衛主將,首當其衝,就該受著,就該認罰。念你情緒不佳,朕今日放你一馬,不過此事不可不察,朕命你一月之內務必查清此案,捉拿凶手,給朕和日本使節一個交代。”


    動之以理,曉之以情。李隆基不虧為帝王,一番話有理有據,說得方圓啞口無言,心服口服。


    換個角度想想,倭奴人也怪可憐,遠渡重洋來大唐,第一天死個正使,第二天副使被殺,鬧騰也說得過去。


    可惜,就在方圓對這些倭奴人升起同情之心時,倭奴人又一次不識好歹。


    “上國陛下,石野大人與小野大人俱是被一把掏去心髒,裂骨破肉手段非同常人能為,而這方圓恰好有這個能耐!前日石野大人惹了他,昨日小野大人帶我等指證他,分明就是他泄憤殺人!”


    鬆島掙紮爬去,怒指方圓。


    “而且,昨日那龍雀衛跟蹤我與小野大人,分明就是要對小野大人動手,被我引開後,才不得不在官驛行凶。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鬆島對方圓極其痛恨。


    那是一種有別於其他倭奴人的痛恨,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好似十分篤定方圓就是真凶,令眾人不解。


    “求上國陛下懲戒真凶方圓!”嚇傻的倭奴人被鬆島兩番義憤填膺的話語喚醒,激起了心中的仇恨,使節出使外國,代表一國顏麵,正使、副使接連被殺,倭奴人各個憤怒至極。


    方圓又一次煩躁起來,給臉不要臉,一群不懂人話的狗東西,陛下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老子也已說的清清楚楚,還糾纏不休!


    李林甫臉色一變,率眾而出,大聲嗬斥道:“爾等意欲何為?來我大唐逼宮不成?陛下和方圓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此事另有蹊蹺!我大唐臣子或會殺爾等倭奴泄憤,卻絕不會不分場合,在長安城動手!爾等死活是小,我大唐臉麵是大!莫要掂不清斤兩!”


    若說方圓是以無形之中的金丹修為壓人,李林甫便是以勢壓人,單純的身居高位養成的官威,此刻單以震懾而言,不輸方圓先前。


    李林甫這一罵,牽一發動全身,滿堂文武七成威嚴冷喝,十成怒視而來,倭奴人嚇得閉上嘴巴,不敢言語。


    “胡鬧!爾等是要讓我大唐落個以勢壓人的口舌嗎?”


    李隆基怒拍龍椅,霍然站起。


    “微臣連忍兩日,一時氣憤不過,還請陛下恕罪。”李林甫連忙躬身。


    李隆基皺著眉頭,鼻孔裏長哼一聲,“龍雀衛繼續擔任護衛之職,若日本使節再從官驛被殺,朕拿爾等試問!方圓與刑部、大理寺臉色,一月之內務必將凶手捉拿歸案,若做不到朕拿爾等試問!退朝!”


    君臣默契配合,李隆基恩威並施。


    ——————


    接連兩日,正使、副使悄無聲息地被殺,死相殘忍,都被一把掏去心髒,倭奴人今早起來不知誰嘀咕了一句,恐慌轉瞬蔓延,頓時人人自危,若說昨日是氣憤正使被殺,今日來興慶宮跪求,更多是嚇的,生怕下一個被殺的是自己。


    因為,這一次連素來卑謙的中麻誌乃也換了嘴臉。正使、副使,下一個極可能就是他,在此拜求上國天子主持公道同時,更多希望上國天子派人保護,李隆基最後命龍雀衛保護官驛,才算給中麻誌乃吃了顆定心丸,這才勸起同僚,莫要再鬧下去。


    ……


    一樣的手法,一樣的地點,不同的是,這一次小泉小野的屋子沒有被翻,隻是脖子上有五道淤青指痕,還有其臉上的憤怒,與小泉石野一臉驚恐不同。


    怒而不懼。


    按大理寺仵作的分析,小泉小野被殺前,應與那作案妖獸{間隔符}交談過,否則說不通。


    方圓從大理寺停屍房出來後,一直眉頭不展。


    現在問題來了,作案妖獸動機究竟是何?是衝著倭奴國,還是衝著大唐?


    更煩人的是,倭奴人現在一個個怕得要死,問啥都說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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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接下來幾天可能要斷更,會盡量抽時間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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