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說的明明白白,擺明了現在沒有合適的官職送給荀攸,這種直接了當的拒絕讓蔡邕都感到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心中暗暗責怪謝飛說話過於直接。


    而在謝飛的眼裏,不同方式培養出來的人才,注定會適合不同的外部環境,指望那些老名士們來適合晉陽,顯然已經是有些困難,而讓晉陽為了他們而改變,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荀攸等人在晉陽大學主要是教授一些儒學,現在僅僅算是晉陽大學的一門學科而已,和以前那種以儒學為主的教授方式,早已經截然不同。


    所以當荀攸提出想做個官時,謝飛一時也實在想不出來,他應該給治內有限的職位當中,給荀攸找來一個什麽樣的位置,才能夠發揮他的作用。


    荀攸聽了沉默不語,他覺得像他這樣頗有些謀略的人,如果放在曹操或者什麽別的人那裏,怎麽也可以當一個重要的謀士,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謝飛竟然會不假思索地直接拒絕了自己,這讓他的心中頗是有些不滿。


    然而他所不知道是,華夏軍中參謀製度的確立,讓他這種憑借各人的腦袋出謀劃策的方式,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立堆之地。


    大堂上沉默下來,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荀攸求助般地看向了蔡邕,而蔡邕卻是笑眯眯地坐著,一言不發。


    蔡邕來晉陽已久,開始的時候他還對自己女婿的做法頗有些不屑,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晉陽的每一步發展都被他看在了眼裏。他已經漸漸地放棄了自己原來的想法,除了踏踏實實的在晉陽大學教書之外,他從不去幹涉謝飛的任何事情。


    因為他覺得,除了在詩詞歌賦書法方麵以外,自己女婿的學識,遠遠不是自己所能夠比擬的,也正是這種認知,讓他願意支持謝飛的任何做法。


    如今謝飛既然拒絕了荀攸,那一定有拒絕荀攸的理由,就是話說的有些過於直接。其實若不是荀攸死皮賴臉地拉自己前來,他才不願意來謝飛這裏提起這件事,因為根據蔡邕對謝飛的認識,這麽做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君候既然如此說了,那荀攸便不再去尋求官職,隻是荀攸有一事不明,還請君侯明示”。荀攸的心中頗為失落,這種失落已經直接寫在了臉上。


    “公達請講,謝飛知無不言。”


    荀攸的失落謝飛看在了眼裏,但他也沒有改變自己想法的念頭,畢竟現在晉陽的轄區之內,的確已經沒有合適的位置安排他,要是統一天下之後讓他去治理一個地方倒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荀攸這時候反倒躊躇起來。他支支吾吾的那副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看的蔡邕都有些不耐煩了。


    “公達有話便問就是,子雲已經同意你相問,為何你反倒不問了?”


    荀攸聽的臉一下子紅了,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更紅漲,他又思索了一陣,好像在給自己不停的鼓氣。


    “君候,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君侯,若是如有冒犯君侯之處,還請君侯恕罪。”荀攸起身對謝飛深施一禮,這種禮節在晉陽已經不多見了,“請問君候,是否對儒術有些痛恨?”


    “何出此言?為何會說我痛恨儒術?謝飛聽了頗為驚訝地看著荀攸,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還從來沒有人當麵問過這個問題。


    “自君侯入主晉陽以來,百家俱興而儒術獨廢,此事不正是君候痛恨儒術所至嗎?”


    聽到這謝飛明白過來了,他和荀攸幾次為數不多的見麵中,雖然也可以看出荀攸對劉氏的不屑,然而他不滿的乃是劉氏朝廷,而不是大漢的結構,而這才正是謝飛所要想改變的。


    也就是說,荀攸可以願意幫助謝飛推翻劉氏,卻不會去接受謝飛去終結一個時代,這才是兩人的根本矛盾所在。也就是在這一問之中,謝飛明白了一件事,若是荀攸不能改變自己的看法,他在自己這裏便沒有任何位置可言了,若他還打算留在晉陽,終其一生也隻能在晉陽大學裏教授文學。


    蔡邕顯然對荀攸的問題也留意起來,他的眼神有些期盼地看著謝飛,想看看他如何回答。實際上這個問題乃是晉陽大學所有教授儒學的名士們共同的問題,隻不過有人對此不是很在意,有人比較在意罷了。


    “謝飛所痛恨者並非儒術,儒術乃是我族立足的根基,謝飛為何要去痛恨儒術呢?”


    謝飛的回答顯然讓荀攸並不滿意,隻見他微笑地搖了搖頭:


    “君候若非痛恨儒術,為何治內主事官吏之中,並無一人是精通儒術之人?晉陽治內的縣令們,大都隻會些奇淫技巧,如此下來怎能治國平天下?又怎能令天下百姓信服?”


    “謝飛所痛恨者,並非儒術,而是獨尊儒術!唯有百家俱興,才能讓農商並舉,才能讓國泰民安百姓富足。你看這晉陽治內的景象,天下什麽地方還能有這般模樣?”謝飛並不想對荀攸做過深的解釋,因為在他的心中非常明白,要對這時代的人說出其中內在的邏輯,那根本無法讓他們信服,而能夠讓他們信服的,也許隻有現實的發展了。


    “晉陽所以有這般模樣,那是因為華夏軍天下無敵,u看書 ww.ukanshu君候英明神武從諫如流,所以荀攸才敢鬥膽進言,請君候重儒術而輕百家,惟有如此才能有安定天下之偉業。”


    荀攸的這一套說辭要就是放在其他人那裏,大概也許還有可能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也能作為一個敢於犯上直言的品德模範存在。但是他這套說辭放在了謝飛這裏,好像就有些不太適合了。


    “公達,謝飛絕非是打壓儒術,相反謝飛對儒術恭敬有加。但若讓我獨尊儒術而廢百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對儒術也要去蕪存菁,並不能一味的盲從,還請公達不要再說了。”


    謝飛這話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他並不是要廢除儒術,而是要進行選擇性的繼承,留其精華去其糟粕,同時還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蔡邕聽了的卻是心花怒放,這老頭子本身就是一個無所不包的全才,他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在很多士人眼裏已經是有些不太著調,然而那些東西放在了晉陽,不但不會受到歧視,反而還又多了一份尊敬。


    見談話已經談成了這樣,蔡邕明白再接著談下去也沒有了什麽意義,他一按座椅的扶手站了起來。


    “子雲所言極是,我對此舉一向都是頗為讚同!公達也不必太過於糾結此事,我等且先回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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