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走後不久,陶升前來求見謝飛。


    “軍團長,這是第二軍傳來的書信,太史軍長在信中說,已經離開了朐縣開始返程。”


    謝飛仔細地看這手裏的帛書,一個字也不願放過,第二軍已經走了數月,他的心中一直惦記著第二軍的安危,每次接到第二軍的消息都讓他高興不已。


    看著看著謝飛的眉頭皺了起來,歎了一口氣放下了帛書:“子義在信中說,攜帶的信鴿損失了許多,已經所剩無幾,以後書信可能要少一些了。”


    陶升聽了略一思索,想出了一個應對辦法:


    “軍團長,晉陽往來的商隊頗多,若是派些人攜帶信鴿隨著商隊前往匯合,第二軍的信鴿也便夠用了,此法軍團長意下如何?”


    “按照子義的報告,”謝飛來到地圖前大概算了一下,“若是現在就派人前去,應該會在平原一帶遇到第二軍。”


    陶升也看了一陣,點頭讚同謝飛的說法:“軍團長說的不錯,我即可便去安排,隻求第二軍不要改變行軍路線最好,這信鴿要是能夠來回送信就好了。”


    “雲起放心,終有一日消息的傳遞不但能夠回來傳遞,還能夠瞬時可知。”謝飛說著來到了書案前坐下,伸手一指椅子示意陶升落座。


    陶升雖說對謝飛的說法並不相信,卻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是笑著迎合著謝飛:“真能那樣豈不是如神仙一般?也不用為這第二軍現在在哪犯愁了。”


    謝飛也不去過多解釋,取出一摞書信放到陶升跟前:“這是甄堯的人收集的各路消息,我已將幽、冀的消息分離出來,你且拿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在第二軍回到晉陽以前,你的人主要給我盯緊了幽、冀,一定要保證第二軍安全返回!”


    “軍團長,太史軍長給關羽練兵一事,他也在來信中請罪,這次正好派人前去匯合,軍團長要不要通報一下太史軍長……”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事子義做的極好,前去之人見到子義後,便說已經為他與龐德記了大功一件。”


    無論是什麽年代遠距離行軍對組織能力都是嚴峻的考驗,此次第二軍進行的如此距離的遠行,若非是與袁紹、關羽有著良好的關係,又有甄堯、麋家商路的支持,謝飛絕對不敢派第二軍前往。


    而途中太史慈幫助關羽練兵這件事,能夠極大的促進華夏軍和關羽之間的友好關係,能夠在關羽的防區省去很多的麻煩,謝飛在內心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對太史慈的決定極為讚賞。


    陶升匯報完以後起身要走,卻又好像有什麽話沒有說完,正在猶豫時卻見謝飛疑惑地看著自己:


    “雲起,還有何事未說?”


    陶升忽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謝飛有些奇怪,示意陶升上前:


    “何事?講!”


    “是!”陶升趕緊一個立正,隨即又笑嘻嘻地壓低了聲音,“軍團長曾經提起過在小沛有個肌膚如玉的絕色美人,卑職已經查的清楚了,此人叫甘琳,雖說是寒門出身,家境倒還富裕,隻是徐州大亂時和族人一同前去南陽避禍了,沒有尋見她的人。”


    謝飛聽了有些瞠目結舌,看著陶升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陶升卻是會錯了意,以為軍團長心中失望,趕緊上前壓低了聲音:


    “軍團長勿憂,調整署現在也有人在南陽,卑職定會將那甘琳尋到後弄來晉陽……”


    “啪!”


    謝飛聽了又氣又笑,一巴掌糊在了陶升腦袋上:“誰讓你去尋她了?我讓你去尋她了?”


    “這……軍團長那日說的明明白白,這事很重要,所以卑職才去查啊?”


    “我說過嗎?”謝飛聽了一愣,“我什麽時候說過?”


    “軍團長……”


    陶升委屈地看著謝飛,剛剛想開口辯解,卻見謝飛一聲笑罵:


    “滾!”


    陶升連滾帶爬地逃到了前院,賈逵看見了有些奇怪:“陶長官,你這是……”


    雖然陶升是很多中低級軍官聞之色變的人物,對賈逵卻沒有絲毫的架子:


    “原來是梁道,哪日有了空閑,你我喝上一杯如何?”


    賈逵笑著應允,陶升看了看四周,衛士們都是遠遠地站著,便神神秘秘地將賈逵拉到了無人處,賈逵看得疑惑不已。


    “梁道,你每日在軍團長身邊,可聽軍團長提起過一個甘夫人?”


    “甘夫人?”賈逵驚訝地看著陶升,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對,就是甘夫人,名字叫做甘琳,軍團長可曾提起過此人?”


    “甘琳?沒有!我從未聽過軍團長提起過此人。”賈逵肯定地搖了搖頭,“陶長官何有此問?”


    陶升聞言有些失望,打著哈哈和賈逵告辭,一邊走一邊搖頭晃腦地自言自語:


    “不對啊,那日分明說過此人很是重要,怎麽就不承認了?有空我去找郝昭問問,他跟著軍團長的時間更長……”


    第二天一早,調整署的人攜帶了大批的信鴿,混在前往青冀的商隊中出發了。


    如今晉陽各種小玩意兒都成了各地世家豪門的搶手貨,從小珠到罐頭無所不包,有人運上幾百隻鴿子前去販賣,倒也沒有人會把它當回事。


    許攸與袁尚也離開晉陽返回鄴城,在兩人離開之前,謝飛特意又專門款待了兩人,對袁尚大加奉承之詞,心照不宣的許攸不住地在旁邊溜縫,哄得袁尚大為開心,以為自己成了天下第一世家公子。


    返回的路上,許攸同那些販賣鴿子的人同行了幾天之後,慢慢地明白了這些人的來路,這幫家夥和經常給自己送錢的家夥們,一定是一夥兒的。


    看這這些人,許攸心裏禁不住想起了謝飛說過的話———隻要我不去說,袁紹不可能知道。


    摸摸懷裏裝滿寶物的錦盒,許攸隻覺得遍體生涼,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之後,策馬向著前方的袁尚追去。


    袁紹的使者離開了,董卓的使者卻沒有走。


    當隨從來報謝飛府中前來領人時,出門迎接的賈詡簡直驚掉了下巴,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謝飛的夫人們竟然如此行事,七位夫人像七仙女一樣一字排開,神情倨傲地端坐在馬上等著他過來見禮。


    賈詡一陣羞惱,雖說自己這個禦史中丞跟董卓的家臣沒什麽兩樣,但不管怎麽說名義上也是漢家臣子,好歹也是一個建武將軍,眾目睽睽之下向幾個女子見禮,總覺得自己臉麵上過不去。


    看來這些夫人是因為自己送人,特來興師問罪了,雖說鬧的越大謝飛好色之名傳的越廣,可自己被這些女子羞辱一番,總歸是失了顏麵。


    正在賈詡進退兩難時,獨孤雁揮手讓他過去,賈詡硬著頭皮來到眾夫人的馬前,卻見小郡主揚起手中的馬鞭對著他一指:


    “將軍所思何職?”


    “賈詡官禦史中丞,拜建武將軍。”小郡主倨傲無比是神情讓賈詡很是不爽,卻又不得不答。


    “秩多少?”


    “秩千石。”


    “千石?怕不是秩比千石吧?”小郡主輕蔑地揮舞著馬鞭,嘲弄地看著賈詡。


    “不是比千石,是千石!”賈詡頓有一種被低看了一頭的感覺,有些氣惱地大聲辯解。


    夫人們頓時哄堂大笑,小郡主抬手一指甄宓:“小夫人雖然年幼,也已是秩千石,其餘夫人秩石皆遠超於你,讓你前來見禮,難道是辱沒了你嗎!”


    小郡主最後一句已經是聲色俱厲了,賈詡看著小郡主已經握住了刀柄,心中頓時一陣哆嗦,真要是在這被一刀劈了,就是董卓願意前來替自己報仇,怕也是晚了。


    “賈詡見過嵐夫人,見過眾位夫人。”


    夫人們也不回禮,動也不動坐在馬上。


    “人在哪裏?”小郡主一臉寒意地嗬斥著,“還不好生給我伺候出來?回頭君侯一高興,給她一個比你還要大的官職,你還敢怠慢嗎?”


    賈詡被嗬斥的有些頭大,忙不迭地命侍女將人帶出,夫人們也不過去見禮,直接塞進馬車領回去了。


    看著夫人們都走遠了,賈詡這才擦了擦頭上的汗珠,uu看書 ..om唉聲歎氣地走進了驛館。


    等離開驛館看不見了賈詡的身影以後,夫人們頓時笑成了一團。


    “要說這宓真是人小鬼大,竟能想出這等主意出來,隻是夫君這個好色之名怕是要坐實了。”小郡主笑著看著蔡琰,“我等已經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就看琰妹子你的手段了。”


    不到兩天時間,晉陽城內外到處都傳開了一件事,來自各地的客商、細作們很快便將此事傳遍了天下。


    故事傳的有鼻子有眼,讓人不得不信——晉陽侯謝飛為了一個女子和夫人們鬧翻了天,如今也不知道這個女子被藏到哪裏去了,惱羞成怒的夫人們帶人把董卓的使者賈詡暴打了一頓,若不是有華佗救助,賈詡的這條命算是留在晉陽了。


    謝飛懼內又好色的名聲很快便在諸侯和士人之間成了笑柄,本來謝飛怪異的行事方式便令諸侯和士人們不喜,如今更是讓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認識——這謝飛雖然坐擁富甲天下的晉陽,但終究是個胸無大誌徒有虛名的好色之徒,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多大的威脅。


    唯有與謝飛頗為熟悉的曹操與劉備兩人,聽到此事時都是心中暗暗吃驚,凡是如此敢於自汙其身者,必定懷有極大的誌向,兩人幾乎是同時得出了結論——這家夥對漢室天下,一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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