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董卓著急的樣子,賈詡心中暗笑,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還是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董卓:


    “據甄堯所說,謝飛所有妻室皆為正妻,且除了妻室以外,不曾近過任何女色。”


    “竟有這等事?”董卓聽了大為驚奇,完全不相信賈詡的鬼話。


    在這個奴婢等同於私人物品,可任意處置的年代,這種事可以說聞所未聞。


    “太師,初時我也不信,私下問過多人之後,發覺竟然確有此事。”


    董卓也覺得有趣起來,看向賈詡的眼神都有些戲弄之色了:“那按文和所說,我該尋個什麽人給他?”


    “太師若是想送,便要送一個能為正妻之人,最好是未曾婚配的良善女子,普通奴婢出身之人怕是不行。”


    賈詡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猛地拍了一下麵前的桌案:


    “有了!”


    正在凝神靜氣思索的董卓嚇了一跳,有些不悅地看了看賈詡。


    “太師勿怪,我也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人,所以不禁拍了下桌案,還請太師恕罪。”賈詡自知失態,連忙施禮道歉。


    “文和且說想到了何人?”


    “河內之戰袁術大敗,楊奉唯恐袁術怪罪,前些日子領兵投了太師。”


    “此事我早已知曉,與此事何幹?”


    “太師難道忘了?那楊奉為了取悅太師,劫掠了一些良善女子獻與太師,我此番返回長安,這些人便由我帶了回來,隻是太師忙於公務,還一直沒有來得及挑選。”


    董卓一聽便明白了,自己都將此事差點忘了,很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文和便從中挑選幾個出來,你不正好又要前去晉陽嗎,一並帶過去就是了。”


    “不須那麽多,隻挑選一人即可,謝飛的夫人個個猶如雌虎一般,多了反倒不妙。”


    “哈哈哈!”董卓放聲大笑,也不去再提此事了,“此去晉陽,文和要多多購買些投石機回來,一旦來到我便命徐榮攻擊袁術鼠輩!”


    賈詡起身施禮告辭,董卓挪動身軀往外相送:“離間之計,文和可要好好施為,我真想看看袁紹小兒聽聞此事的模樣!哈哈哈……”


    在董卓忙著算計袁紹的時候,許攸等人也早就到了晉陽。


    許攸雖說和晉陽做過無數次生意了,晉陽卻是他第一次前來,袁尚更是對晉陽一無所知。


    兩人離開鄴城時的新鮮勁兒,剛到滏口陘便被潑了一盆冷水,除了許攸、袁尚兩人之外,所有隨從的衣甲刀劍全被收繳入庫,從未受過這等待遇的袁尚登時大怒,若非來之前反複說過的曹仁遭遇,袁顯甫真想拔刀相向了。


    當許攸、袁尚到達晉陽後,稍坐歇息後,便前去府邸拜訪謝飛。


    “來的還挺快,”謝飛隨手將手中冊子放回了書架,轉身示意麵前的陶升坐下,“雲起,此番許攸前來,你務必要好好的招待,若是有何要求盡量去滿足,這人日後可是極為有用。”


    “軍團長嚐言,‘重利者以利圖之,重義者以義圖之。’許攸此人貪婪無比,很是容易收買,平日裏隻要多許些錢財即可。”陶升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他的人輕易地便收買了許攸,讓他對許攸頗是有些鄙夷,“許攸此次前來晉陽之前,便已將來意透露出來,軍團長日後可就是右將軍領並州牧了。”


    “雲起,這等唯利是圖之人,我等可以利用,他人同樣也可以利用,切不可掉以輕心。”


    陶升點頭稱是,謝飛起身向外走去:“我去會會許攸,你且從側門離去。”


    “許攸,表字子遠,見過右將軍並州牧!”等候已久的許攸見謝飛出來,急忙上前見禮,袁尚也上前自我介紹。


    待兩人落座之後,謝飛這才滿臉驚訝地看著許攸,抬手虛施一禮:“謝飛不過是領上黨太守拜建威將軍,子遠何言右將軍並州牧?”


    “哈哈哈,恭喜君侯!袁車騎已表君侯領並州牧、拜右將軍!特遣許攸與顯甫前來報於右將軍。”許攸心中暗罵謝飛,此事他早已通報了過了,居然還在這裝糊塗,但還是一臉笑容的解釋了來意。


    “竟然有這等事?車騎竟然如此厚待謝飛,謝飛何以報車騎也?”


    謝飛驚訝的模樣看得許攸心裏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消息還沒被謝飛知曉?


    袁尚則是心生鄙夷,謝飛臉上那種受寵若驚的表情,他從小到大看的多的不能再多了,看來這謝飛也並沒有什麽不同之處,不過就是運氣好了一點而已。


    “哈哈哈!袁氏四世三公,天下人皆為我袁氏故吏,所表者多矣,右將軍不必如此客氣。”


    袁尚的神情倨傲無比,抬手輕捋了頦下的胡須,斜著眼看了一下謝飛。


    謝飛對著袁尚笑了笑,要說這袁尚果然生的英俊無比,劍眉星目高鼻薄唇,頦下胡須恰到好處,絕對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標準,怪不得大帥哥袁紹都覺得比不上自己的這個兒子。


    “如此說來,那謝飛也是袁氏故吏了?若非車騎表謝飛領上黨太守,謝飛豈有今日的成就?”看著袁尚倨傲無比的神情,謝飛也順手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可惜沒有胡須,若是夫人們全都走了眼,按照這時代的審美,這麵相可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看著謝飛眼中透出的那種寒意,袁尚心中沒由來的緊了一下,立刻便想起了傳說中曹仁慘像,一時之下竟然不敢去回答了。


    “君侯當世英雄,自君侯虎踞晉陽以來,民殷國富百姓安居,許攸此番前來真是大開眼界!”許攸見狀連忙岔開了話題,心中暗怪袁尚不知進退,若說故吏,董卓不也是袁氏故吏?


    “子遠謬讚了,謝飛哪裏是什麽英雄,隻是恰巧有些運氣罷了,兩位遠道而來,謝飛理應款待,現在到了正午時分,就讓謝飛請兩位品嚐一下這晉陽的美味如何?”


    謝飛當下便命人擺酒,將沮授、郭嘉等一幹人等叫來作陪,城外的隨從們也被安排的妥妥當當。


    席間眾人都對許攸、袁尚多有奉承,令兩人大為高興,袁尚心中的那一絲不快也早就消失的幹幹淨淨。


    席間袁尚如廁去了,謝飛舉杯來到許攸案前,手中的酒杯對著許攸一舉:


    “子遠遠道而來,謝飛不勝歡喜,你我且同飲一杯!”


    許攸忙不迭起身舉杯相迎,謝飛則順勢湊近了許攸耳旁:


    “子遠所為之事,謝飛不勝感激,還請子遠擇機與我單獨一敘。”


    許攸聽了有些愕然,偷眼一看同來的隨從們都是遠遠地都在交談甚歡,正是酒酣耳熱之時,這才放下心來。


    恰在此時袁尚走了回來,見謝飛持杯立於許攸麵前,不禁微微一愣,卻見謝飛拉住許攸來到袁尚案前:


    “車騎表奏謝飛領並州牧、拜右將軍,又遣兩位前來相告,真是令謝飛趕緊不盡,謝飛敬兩位將軍,我等且同飲一杯!”


    三人笑著同飲一杯,謝飛伸手拍了拍袁尚肩膀,眼中竟然全是羨慕之色:


    “人皆曰顯甫俊美異常,謝飛從前卻是不信,今日得見方知顯甫哪裏是俊美異常,分明就是俊美至極,世間難尋也!”


    謝飛說得真誠無比,袁尚聽得心花怒放,心中對謝飛的那些不快忘得幹幹淨淨,舉杯示意了一下,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謝飛擺了擺手,侍女上前又將酒杯斟滿,謝飛舉杯又敬向了袁尚,聲音卻低了下來:“顯甫乃是人中之龍,日後必能托車騎之事!到那時還要仰仗顯甫,還望顯甫不要忘了謝飛。”


    袁尚已被誇的暈暈乎乎,隻覺得謝飛才是人生知己一般,大笑著又是一飲而盡。


    謝飛似乎已經喝的有點高了,又命侍女斟滿啤酒,伸手摟住了袁尚肩膀,說話似乎也不是那麽利索了:


    “我與顯甫一見如故,得遇顯甫真是一件幸事!有件事我要說與顯甫,”謝飛說著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忽然用手一指,“看見那人否?此人名叫司馬芝,執法猶如閻羅一般,乃是郅都一般的酷吏,我也拿他有沒辦法。”


    “君侯如何說起此人?”袁尚看著司馬芝,心裏不由得有些奇怪。


    “此人嚴酷無比,昔日曹仁便是被他弄得生不如死,我擔心顯甫見罪於他,所以提前說與顯甫,在晉陽顯甫還是要小心從事,要知一旦有事謝飛也是無能為力。”


    袁尚世家豪門,對這些事情知道的不少,聞言點了點頭。


    不管是什麽時候,都不缺這等人物存在,老大們做事也不是任意胡來,都是權衡以後再說,很多時候也得忍著,就連手下謀反,有時候都要不得不忍從輕發落,uu看書w.uukansu 就像史上呂布對陳宮那樣。


    這點道理袁尚還是懂得的,當下對謝飛竟還有些感激。


    謝飛心中暗笑,扭頭回到了座位上。


    待宴會結束之後,許攸、袁尚告辭謝飛返回驛館,謝飛率眾親自送出了門外。


    午後的陽光有些酷熱,路上的行人也不是很多,街道兩旁的店鋪裏,看店的男女們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打著盹,街道上顯得有些冷清。


    前方街道的轉彎處閃出一隊人馬,兩對人馬很快擦肩而過,袁尚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隊全副武裝的悍婦,而領頭的則是兩位嬌美異常的女子。


    “這是何人?”


    袁尚見了心中一動,翻身下馬問向了路旁一間店鋪的老板。


    正在門口低頭打盹的老板被袁尚驚醒,很是不耐煩地抬起迷離的雙眼:


    “你是說那兩人?她們是琬夫人和小夫人。”


    “琬夫人?小夫人?”


    “嗯,蔡琬和甄宓。”老板說著閉上眼睛繼續假寐,顯然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甄宓!”


    袁尚心中頓時騰起一股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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