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的長刀剛剛舉起,隻覺得肋間挨了狠狠地一擊,頓時疼得他嘴角直抽,手一鬆長刀落地,隨即又有幾根木棍劈頭蓋臉地打下,直接將曹仁打翻在地。


    “綁了!”


    幾個輯盜按住了曹仁,曹仁怒不可遏地痛罵著不停地掙紮,奈何對方人多勢眾,沒幾下便捆的結結實實,順手又拿塊布將那張鼓噪不停的大嘴堵上。


    李典、於禁看得麵麵相覷,雖說雙方是敵對關係,但晉陽這幾個輯盜的做法還是令他們吃了一驚,一郡之守因為打架便被幾個輯盜當場摁住,真是聞所未聞。


    少尉來到了李典等人麵前,臉色倒也頗為和善:“我方才已經看見是曹府君先行拔刀相向,和諸位沒有多大幹係,不過還是要煩勞諸位同去一趟,事情查清自會讓諸位離去。”


    這人連曹仁都是說綁就綁,李典於禁等人哪敢不從,聞言連連點頭同意,少尉隨即又看向了樂進:“樂國相可想同去否?”


    見少尉這麽一說,樂進連忙擺手:“將軍自去,樂進還有些事情,就不一同前去了,還請早些放回曹府君。”


    那少尉聞言也不再說話,大手一揮押著曹仁徑自走了,樂進呆立了一會兒,等人走遠了以後,才趕緊翻身上馬直奔軍團部而來。


    曹仁樂進走了之後,謝飛與沮授商量了一番,借糧倒不是什麽問題,但是該借多少兩人商量不定,正商量間,賈逵來報樂進回來了。


    “隨行何人?”謝飛有些奇怪,怎麽樂進這麽快就回來了。


    “報告軍團長,隻有樂府君一人前來,神色頗為焦急。”


    謝飛對樂進一直頗有好感,聞言起身準備相迎,沮授也一同跟了出來,剛一出門遇到了郭嘉,懷裏抱著一大捆帛書。


    “軍團長,這是各部主官的演習總結,”郭嘉將這些帛書放在案上,“這些人總算寫完了,要不是軍團長嚴令,沒人能寫的出來。”


    說著又翻出最大的那一卷,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這是我的,請軍團長過目。”


    這是賈逵又跑了進來:“報告軍團長!樂府君求見!”


    “這樂進何事如此心急?”沮授聽了有些奇怪,“這剛剛才通報,就又來通報了?”


    “副軍團長,聽樂進說曹仁被輯盜署的人擒了,所以才急忙前來求見軍團長。”


    “曹仁輯盜署的人抓了?”謝飛聽了頗為驚訝,堂堂的一郡之守竟然被輯盜署的人抓了,他也是大感意外,“何人所擒?”


    “他沒說是何人所擒,隻是急於求見軍團長。”


    幾人互相看了看,都覺得此事有些意思,於是一同走出了門外去迎樂進。


    樂進見謝飛、沮授、郭嘉一同出迎也是唬了一跳,前來晉陽人多了,能讓華夏軍三個最高長官一同相迎人卻少之又少,印象中隻有蔡邕有此禮遇。


    隻是樂進心中焦急,也來不及去沾沾自喜,見到謝飛連門也沒進,便趕緊說明了來意。


    經樂進添油加醋地一說,謝飛頓時大為好奇起來,輯盜署竟然還有這麽一個人物,曹仁這樣的人物說抓就抓,絲毫的麵子都不給。


    “公與可知此人是誰?”謝飛看向了沮授,輯盜署屬於沮授管轄的範圍,此事應該知道。


    沒想到沮授也是搖了搖頭:“輯盜署的少尉極多,都是些亭長之類,每個人負責管轄的地方也不大,我也並不識得幾個,文謙所說的驛館倒是不遠,我等一起前去看看如何?”


    幾人翻身上馬,向著負責管轄驛館的輯盜亭而去,樂進一路上幾次想提起李典,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提起,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當地的輯盜亭。


    門口守衛一見到謝飛等人到來,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地敬過禮後便要進去通報。


    謝飛搖手止住了守衛,和眾人一起走進了院內,卻見院子裏有了不少人,一撥人被捆綁著蹲在地上,另一撥人也站成了一群,中間被幾個輯盜分開在院子兩旁。


    謝飛也沒去留意這些人,徑直向著室內走去。


    李典於禁並沒有見過謝飛,正站在院子裏時等候處置時,卻見樂進與幾個人走進來,為首的一位年輕的將軍器宇軒昂身材高大,而所有的輯盜見到此人都是紛紛敬禮,態度極為恭敬。


    李典心生詫異,剛想招呼樂進,卻見樂進努了努嘴,隨著那位將軍進了室內。


    “文則可識得此人?”見於禁也盯著那人看個不停,李典湊近了於禁耳旁低聲問道。


    於禁搖了搖頭,旁邊的輯盜卻是聽得清楚,等謝飛等人進門後,方才轉身看著李典等人,年輕的臉龐因為激動變得通紅:


    “那是我們的軍團長!”


    另一名輯盜聞言低聲嗬斥:“小聲些!不許說話!看你的臉紅成什麽樣子。”


    這名輯盜很不服氣地低聲反駁:“你還說我?方才軍團長給你回禮時,你的手都哆嗦了!還別說,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近給軍團長敬禮……”


    李典於禁兩人心頭大震,雖說聽聞謝飛已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容,雖然早就知道其人很是年輕,當真正看到時感受,卻和聽說時的感受大大的不同。


    更讓他們詫異的是兩名輯盜的對話,兩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都覺得對方的神情非常古怪。


    謝飛等人一進門,不大的室內立刻顯得有些擁擠,曹仁被捆在了一張椅子上,遠沒有了開始的囂張勁兒頭,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裏。


    幾個輯盜見人進來,剛要開口嗬斥,卻又一個個慌慌張張地站直了身體立正敬禮。


    “君侯救我!”曹仁抬頭一看是謝飛,精神頭立刻好了起來,對著謝飛開口大叫。


    “先把他放開說話。”謝飛抬手一指曹仁,“畢竟是遠來的客人,如此對待成何體統!”


    幾個輯盜正想動手,那名少尉一聲斷喝:“慢!”


    謝飛聽了一愣,卻見少尉對著自己“啪”的一個立正:“報告軍團長,曹府君當街持械傷人,人證物證皆在,曹府君本人也已承認,已經違反了治內法令,卑職也已經按律處置完畢,豈能說放就放?”


    沮授有些惱怒,抬手一指少尉:“軍團長所命你敢不從?條令忘了嗎!”


    那少尉一聽,對著沮授也是一個立正:“卑職不敢抗命,隻是按律行事,若是軍團長按條令命我放開曹仁,卑職自當服從命令!若是軍團長隻是因為私人情義讓我放開曹仁,卑職定難從命!”


    曹仁在那兀自叫個不停,眼前這個一根筋的少尉也讓謝飛有些心煩:“姓名!”


    “報告軍團長!卑職複姓司馬,名芝,表字子華。”


    “司馬芝,你且說說,你所說這兩者有何不同?”


    “報告軍團長,若是軍團長讓我放人我便放人,卑職乃是瀆職之罪;若是軍團長按軍令命我放人,卑職是按軍令行事,自不必擔當瀆職之罪,瀆職也是軍團長瀆職,而非卑職瀆職!”


    “大膽!”沮授勃然大怒,輯盜署可是他的直接下屬,一個小小亭長如此頂撞謝飛讓他很是沒有麵子,“還不放人!”


    “報告長官,卑職恕難從命!若是哪位長官願擔瀆職之罪,卑職即刻放人。”


    謝飛本來已經想下令放人了,一聽這話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沮授雖然惱怒萬分,卻也無法開口下令,畢竟當時立規矩的時候,說好的無論是誰都要一視同仁,而瀆職則是嚴懲不貸,眾目睽睽之下,根本無法開口。


    郭嘉則是置身事外,輯盜署和他沒有任何隸屬關係,他跟曹仁也沒什麽交情,犯不著趟這渾水。


    “卑職已經簽署完畢判書,uu看書 w.uukanshu 若是長官們沒有命令,卑職便要下令執行了。”司馬芝說完看著眾人,等了一會兒見沒人說話,回身拿起判書交給一個輯盜,“即刻將曹仁發送勞動營,為期五天,即刻執行!隨從罰錢五千,訓誡後釋放。”


    輯盜們麵麵相覷,看著臉色鐵青的正副軍團長,不知道該不該執行,司馬芝勃然大怒:“爾等敢違抗軍令嗎!”


    輯盜們嚇了一跳,又見謝飛雖然臉色難看,卻沒有開口阻攔,於是忙不迭的架起曹仁便走,出門後往囚車裏一塞,趕著囚車走出輯盜亭,不停地抽打著馬匹快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曹仁暴跳如雷,然而謝飛氣憤之下根本沒聽清曹仁在喊些什麽,直到曹仁的聲音漸漸地遠去了,謝飛還是坐在室內一言不發。


    眼前的情形讓樂進無言以對,這個名叫司馬芝的家夥太強硬了,簡直是一點都不給謝飛麵子,事已至此他也隻能默默地坐著,腦袋裏浮現出曹仁彎腰幹活的樣子,心裏竟然覺得一陣陣好笑。


    送走了曹仁後,司馬芝一臉嚴肅地站著等候發落,輯盜亭院子不大,室內發生的事院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眾人也都大氣不出等著謝飛爆發。


    李典於禁等人見狀也都老老實實地站著,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時候主動開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索性就這麽耗著最好。


    一時間整個院子鴉雀無聲,就連被判罰五千錢的曹仁那些隨從,也都屏住呼吸乖乖地蹲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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