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甄堯不失時機接過話來,努力將臉上的笑容調整的真誠無比,“子雲一向對真夫人言聽計從,隻要真夫人決定賣刀,子雲定然應允!隻是真夫人打算出個什麽價錢?”


    趙真卻不回答,同樣伸出了纖手五指一張,卻也有意地避開了高順視線。


    甄堯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伸出手指指著趙真張開的五指,一臉驚訝地看向了趙真,卻見趙真麵色不變地點了點頭。


    甄堯頓時有些氣餒,縮回手驚疑不定地盯住了趙真,語氣都變得有些古怪了:“真夫人,果真是這個價格?”


    趙真也收回手來,好整以暇地輕捋了一下額頭吹落的一縷秀發,毫不妥協的神情看得甄堯氣惱無比。


    甄堯雖然心中大恨,臉上的笑容卻還是頗為真誠:“要說真夫人這個價格,甄堯也是極為讚同,畢竟這鐵廠乃是我與子雲共同所有不是?賣的多了我自然也是有好處,隻是這個價格實在是有些高,隻怕是高順出不起!”


    “甄先生說得趙真聽不懂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甄先生也成了鐵廠的東家?我聽說甄先生不過是給鐵廠投了些錢財而已,難不成甄先生也想要這鐵廠了?今晚夫君回來後,趙真要好好地問一問才是。”


    “不不不,是甄堯記錯了,此事就不必煩勞子雲了。”甄堯連忙擺了擺手,旋即又是一臉的微笑,“隻是真夫人還要想想,這高順怕是拿不出這麽多錢財。”


    “哈哈哈,”趙真聞言笑了起來,探頭看了看正在向這張望的高順,“我當然知道這高順沒錢,高順雖然沒錢但那董卓可是富可敵國,這高順每次前來晉陽購貨,不都是董卓的錢麽?區區這點錢財,董太師還是出得起的。”


    甄堯聽了啞口無言,正想著怎麽回答卻見趙真轉身走了:


    “趙真還有事去做,甄先生自去說與高順去,莫說他沒見過此刀,就是天下人中,此前也無人見過此刀!這價錢我是不變了,買與不買由他去。”


    “真夫人……”


    甄堯喊了一聲趙真,趙真聞聲回頭一笑:“甄先生的那份,自己加上就好,這生意的規矩,趙真還是懂的。”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


    甄堯無言地看著趙真婀娜的背影,心中狠狠地鄙視了一番,無奈地走了回來。


    “高遠事情談得如何?”甄堯剛剛走了幾步,高順已經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


    甄堯見狀拉著高順繞到城樓後方無人處,臉上現出一片歡喜之色。


    “成了?真夫人已經應允了?”高順一看頗為欣喜,頓時變得眉飛色舞,“真夫人可說何時可以交割?”


    “伯平稍安勿躁,你可知無數人對這刀都有覬覦之心,我是費了好些力氣才談妥了此事,這價錢……”甄堯說著伸出一根手指來回晃動,臉上依然是笑容可掬。


    “可以,一千萬錢就一千萬錢!何時可以交割?”


    “伯平,隻是有些諸侯開價極高,我著實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甄堯邊說邊看著高順來回變化的神情,又把食指伸了出來,“真夫人總算看在舍妹的份上同意賣給伯平,隻是價格要——一萬金。”


    “一萬金?”高順聽了差點沒暈了過去,眼睛睜得猶如牛眼一般,“你是說一萬金?”


    見甄堯點了點頭,高順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


    “高遠,此番前來晉陽,我一共帶了不過6千金,還要買上許多軍械啤酒小珠之類,這都是送往長安獻於太師的禮物,這一刀便要萬金……”


    甄堯聽了心中頓時沮喪無比,腦子裏不停地計算著若是能夠賣出啤酒小珠能賺多少錢,還沒有算明白卻見高順用手猛地一拍女牆:“太師愛刀如命,以此刀為禮遠超那些什麽啤酒、小珠!高遠可去回報真夫人,高順就用萬金買刀了!”


    這下輪到甄堯目瞪口呆了,他不過是出於本能先來個漫天要價,正等著高順坐地還錢呢,沒想到高順竟然咬著牙應了下來。


    “伯平,你既然隻有6千金,哪裏來的萬金買刀?要知道真夫人做事,從來都是概不賒欠!”甄堯一臉狐疑地看著高順,高順突如其來的爽快讓他有些驚疑不定,已經開始腦補以後該如何去找高順要賬了。


    “高遠勿憂,雖說你我相交日久,但高順不會少拖欠高遠一文錢。”高順看透了甄堯心思,有些嘲弄地笑看著甄堯。


    “哪裏哪裏,”被看透心思的甄堯臉不紅心不跳,還是一如既然的真誠模樣,“你我相交甚厚,自然希望伯平能將此刀獻於太師,我隻是擔心伯平一時拿不出那麽多錢財,要知道那真夫人為人,隻要看到錢了一向是六親全拋,拿不出錢財這刀你是無論如何拿不走的。”


    “哈哈哈,我此次前來晉陽,帶了一千多名騎兵前來護衛,所騎乘的都是上好的良馬,我便任由你挑選400匹出來抵賬如何?”


    甄堯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並州騎兵的馬匹頓時浮現在眼前,不過就是短短地略一思索,甄堯便點頭同意:


    “如此甚好,不過挑400匹出來怕是不行,600匹!若成我即刻便去找真夫人,若不成伯平自去,甄堯愛莫能助!”


    高順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從牙縫中擠出了三個字:


    “就依你!”


    “哈哈哈,萬金買刀!伯平果然爽快之士!”甄堯那張英俊的臉龐因為興奮都有些變形了,一把刀賺了5000萬錢,讓他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此刀若是獻於太師,太師必然會厚待伯平,他日幹青雲而直上之時,可不要忘了老友。”


    “哈哈哈!”高順卻似乎比甄堯還要興奮,似乎隻是花了一個小錢的樣子,“不久之後便是太師大禮之日,太師若是能在大禮之日攜帶這柄寶刀,必定增色不少!”


    “哦?太師是何大禮?”


    高順自覺失言,笑著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再也不提此事一句。


    甄堯心裏忽然閃過一種頗為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來為什麽,當下也不再去想它,招呼了一聲高順,轉過城樓去尋趙真,趙真等夫人們卻都已不見了。


    這時演習場上騎兵們都已演練完畢,已經列隊退出了演習場,隨著遠處山坡上的令旗揮舞,大批的後勤部隊列隊進入演習場,開始緊張地埋鍋造飯,負責計時評判的騎兵們圍著他們轉來轉去。


    這既是後勤部隊的演習科目之一,也是為了給演練了整整一個上午的部隊提供午飯。


    甄堯尋不見趙真,沒奈何走到蔡邕身旁,寒暄了幾句之後一打聽,才知道夫人們都已經出城前往謝飛處野炊去了。


    甄堯無奈回頭去尋高順,卻見高順悠悠然地看著城下,一邊輕拍女牆打著節拍,一邊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臉上的神情頗為陶醉。


    萬金買刀還如此興奮,甄堯看了不禁暗生佩服,剛剛想走上去,腦子裏刹那間靈光一現,明白了自己剛才為何有那種奇怪地感覺了。


    重新打定主意後,甄堯來到高順身旁,對著城下胡亂一指:


    “伯平,真夫人已經答應賣刀與你,她親自出城去尋子雲說與此事了,你看這天色已經臨近中午,你我不若下城去尋個酒舍,喝它幾杯如何?”


    高順聽了大為興奮,當下一口答應下來,甄堯拉著高順特意地避過蔡邕樂進等人走下城去,尋了一個頗為整潔的酒舍進去坐定。


    “伯平遠道而來,當讓你好生品嚐一下這晉陽特有的菜肴,”甄堯邊說邊點菜,又一指窗外的酒壚,“壚前的女子挑兩個過來,與我等陪酒。”


    “高遠客氣了,客氣了,”高順有些不好意思地客氣著,“如此叨擾高遠已經是心有不安了,這陪酒就免了吧?”


    “哈哈哈!你我之間何須客氣,伯平這等勇猛豪爽之士,莫說這普通酒女,若是卓文君在此,我也要叫她過來陪酒!”


    高順聽了哈哈大笑,心中受用無比,漢代陪酒文化盛行,也流行專門推銷酒的女銷售,卓文君便是最為著名的酒水銷售人員。uu看書.uukshucm


    不多時菜肴擺上,陪酒者也坐在了身旁,兩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伴著鶯聲鸝語,品著美味佳肴,在甄堯有意施為之下,高順不知不覺已是半醉之中。


    甄堯揮手命陪酒者退了下去,起身替高順將酒杯斟滿,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定,舉杯向高順示意:


    “伯平雖來過晉陽幾次,你我獨飲卻是沒有,甄堯能結識伯平這等英雄人物,真是人生一件幸事!請!”


    高順被這馬屁拍的舒坦無比,仰脖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高順能結識高遠,也是幸事一件,若非有高遠從中相助,這啤酒怎能由我賣入長安?”說著壓低了聲音,一臉的得意之色,“高遠自是知道,當日襄垣侯曾送了一車啤酒給那賈詡,若非在黃河一戰全失,現在這長安的啤酒,怕是都屬於那賈文和了!”


    高順說完得意地放聲大笑,甄堯不失時機地又一記馬屁拍了過來:“賈詡為人奸滑,不似伯平這般豪爽,不要說他沒有做成此事,就是做成了我也要說與子雲,斷了他的生意交由伯平來做!”


    已經快醉的高順被拍的暈暈乎乎飄飄然然,隻覺得甄堯的聲音飄忽不定,仿佛來自無限遙遠的空中:


    “這次伯平將此刀獻於太師,日後必得太師重用!如此貴重的寶刀,也就伯平可以買的起,也就太師可以配的上,等太師大禮之日定能彰顯太師威儀,對了伯平,太師這是什麽大禮?”


    高順迷離恍惚地看著甄堯,抬手輕輕一擺:


    “稱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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