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側屋頂上的刺客剛剛探頭舉弩時,謝飛整個人已經發動,身形在馬上猛地躍起,左臂攬住蔡琰從馬上滾落下去,與此同時長刀在身前幻起一片刀影。


    一支弩箭“當”的一聲撞入刀影中,斜斜地飛出釘在路旁商鋪的門框上,箭杆不停地顫抖著,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


    兩人在蔡琰的驚呼中跌落在地,謝飛的後背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他擁住蔡琰順勢一個翻滾,將蔡琰整個人護在身下,一支弩箭帶著一陣風聲射在兩人臉頰旁邊的石板上彈了出去,箭尾狠狠地抽在謝飛臉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聲旁的戰馬背上也中了幾箭,負疼的戰馬嘶叫著揚起前蹄,碗口大的馬蹄重重落下,向著兩人的腦袋猛砸過來,嚇得謝飛遍體生寒,雙手擁住蔡琰向一旁滾了過去,連手裏的長刀也顧不得了。


    馬蹄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踏地聲響亮刺耳,馬掌下濺出了幾道火星。


    兩人的戰馬嘶鳴著竄了出去,與此同時街道旁邊的幾個商鋪中衝出一大幫人來,手舞長刀向著兩人衝了過來,當前一人舉起長刀惡狠狠地便要剁下。


    躺在地上的謝飛來不及起身,又要護住身下的蔡琰,沒奈何迎著長刀向前滾去,堪堪躲過迎麵劈下的長刀,伸手捉住來人握刀的手腕,軍靴重重地橫踹在來人的腿上。


    那人疼得兩眼發直,年輕而英俊的臉龐已經變形,麵向著謝飛直接跌下身來,謝飛側身躲過一躍而起,那人的長刀已經被他拿在手裏。


    謝飛長刀在手,遊龍般地揮刀亂砍,將兩個正向蔡琰舉刀的刺客砍翻在地,護住蔡琰向郝昭等人退去。


    刺客們似乎都已抱定了必死之心,一個個門戶大開,全然不顧自身安危,隻管揮刀不要命地向兩人身上招呼。


    謝飛拚命護住驚慌不已的蔡琰,又砍倒幾個近前的刺客以後,自己身上也中了幾刀,由於並非戰時,身上並沒有披甲,渾身上下頓時血流如注。


    所幸是冬季衣服較厚,這幾刀也沒有直接劈中要害,隻是讓謝飛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但謝飛既要麵對眼前眾多的刺客,又要護住臉色發白的蔡琰,一時間險象環生。


    這一切前後不過是短短的一瞬,由於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郝昭等人反應過來時,街旁的刺客已經衝了到謝飛兩人的身旁了。


    後方的衛兵全都大驚失色,狹窄的街道戰馬根本施展不開,郝昭手握長刀竄下戰馬,呐喊著向前衝去,衛兵們也跳下戰馬,手舞長刀一擁而上。


    刺客們近乎瘋狂地圍攻著謝飛,試圖在郝昭到來之前斬殺了兩人。


    一名刺客的長刀向著蔡琰猛地刺來,蔡琰臉色慘白,連呼叫都已經忘記了,看著疾刺而來的長刀,整個人全然呆立在當場。


    謝飛猛地將蔡琰往後一拉,上前欺身一步怒吼著揮刀橫掃,刺客那顆年輕英俊的頭顱仿佛開了口的瓶蓋一樣高高跳起,一腔鮮血噴了出來,濺得兩人上下都是,蔡琰的一襲白衣更是染成了猩紅。


    早就嚇得驚慌失措的蔡琰一聲尖叫,整個人昏了過去。


    謝飛伸手將蔡琰攬住,揮刀猛砍周圍的刺客,這時衛兵們已經衝到了跟前,最前方的郝昭開始和刺客交手。


    屋頂上的弩手們見謝飛就要脫險,也不管下方的同夥了,又射下了一輪弩箭,刺客與衛兵們一起倒下了好幾個。


    謝飛堪堪磕飛一支弩箭,眼角的餘光又閃現出一支,直奔懷裏的蔡琰疾馳而來,等再舉刀遮擋已然是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之間,謝飛本能地扭轉身體,隻聽“噗”的一聲,弩箭自後方斜著射入了右側肩窩下,箭矢自後向前直接射透了身體,嵌在了謝飛的身體上。


    謝飛疼得嘴角一陣抽搐,手裏的長刀不停地顫抖,幸好此時郝昭等人已經殺到,將謝飛兩人擋在了身後。


    衛兵們格殺了近前的刺客向後退去,又一輪弩箭射倒,幾名衛士慘叫著倒在地上,衛士們拚死護住謝飛兩人,用身體擋住了射來的箭矢。


    郝昭瘋狂地揮刀砍倒身旁的刺客,放聲怒吼:


    “撤退!撤退!”


    衛士們護住謝飛兩人來到戰馬旁,一名衛士剛想扶謝飛上馬,郝昭衝上前一把扯下,嗓門已經徹底地變了調了:


    “不許上馬!”


    郝昭話音未落,又一批箭矢射倒,目標明顯是衝著戰馬而來,那戰馬背上插了幾支箭矢,一通亂叫著跑去了。


    幸好刺客配備的弩並不多,裝填速度又不是很快,郝昭等人得以護著謝飛向後退去,屋頂上的弩手見狀紛紛跳了下來,沿著街道追射眾人。


    謝飛隻覺得兩眼發黑,忽聽在刺客的後方響起了一片喊殺聲,影影綽綽看去,領頭的好像是獨孤連城,謝飛再也堅持不住,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謝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戰火紛飛的崇山峻嶺之中,自己漫山遍野中逃竄,躲避著漫天飛舞的炮彈,可憐的傑克被炸得支離破碎,孤零零的頭顱一邊飛舞一邊放聲大喊:


    “老大……”


    謝飛嚇得渾身是汗,身體猛地一激靈醒了過來,隻聽耳旁有人在輕聲呼喊著:


    “夫君……夫君……”


    謝飛努力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小郡主關切的眼神,這雙美麗的眼睛紅紅的,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


    “嗯……”


    謝飛應了一聲,小郡主頗為欣喜地回頭叫到:“夫君醒過來了,夫君醒過來了。”


    夫人們頓時圍了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寫滿了關切:


    “夫君……夫君……”


    謝飛已經徹底地清醒過來,環顧了一周問道:“扶我起來,琰兒如何?雁兒哪裏去了?”


    幾人將謝飛扶起來斜躺在榻上,小郡主輕輕拂了拂謝飛散亂的頭發說道:


    “琰妹子無妨,身上有幾個小傷口,隻是受了一些驚嚇,正在睡著呢。”


    “雁兒呢?”


    “見夫君受傷,她怒聲衝衝地出去了,衛士說去尋公與了,還沒有回來呢。”


    謝飛看了看窗外已經大亮,詫異地說道:“一直都沒有回來?帶的衛士多嗎?”


    小郡主嫣然一笑:“夫君放心,你這雁夫人可不像夫君這麽大意,自小便無比謹慎,隻有她去伏擊別人,哪有別人伏擊她的道理。”見謝飛臉上沒有笑容,趕忙正色說道,“夫君放心,雁妹子出去是帶了很多衛兵,定不會有什麽事情。”


    見謝飛的神情緩和下來,小郡主又說道:“堂外跪著很多人正等著夫君處置,夫君要不要見見他們?”


    “哦?何人跪在外麵?為何?”


    一直插不上嘴的蔡琬連忙說道:


    “有警衛排的、調整署的、緝盜署的、城防軍的,還有什麽的反正很多人,都跪著向夫君請罪呢,還來了許多其他的人,阿翁領著去前院了。”


    “有這等事?去讓他們起來。”


    “讓他們都跪著去吧!”趙真說著眼圈又紅了,恨恨地說道,“這幫人疏於防範,把夫君害成了這個樣子,一定要重重地責罰!”


    “真兒,此事怪不得他們,還是讓他們起來再說吧。”


    趙真很不情願地轉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就轉回來了:


    “這些人自知有罪,不敢起身。”


    “給我穿衣,我出去看看。”


    夫人們紛紛出言勸阻,謝飛還是堅持穿上了衣服,穿衣時謝飛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包紮的非常專業,一看就是有著相當專業技能的人所為。


    夫人們扶著謝飛走出堂外,早有人搬了椅子讓謝飛坐定,放眼望去堂下跪了黑壓壓一片。


    謝飛看了看眾人,隻見陶升、郝昭、獨孤連城、張燕等人都跪在地上,謝飛抬了抬手:


    “都站起來。”


    “軍團長,uu看書ww.uukanshu.m 陶升不能事先得知逆賊謀刺,以致軍團長和琰夫人遇襲,請軍團長治陶升失職之罪!”


    “軍團長,獨孤連城將逆賊放入城中,此乃城防軍之過,請軍團長治罪。”


    眾人紛紛跪地請罪,警衛排長郝昭更是痛哭流涕,謝飛又揮手說道:


    “全都起來說話!”


    眾人依然跪地不起,謝飛暴喝道:


    “我華夏軍沒有下跪的規矩!即或請罪也不能跪地請罪!你們都忘了條令了嗎!”


    見謝飛震怒,眾人紛紛站起身來,立正在原地不動,軍姿都是頗為嚴整,畢竟在場的都是華夏軍精英人物。


    “昨夜之事,在事情沒有查清以前,你們請的是個什麽罪?”謝飛的臉色緩和下來,“現今當務之急是查清此事是何人所為,知道是誰對我華夏軍不利,連城、張燕與陶升留下,其餘人退下。”


    謝飛說完站回身來向堂中走去,步履很是堅定,小郡主放聲大喝:


    “全體都有,立正……,敬禮!”


    恰在此時蔡邕聽到謝飛已經醒來,領著晉陽大學的一幫子人走進後院,剛一進門就看到抬手敬禮的華夏軍將士。


    跟隨蔡邕一同前來的都是當今名士,諸如陳琳、徐幹、阮瑀等人,這些人都是受蔡邕邀請前來晉陽的,大都沒有見過這種場麵,登時被這種從未見過的奇怪禮儀唬住了。


    一幹人正在觀望時,隻聽見有人輕聲說道:


    “襄垣侯怎能如此行事?棄了漢家禮儀不用,竟用了這種古怪禮儀,人言襄垣侯當世英雄,不過沐猴而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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