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而來兩路董軍令馬超大驚失色,根本不敢上前迎敵,舉起長矛大叫:“走!”


    殘兵們向著兩側落荒而逃,跑得稍慢的騎兵被董軍追上,立刻就消失在疾馳的鐵流之中,宛如在奔騰的河水中投入一顆石子一般毫無波瀾。


    僥幸突出重圍後,馬超等人瘋狂地催動著戰馬逃命,身後的騎兵越來越少,等擺脫董軍追擊時,身邊已經不過百餘騎。


    等到徹底擺脫了董軍的追擊以後,早不知道向東跑了多遠了,後方的追兵消失之後,馬超、龐德兩人依然不敢停留,兀自向東狂逃不止。


    當實在是跑不動的時候,兩人率領著殘存的一百多名騎兵跑到了一個山丘上,躲進了樹林之中。


    狼狽不堪的騎兵們滾落馬下,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馬超喘息了一陣坐起身來,這時候才有時間開始思索發生的一切,想起營前高舉著的親人首級,頓時虎目含淚悲從中來。


    龐德起身來到來到馬超身旁坐下,透過樹林望著遠處綠油油的田野,低聲問道:


    “孟起,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兩人年紀相仿,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突遭如此巨大變故,兩個人都有些茫然。


    馬超默默看著遠處的田野,心中一籌莫展,正煩惱間,一個騎兵低聲說道:


    “將軍你看!”


    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就在腳下的山坡下,十幾個人正牽著戰馬從對麵的樹林中走出。


    “那人好像是楊修?”馬超努力的睜大眼睛,指著山下其中一人對著龐德說道。


    龐德細細地看了一陣,肯定的說道:“確實是楊修,沒想到他也逃了出來了,我且迎上去如何?”


    馬超點頭同意,龐德隨即翻身上馬衝下了山坡,來到山下時楊修等人已經上馬正在離去。龐德放聲大叫:


    “德祖慢走!德祖慢走!”


    楊修等人連夜逃出長安後一路東逃,跑出數十裏後躲進了樹林歇息,正要準備離去,沒想到遇到了兔子一樣逃竄的馬超敗兵。


    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人從林中飛馬而出,一邊大叫著一邊追趕過來。


    “令明?”楊修又驚又喜,率眾掉轉馬頭迎了上去。


    “莫非董卓已經攻擊了灞橋?”看著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龐德,楊修心中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孟起身在何處?”


    “唉,”龐德歎了口氣,抬手指了指坡上,“孟起就在坡上,灞橋被董軍突襲,我和孟起帶了百餘騎突出重圍。”


    眾人一起上山同馬超匯合,劫後餘生,都是嗟歎不已。


    “德祖,此事謀劃已久,為何突然事泄?到底是怎麽回事?”馬超頗為疑惑地問道。


    “王允這個酸儒輕信呂布,拉攏呂布共謀董卓,不成想被呂布連夜告發,我本想前去灞橋說與孟起,不若追兵太急,唉……”


    “呂布!”馬超聽了勃然大怒,“我與汝弗與共戴天!我必殺汝已報此仇!”


    楊修心中暗暗後悔,逃跑時方寸已亂,完全沒有想到去給馬超送信,現在無意中遇到了馬超,心中頓時不停地惱怒自己。


    “我若是能提前報於孟起,孟起也就……唉”


    馬超並不懷疑,勸慰道:“德祖不必自責,事發突然也是沒有辦法,隻是現如今這般情景,我等該去何處?”


    “冀州袁紹四世三公,又與董卓有大仇,我等不若前去投奔袁紹,孟起以為如何?”


    馬超猶豫了半天,歎了口氣說道:“也隻有如此了,我等且投袁紹去,唉……”


    眾人商議已定,歇息的也都差不多了,又恐追兵前來,迅速下山向東而走。


    一行人星夜兼程向東而去,繞過洛陽直奔孟津,過了黃河以後,一顆心才算落了下來,連續半個多月的逃亡生涯,讓眾人疲憊無比,渡河以後精神一鬆弛下來都覺得異常勞累,眾人策馬衝上一個山丘,紛紛下馬躺在地上休息。


    山丘上長滿了茂盛的青草,躺在上麵宛如躺在厚厚的墊子上,藍天白雲芳草萋萋,春風拂過心曠神怡,現在已經徹底脫離了董卓的地盤,馬超等人大為放鬆,正躺在坡上休息,隻見遠處慢慢地走來了一小隊人馬。


    “來者何人?”馬超坐起身來看著漸漸走進的人馬,吐掉嘴邊銜著的小草棍,自言自語地問道。


    龐德、楊修聞言也起身望去,隻見來的是一小隊騎兵和一些馬車,看樣子騎兵有百餘騎。


    “看樣子應該是個商隊,車上好像有不少貨物,要不……”


    龐德的話嚇了楊修一跳:“令明難不成要劫掠這些人?”


    龐德咧嘴一笑:“我們一路走來,每日全靠尋些野味充饑,如今已經遠離了董卓袁術地界,這河東一帶乃是無主之地,劫它一次又能如何?孟起以為如何?”


    “不妥,你看這些騎兵,人數不過百餘騎,但隊伍極為整齊,長矛都成警戒狀態,一看就是百戰之師,絕非普通客商私兵,我等人困馬乏,士卒大都有傷在身,恐難得手。”馬超看著坡下越來越近的騎兵,沉思著說道。


    “這是何方人馬?孟起可曾識得?”龐德有些遺憾地說道。


    “華夏軍!”不待馬超回答,楊修站起身來手搭涼棚,脫口說了出來。


    “哦?”馬超、龐德兩人也長身而起一起望著來人,馬超張口問道,“德祖識得華夏軍?”


    “你們看見那麵藍色旗幟沒有?天下諸侯,唯有華夏軍的旗幟隻有方形一種,且旗幟上沒有飄帶流蘇,這些騎兵的長矛上,皆懸有角形藍色小旗,此必是華夏軍無疑!”


    “那,我等劫還是不劫?”龐德不死心地問道。


    馬超看了龐德一眼,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來人正是陶升率領的前去祝壽的使團,當日和呂布衝突之後,陶升不敢久留,當即就向董卓辭行連夜跑路,等到了洛陽又盤桓了兩日,大概的聽說了長安發生的一些事情。


    陶升心中慶幸,若是當日不走,得勢的後呂布會不會對自己下手,還真是不好說。


    “報告長官,”一名探路騎兵飛馬而至,“前方山坡上有一隊小股騎兵,正在坡上休息。”


    “有多少人?”


    “約百餘騎,我已經細細看過了,像是一些潰兵。”


    “繼續前進,全體警戒!”陶升大聲下令,百餘名潰兵,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騎兵們右手持住掛在馬鐙上的長矛,左手持韁,分列在車輛兩側,警惕地向前走去,


    隊伍很快來到馬超等人所在的山丘附近,陶升一揮手,50名騎兵策馬從山丘下疾馳而過,越過山丘之後掉轉馬頭排成攻擊隊形,望著山丘上人們。


    當騎兵們列隊完畢以後,車隊在其他騎兵的保護下慢慢沿著山丘下的道路走來,兩方人馬互相對視著沉默不語。


    龐德看得暗暗心驚,若是真如自己剛才的想法劫掠這些人,怕是沒有絲毫的便宜可占,弄不好還要把自己扔在這裏。


    “孟起,我去會會華夏軍!看看能不能借些糧秣。”看著坡下緩緩前行的隊伍,楊修忽然說道,“坡下領軍之人乃是上黨騎都尉陶升,我與他見過一麵。”


    楊修簡單的說了一下相識的經過,馬超、龐德臉色立刻變得驚疑不定,龐德低聲說道:“既然是為董卓祝壽,必是要交好董卓,我等須小心才是。”


    楊修笑道:“無妨,華夏軍與這董卓並無多少來往。”說著翻身上馬向著坡下緩緩走去,同時放聲大叫道:


    “山下可是陶將軍?故人楊修來訪!”


    陶升一直注視著坡上的人群,忽見對方人群中策馬走出一人,向著本方緩緩而來,正疑惑間,uu看書 .uuan卻聽到來人叫喊著自己的名號。


    陶升揮手命隊伍繼續前進,自己迎上前去,兩人一照麵,陶升認出了楊修,微施一禮道:“原來是德祖,幸會幸會,德祖如何在這裏?”


    兩人客套了一番,楊修很想為自己這幫人弄點糧草,而陶升則很想知道長安發生的這一重大事件的詳細過程,於是不約而同地翻身下馬。


    兩人一同走上山坡,楊修向馬超、龐德兩人介紹了陶升,眾人客套了一番之後席地而坐。


    看著周圍狼狽的人們,陶升心中明白,這些人必定是也卷入了刺殺事件,主動開口說道:


    “陶升在洛陽時,聽說長安發生了一些事情。”


    馬超龐德等人聽了都是臉色微變,不由得摸向了刀柄,卻聽陶升接著說道:


    “諸位休疑,我華夏軍與董卓並無瓜葛,襄垣侯也是同樣不齒董卓為人,隻是蔡中郎與董卓頗有些交情,陶升前去長安乃是替蔡中郎所為,與我華夏軍無關。”


    馬超被人看破心思,尷尬地笑了一笑沒有說話,楊修見狀轉開了話題,主動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馬超、龐德、楊修三人提起了舊事又是一陣歎息,陶升也是頗為感慨,問道:


    “諸位下一步打算去何處落腳?”


    “袁本初四世三公,又與董卓有仇,所以我等要去冀州投奔本初,不想遇上了陶將軍。”楊修回答道。


    “陶升有意請諸位前往上黨,襄垣侯雖然年少,卻是體恤士卒厚待百姓,乃是當世之英雄,士卒百姓皆願以死報之,諸位可有意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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