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等人慌慌張張的衝進了黃河中冰麵的道路上,後方響起的那一陣短暫的喊殺聲更是令役夫們魂飛魄散,一個個瘋狂的抽打著拉車的牲畜,飛也似的逃過了黃河。


    逃過黃河以後,這些人才緩過神來,拉車的牲畜全都是熱氣騰騰,渾身是汗,很多都累的癱軟在地上,瞪著血紅的眼珠子,不停的喘著粗氣。


    對岸的喊殺早已經停了下來,人們向對岸望去,隻見騎兵們正在緩緩的走下河堤,向河的這一邊走來。


    張遼率部渡過了黃河,策馬來到了蔡邕身旁問道:“追兵已經被擊敗,中郎受驚否?”


    蔡邕還有些驚魂未定,強笑著說道:“將軍真乃猛將也!來追者何人?”


    張遼心中暗笑:“白波軍胡才,已經被我誅殺。”


    蔡邕聽了嚇了一跳,驚訝的說道:“你把他殺了?這裏距洛陽不遠,若是楊奉追來,豈不是大禍臨頭?”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當場誅殺胡才,反正早晚要追,不如殺掉一個少一個,中郎以為如何?”張遼有些戲謔的問道。


    “蔡邕不懂軍國之事,張將軍自行定奪,”蔡邕還有些驚疑不定,“若是白波軍追來就不妙了,我等還去速去為好。”


    張遼不要戲謔,正色道:“中郎所言極是,張遼這就安排,今夜須連夜趕路,距洛陽越遠越好。”


    役夫們使勁拉起拉車的牛馬,星夜兼程趕往長子。


    滿天的繁星簇擁下的那輪殘月,靜靜的注視著灰色的雪原上蹣跚前行的隊伍,夜色下的隊伍,顯得異常的孤獨。


    半個月後的中午,隊伍終於來到了長子城下,得到消息的蔡琰早就在城外幾裏的地方等候了,父女姊妹相見,不由得抱頭痛哭。


    典韋率領著軍團直屬騎兵團護送著蔡琰前來迎接,這500名華夏軍最精銳的騎兵們,排著整齊的隊形立在雪地裏,長矛斜掛在馬鞍上,堅毅的眼神平視著前方,一動不動,閃閃發光的矛尖下,藍色的角旗隨風飛舞。


    張遼率領的騎兵們好奇的看著老對手,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如此接近曾在虎牢關下生死搏殺的敵人。


    蔡琰請父親和妹妹登上了自己的新式四輪馬車,寬敞舒適的車廂,讓蔡琬看的新奇無比。


    隨著張遼一聲令下,並州鐵騎的騎兵們催動了戰馬,緊隨著蔡琰的馬車前進,並州鐵騎們抖擻著精神,努力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試圖和老對手們一較高低。


    當馬車走到華夏軍的隊列前方時,隻聽典韋一聲暴喝:


    “全體都有!敬禮!”


    並州騎兵們被這一聲暴喝嚇了一跳,順著聲音看去,卻見華夏軍的騎兵們隨著這一聲暴喝,全部齊刷刷的豎起了長矛,動作整齊的仿佛是一個人一樣,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莊嚴,看得大家暗暗稱奇,這種莊嚴感染了每一個並州騎兵。


    張遼一直留意著華夏軍的騎兵們,用一個老騎兵的專業眼神審視著自己的老對手,當華夏軍用這種奇怪的禮儀致敬時,張遼突然明白了這支軍隊的真正可怕之處。


    馬車內的蔡邕父女三人完全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蔡邕蔡琬都對四輪馬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父女三人都是喜歡各種奇淫技巧的人,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讓蔡邕蔡琬大感新奇。


    當知道四輪馬車是謝飛想出來的東西後,兩人都是嘖嘖稱奇。


    “怎麽隻有阿姊一人前來?姊夫怎麽不來接阿翁?”


    “你姊夫去太原郡了,還不知道何時回來,想見他怕是還需要些日子。”


    “哦。”蔡琬聽了頗為失落,張嘴想說什麽,想了想又閉上了嘴巴。


    不久隊伍來到了城門外,小郡主、趙真兩人早已迎在城門口,二人上前見禮後,明白了她們之間關係的蔡邕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倒不是因為女婿妻妾一堆,生氣的是自己的女兒好像不是老大。


    蔡琰知道蔡邕為何不快,笑了笑沒有說話。


    蔡琬卻是心直口快,當車隊走進城門的時候,一臉詫異的問道:“姊夫這麽多妻妾,阿姊怎麽做了側室?”


    蔡琰微笑著說道:“我們家不分正君還是側室。”


    這種從未聽過的奇怪的語言表達方式從飽讀詩書的蔡琰嘴裏說出來,聽得蔡邕蔡琬一臉的黑線……


    …………


    謝飛率領的隊伍到達涅縣的時候,眭固終於追趕上了隊伍,他不敢怠慢,直接來到了謝飛的住處報道。


    “報告軍團長!眭固前來報道。”眭固見到謝飛,毛茸茸的大臉表情嚴肅,立正敬禮。


    看著眭固的軍姿,謝飛心裏頗有些成就感,誰說沒有受過教育的農民就不能成為好士兵?隻要訓練得當,都能成為優秀的士兵,現在又沒有複雜的技術兵器需要高學曆來操作。


    “坐,”謝飛回了一禮讓眭固坐下,望著眭固說道,“你可知道我調你前來做什麽嗎?”


    “沮副軍團長隻是說讓我前往長子,做什麽並沒有說與我聽。”


    “回到長子以後,賀蘭軍長的騎兵第三軍和典韋的直屬騎兵團,都要調往晉陽,陶升已帶些新兵送往長子,第三軍離開後你率這些士兵鎮守長子,你可願意?”


    眭固聽了心中歡喜,趕緊立正說道:“請軍團長放心,眭固定能守住長子,不負軍團長厚望。”


    “長子有軍械廠、軍馬廠,還有馬上就要開始的屯田,這些事情都要做起來,我準備讓李臣來做,你隻需負責長子的防禦即可,明白嗎?”


    “可是,”眭固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想說又不敢說。


    “有話直接說。”謝飛短暫的說道。


    “是!軍團長!我是想若是騎兵都調走了,長子一個騎兵沒有……”


    “長子有10000多步軍,你從中挑一些出來,組建騎兵,不需要太多。”


    眭固領命高高興興的走了,現在自己率領了長子城防軍,地位直追獨孤連城,想想這幾個月的經曆,他就感覺感覺自己跟做夢一樣。


    其實在謝飛的心裏,在能力上張燕是比眭固更加合適的人選,但張燕剛剛歸順不久,華夏軍這次收編的黑山軍士兵又極多,不能不給張燕一個位置,但目前這個位置,絕不能太高。


    涅縣在謝飛的心中有種特殊的感情,這是他在這個時代的開始。


    站在涅縣低矮的城牆上,看著役夫們的車隊正在隆隆的走出城門,役夫們佝僂著身體,破爛的衣衫,讓謝飛的心中沒由來的有些感慨。


    戰場的犧牲不可避免,但治下的民眾過上好日子,才是犧牲的目的,否則還為什麽要去犧牲?


    人類的曆史幾乎就是戰爭史,記載了人類文明發展的代價,記載了人類文明發展的過程。


    所謂文明的過程,不過是人類的認識越看越遠的過程,隨著視野的不斷延伸,人類所認識的世界越來越大,思想越來越開闊。


    慈不掌兵,在記住戰場殘酷性的同時,似乎也不能忘了另一種仁慈,否則勝利就失去了意義。


    謝飛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抖擻精神走下了城牆,翻身上馬率軍前往長子。


    距離長子不遠了,謝飛沒有派人前去通知,命張燕眭固兩人帶領車隊繼續前進,自己則帶著五名近衛,策馬疾馳直奔長子。


    “軍……軍團長!”


    長子城門的衛兵遠遠看見飛馳而來的幾名騎兵,矛尖的藍色角旗讓他們以為是普通的直屬騎兵團士兵,當謝飛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士兵們著實吃了一驚。


    謝飛歸心似箭,在長子有他久違的家的感覺,簡單的問候了一下城門口的衛兵們以後,uu看書 ww.ukashu 謝飛馬不停蹄飛奔府衙。


    府衙前的衛兵們同樣嚇了一跳,飛馳而來的騎兵讓衛兵們以為發生了什麽軍國大事,當看清是自己的軍團長回來的時候,都是驚喜萬分。


    謝飛隨手把馬韁扔給身旁的衛兵,衛兵正要說話,謝飛抬手製止住衛兵,自己走進了郡守府的院子。


    長子郡守府的小院子裏正在忙碌著什麽的幾個下人看見謝飛大踏步的走了進來,都急忙躬身施禮,謝飛擺了擺手直奔後堂。


    後堂內靜悄悄的,謝飛悄無聲息的來到門口,探頭向裏麵望去。


    本以為夫人們會在後堂,一眼望去卻是空無一人,謝飛心中有些失望,轉身向蔡琰的書房走去。


    謝飛從窗戶上的小洞悄悄地望去,卻見蔡琰背對著窗戶,正在書架上翻著什麽,嘴裏念念有詞,婀娜多姿的背影看的謝飛心跳不已。


    下人們正欲說話,謝飛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下人們麵麵相覷,閉上了嘴巴,站的遠遠的好奇的注視著謝飛的一舉一動。


    謝飛童心大起,輕輕的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蔡琰全然不知,依然在書架上胡亂翻騰,竹簡摔得嘩嘩直響。


    使勁地屏住呼吸,謝飛躡手躡腳的來到蔡琰身後,眼前飄過來的陣陣幽香沁人心脾,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暢。


    謝飛突然大喊一聲:


    “琰兒!”


    蔡琰一聲尖叫,手中的竹簡掉落在地。


    謝飛不待蔡琰回身,上前擁住蔡琰往懷中一攬,伸手撫住蔡琰的螓首輕輕轉過,印了上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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