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看著點!”


    一陣叫喊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張遼,張遼抬頭一看,迎麵的一輛馬車,已經快和自己的戰馬撞在一起了。


    張遼忙不迭扯下馬韁讓開道路,一看車上的人,趕緊翻身下馬,躬身施禮說道:


    “張遼見過蔡中郎,衝撞了中郎,請中郎恕罪。”


    蔡邕從董卓府上出來以後,又去拜訪了幾位老友,正在回家的路上,看見張遼在旁問候,回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張將軍,幸會幸會,將軍意欲何往?”


    “今天有些空閑,張遼隨意走走,不意遇到了蔡中郎,真是一件幸事。”


    兩人客套了幾句,蔡邕說道:“既然將軍閑來無事,就請將軍到我府上一敘如何?”


    張遼聽了心中詫異,這蔡邕可是當今有名的大儒,又是董卓非常看得起的一個人,董卓當政以後,三天升了三次官,雖說打過幾次招呼,卻沒想過能去蔡邕府上做客。


    “這……”張遼正有些猶豫,卻聽蔡邕接著說道:“文遠勿要推辭,我卻是有些事想問問文遠。”


    “那就聽從中吩咐,請中郎前行,張遼跟隨就是。”


    回到蔡邕家中落座以後,張遼心中暗暗明白,蔡邕找自己前來,應該就是為了打探一下謝飛的事情。


    自從虎牢關之戰以後,華夏軍威名遠播,作為唯一一個和謝飛麵對麵打過招呼的人,張遼成了很多頗具好奇心的人經常打探的中心,所有對華夏軍感興趣的人,隻要見到張遼就會向他詢問一些關於華夏軍的事情。


    蔡邕也不例外,開始他對華夏軍沒有任何興趣,這不在他的愛好範圍之內,後來聽說女兒私奔了華夏軍首領謝飛,這才對謝飛感興趣起來。


    初聞此事時,蔡邕氣得捶胸頓足,呼天搶地,恨不得把二人薅過來暴揍一頓。


    後來董卓給謝飛表了一堆官職,老頭子又轉憂為喜,衛家的那個病秧子一直是老頭子的心病,但有沒有辦法主動悔婚,現在女兒自己尋了一個少年封侯的英雄,老頭子的內心,還是頗為欣喜的。


    蔡邕幾次想打探一下女婿的事情,卻又礙於麵子不好意思,今天街頭遇到了張遼,好奇心終於壓倒了麵子,老頭子鬼使神差般的請張遼來家裏做客。


    “中郎有何事問於張遼?但請直接相問,張遼定知無不言。”見蔡邕坐在那裏欲言又止,張遼心中發笑,主動挑起了話題。


    “這個……這個……咳……”,蔡邕吞吞吐吐的有些說不出嘴,雖說私奔在這年頭不是什麽大事,可也算不得什麽好事,老頭子當世大儒,麵子還是要的。


    “中郎莫不是想問問令婿的事情?”


    蔡邕被看破了心思,不禁老臉一紅說道:“我確實想知道一下謝飛,聽聞將軍曾與謝飛在虎牢關見過麵,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令婿乃是一少年英雄,相貌俊美,身材魁梧高大,曾與奉先直接交鋒,中郎當知都亭侯之勇,令婿與都亭侯交鋒,卻是不差半分。”


    “竟有這事?”老頭子聽了嚇了一跳,都亭侯呂布,勇冠三軍,世人皆知,沒想到自家女婿竟然如何厲害,心中隱隱有了一絲得意。


    “確有其事,張遼怎敢欺騙中郎,我曾與令婿說過幾句話,令婿的風采頗讓張遼敬佩。”


    “他都說些什麽?”


    “說得都是些戰場殺伐之事,令婿說他是並州人氏,想來中郎也已經知道。”張遼嘴裏說著,卻是有件事沒有說出口。


    張遼記得清清楚楚,謝飛當時聽到自己的名字時,對自己似乎是很是敬佩的樣子,這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人都是這樣,總是忘不了欣賞自己的人,這是一個心理因素,馬斯洛曾對此有過詳細的論述,得到認同是人類的需求之一。


    張遼就是如此,自己從丁原到何進再到董卓換來換去,很少被人這麽欣賞過,謝飛對自己的欣賞,已經深深地烙進了記憶。


    兩人又閑聊了一些瑣事,都感到聊的很是投緣,不知不覺中,兩人的距離迅速拉進。


    “文遠,方才我遇到你時,看你似乎有些心事,可否與我說說?”


    張遼聽了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不瞞中郎,確實有一件事,讓我有些煩惱。”


    聽了張遼說完事情的經過以後,蔡邕說道:“今日我也去了太師那裏,太師想讓我去幽州安撫士人,沒想到我剛走就有這種事情發生。”


    “此事太師即使不怪罪,都亭侯行事,怕是以後也會鬧出一些事情來,唉!”


    蔡邕看張遼麵有憂色,頗為同情的問道:“幾日後便是除夕,我想過了除夕就去幽州,文遠不若與我同去,不管太師怪罪都亭侯與否,避一避總是好事,你看如何?”


    張遼聽了心中一動,出去走走也不是什麽壞事,於是說道:“我倒是願意陪同中郎前去,隻是不隻太師如何安排。”


    “太師那裏我來說去,文遠回去安頓好家眷即可。”


    “張遼在長安沒有多少家眷安置,隻有妻兒兩人,若是太師答應,隨同前去就是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張遼起身告辭去了。


    剛剛送走張遼不久,門人來報有客來訪,蔡邕有些奇怪,今天是怎麽了,又有客人來訪。


    “來著何人?”


    “回稟中郎,來人隻說是中郎故友。”


    蔡邕心中奇怪,自己在長安的這些友人,門人沒有不認識的,今天來的到底是何人,門人居然不認識。


    來人被請進堂上以後,躬身施禮說道:“見過蔡中郎。”


    蔡邕看著來人,儀表堂堂,眉宇間散發著凜然之氣,卻是沒有絲毫的印象,有些狐疑的問道:“你是何人?”


    來人卻不說話,來回看著周圍,蔡邕揮手命下人們下去,說道:“都已經下去了,可說否?”


    來人又躬身施了一禮說道:“我是奮武將軍曹操麾下賬下吏樂進,表字文謙,見過蔡中郎。”


    “曹操?”蔡邕聽了嚇了一大跳,曹操參加討董天下皆知,是董卓的恨得要死的人之一,這曹操這時候讓人找自己,一旦董卓知道了,可是要大禍臨頭。


    看到蔡邕臉色發白,樂進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封帛書雙手遞上說道:“這是曹將軍寫與中郎的書信,請中郎過目。”


    蔡邕接過書信仔細看了一遍,很是吃了一驚,心中頓時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劉虞的奏章是曹操偽造的,目的是要接自己去上黨郡見女兒女婿。


    蔡邕心中又驚又喜,喜的是自己早有離開董卓之心,隻是苦於沒有機會;驚的是這事一旦被老董發現,弄不好就是誅族的下場。


    見蔡邕驚疑不定,樂進微笑著說道:“曹將軍恐中郎猶豫,特地命我給中郎帶了一句話。”


    “孟德如何說?”


    “曹將軍命我說與中郎,此事已是‘矢在弦上不得不發耳’,還請中郎勿要猶豫,依計行事。”


    蔡邕聽了心中明白,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走下去別無選擇,就是自己現在去找董卓說明情況,也必然已經失信於董卓了,就是董卓現在不怪罪,不等於以後不秋後算賬。


    “文謙,你是幾人來此?”


    “回稟中郎,事情重大,隻有我一人前來,隻要中郎按計行事,必保中郎無憂。”


    “文謙,這幾日你就住在這裏,就說我找了一個家丁,過了除夕我們就前往東郡。”


    “曹將軍所言,事情緊迫,若是中郎能直接前去長子最好,若是不能則先去濮陽再去長子,隻是曹將軍所托之事,uu看書 ww.uukanshu.cm中郎切記不要忘了。”


    “嗬嗬嗬,我與孟德乃是至交,謝飛與孟德也是相交甚厚,我自會去探得明白。”


    蔡邕想了想又問道:“文謙這一路上,可還安寧?”


    “回稟中郎,白波軍已經歸附袁術,這一路上走來安寧的很,中郎是朝廷使者,定不會遇到任何阻攔。”


    “如此甚好,那一過除夕即刻就走!”老頭子下定了決心,20餘年的顛沛流離,讓他對各種長途旅行倒是沒有什麽畏懼之心。


    “樂進聽從中郎安排。”


    蔡邕命人領樂進下去休息,自己轉身進了後堂。


    剛剛走進後堂,忽然從暗處跳出一個少女,猛的跳到蔡邕麵前高聲叫道:


    “阿翁!”


    蔡邕嚇了一跳,笑罵道:“琬兒,你這小女,如此調皮,不怕驚了你家大人嗎?”


    蔡琬扶著蔡邕坐下,跳到蔡邕身前跪在案前,伏著蔡邕身前的桌案笑著說道:“阿翁,今日我又出去騎馬了,明日阿翁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你這小女,每天嬉戲,這些個書籍,”蔡邕指了指身後的書架,“可曾都讀過了?”


    “自然是讀過了,隻是琬兒可沒有姊姊那麽好的記性,雖是讀過了,記住的卻是沒有那麽多。”蔡琬嬉笑著說道,“阿翁,幾日後就是除夕了,今年阿翁有何安排?”


    “能有甚安排,你們小兒輩自去玩耍,”蔡邕疼愛的說道。


    “以前姊姊在時,都是姊姊陪我,唉……”


    蔡琬的臉色暗淡下來,俏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未來道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具裝騎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具裝騎兵並收藏三國未來道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