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楚大將軍王被人強逼著差點拜堂成親的時候,蕭清越正在燕京最大的花樓裏喝著花酒,祁月帶著大夏兩位皇子追到樓裏,便看到某個女人拿著將西楚大將軍王賣身的銀兩,叫了樓裏的四大花魁為她唱“十八/摸”。


    無憂很果斷地捂住了楚奕的耳朵,大夏二皇子不解:“幹嘛捂我耳朵?”


    祁月上前立馬打斷了少兒不宜的香豔詞曲,好生擔心如此下去,大夏二皇子殿下會被他們教育成天字一號的流氓,介時大夏皇帝定然抄了他的家都不解恨。


    蕭清越一見幾人來到,連忙對幾位美人招了招手,道:“那邊三個都是我兄弟,都過去陪著,別冷落了。”


    熱情的美人們上前將祁月和無憂連拖帶拉到了桌邊,就連咱們純潔無害的年公四歲的大夏二皇子也慘遭毒手。


    美人是熱情的,蕭女王是微笑的,祁大人是歡喜的,太子是無奈的,二殿下是悲慘的,淚眼汪汪地望著無憂和祁大人,好不可憐。


    “怎麽了?”祁月關切問道。


    “她們比你還熏人!”二殿下使出吃奶的勁推開抱自己的女人,狂奔到窗邊,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平時祁月叔叔喜歡用些香料什麽的,雖然不喜歡,但也勉強能忍受,這些女人是天天把香料到飯吃的嗎?


    蕭清越狂笑,直捶桌子:“死人妖,不得不說……哈哈,我一直覺得,你那香有一股……一股鳥屎味兒。”


    接下來的節目是精彩的,蕭女王是負責調戲的,祁大人是負責***的,太子殿下是負責觀賞的,二殿下是負責解決桌上菜的,一番精誠合作下來,一行人到天亮盡興而歸。


    被蕭女王賣身到了沈家的大將軍王被玄武帶兵強行搶救了回來,殺氣騰騰地等在宮門處逮捕元凶蕭清越,幫凶大夏祁大人,西楚太子楚佑,及大夏二皇子楚奕。


    晨光曦微,喝花酒歸來的四人晃悠在行人稀少的長街,向著燕京燕京皇宮進軍,無憂背著睡著了的大夏二皇子,身後跟著醉得走路七拐八拐的一男一女,蕭清越走著走著瞅見邊上的紅衣美人,一把揪起對方衣領,打了個酒嗝,嘿嘿笑道:“美人你怎麽跟著來了,除了坐台,還出場啊!”


    醉得迷迷糊糊的祁月眯著鳳眼瞅著麵前的女人,咕噥道:“美人,怎麽那麽像那混帳女人?”


    羅衍大步衝過來,便瞧見正互相調戲的兩人,當即氣得黑了臉,大步上前將已經爛醉的混帳女人扛走,玄武無奈地上前扶著祁月進了宮門。


    羅衍將人重重摔在床榻上,蕭清越睜著眼睛望著帳底,目光沉靜,喃喃:“這是一場夢吧!”


    這二十多年多來個夜裏入睡之前,她都是如此告訴自己,在這個夢中她瀟灑狂放,縱馬山河,征戰沙場,曆經生生死死,可是她真的想回到,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


    羅衍原本怒意沉沉的眸子一怔,這個女人狂妄,蠻不講理,然而她永遠都是神采飛揚的,隻是這一刻,他看到從來不屬於她,深藏著不願示人的悲涼。


    她說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自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卻從未向任何人提及過那個地方關於自己的一切,她固執地追尋著那個回歸的夢想,企盼有朝一日能重歸故鄉,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床榻之上的女人咕噥著一裹被子睡了,羅衍無奈地歎了歎氣,上前幫她將靴子脫了,拉好被子,熄了燈火,默然在對麵的桌邊坐著。


    他們相識多年,亦相互了解,即便他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她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論是麵對誰,她早已將心束之高閣,誰也無法觸及。


    沈家的事,看似是她任性胡鬧,卻也是在以另一種方式拒絕他,拒絕他那些深埋心底還未來得及表達而出一切。


    他驀然回憶起數十年前,一身紅裝英武的少女闖入神策大營揚言要從軍,縱然西楚尚武,卻也從未有女子從軍,為官的先例,她便做了這曠古爍今的第一人。


    他看著她在軍營,在男人的世界爭奪拚搏,從不救助任何人,更不依賴任何人,靠自己一身本領活得那樣灑脫,卻從未有人觸及到她心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


    蕭清越睡醒時已經是黃昏,羅衍正與燕京幾位重臣商議朝事,她早起洗漱完畢便將自己帶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便尋了自己的馬準備離宮。


    然而當她牽著馬走到宮門處,看到那排站著的三人有些傻了:“你們怎麽在這?”


    “你休想甩掉我。”祁月說。


    “我跟定你了。”楚奕說。


    無憂微笑,道:“祁月叔叔說你肯定會偷跑,早等著了。”


    蕭清越翻了翻白眼:“我又沒欠你們錢,這麽窮追不舍何必呢,你回去做你的丞相大人,你回去做你的二皇子,我過我逍遙江湖的生活,你好我好大家好,多好。”


    “我不回去打光棍。”祁月說。


    “我不回去吃素。”楚奕說。


    蕭清越幾近去撞宮牆的衝動,努力平靜下來,吼道:“關老娘屁事。”


    “蕭清越,我有那麽多財產,你跟著我肯定吃香喝辣,前途一片光明。”祁月一身紅衣飛揚,笑顏如花地提議道。


    大夏二皇子眸光一亮,道:“跟著你們有肉吃。”


    蕭清越直接無視,翻身上馬欲走,幾乎在她動作的同時,祁月一把將楚奕扔上馬背,自己也上了馬,笑眯眯地望著她:“去哪?”


    而宮內的羅衍也從玄武口中知曉她準備離開的消息,快步追到宮門處,便看到爭吵不休的幾人,步上前微笑問道:“這就要走了?”


    蕭清越聞聲找唇點了點頭:“嗯。”已經找到碧珠的線索,她得早些去找,更想早點甩了這一堆尾巴。


    “奕兒也跟著去?”羅衍瞥了眼坐在祁月前麵的小家夥。


    “嗯。”二殿下重重點了點頭,他人小,可不傻,他家老爹肯定已經正派了人來燕京抓他回去吃素,他還是跟著祁月叔叔他們有肉吃。


    無憂無奈一笑,上前道:“瑞兒,在外不比在中州,好好跟著祁月叔叔,別亂跑。”


    “哥哥你不去嗎?”楚奕皺了皺小臉。


    無憂搖了搖頭:“我要留在燕京幫舅舅處理南方水患,過些日子要去滄都。”


    羅衍望了望幾人,也沒出言挽留,朗然一笑:“一路順風。”


    蕭清越揚唇一笑:“多謝。”一拉韁繩,策馬揚鞭出了宮門。


    祁月立即快馬加鞭追了上去,那兩道紅影消失在長街盡頭,羅衍麵上的笑意緩緩沉了下去。


    無憂側頭不經意瞥見這位權傾天下的大將軍王麵上蔓延起落寞的神色,不由出聲道:“怎麽不留下她?”


    羅衍聞言笑了笑,轉身朝宮內步去,他也曾以為自己會是那個讓她停下腳步的人,原來不然。


    他不是用情不深,隻是在他的世界,這份情再深,也深不過江山社稷,天下蒼生。


    他的一生注定是不可以隻遵從自己的心意肆意而為的,他何嚐不想傾盡此生年華,伴她海角天涯,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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