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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帳低垂,一室靜謐,衣衫散落了一地。


    天已經亮了,煙落醒來微一動,全身酸疼難耐,惱怒地瞪著還在熟睡的男人,每次回來都這樣發狠,這都一晚上了,也不知道瑞兒昨晚上哭鬧了沒有。


    她微微動了動欲起身下床,繞在腰際的手臂一緊,將她扣到懷中,睡眼惺鬆地瞅著她:“幹什麽去?”懶


    “我看看瑞兒去,昨晚上指不定鬧成什麽樣?一會還要陪無憂練劍呢?”煙落說道。


    修聿低頭淺淺吻了吻她有些紅腫的唇,抱怨道:“你就顧著他們兩個,我都一個月沒回來了,你該多關心關心我。”


    “你多大的人了,怎麽盡跟孩子爭寵?”她秀眉一挑,甚是無語。


    修聿手臂纏著她的腰,就是不鬆手,低聲道:“昨天祁月他們肯定浸著兩小家夥玩得很晚,早累得睡了,沒什麽事。”他是好不容易才能跟她獨處,平日裏即便他回來了,那小家夥也來搞破壞,每到夜深人情想做點什麽,他就夾在他們中間鬧騰。


    煙落聞言抿了抿唇,心頭一軟,便沒再說要走,沉默了許久,出聲道:“還是沒有師傅的消息嗎?”


    修聿沉默了一會,道:“沒消息,也可能就是好消息,沒找到也許他就是走了,或是讓人救走了,那地宮沒有人比他更熟悉,說不定他故意的。”那出口是他弄的,那橋也是他搭的,他會不知道那深穀下麵是什麽情況。蟲


    煙落抿唇沉默了,突地出聲道:“我們再要個女兒吧!”


    “嗯?”修聿聞言低眉望他“不是有瑞兒和無憂了嗎?兩個已經夠頭大了?”


    “兩個都是兒子,有兒有女才圓滿。”她揚眸望了望她。


    “瑞兒和無憂還小,東齊那邊的戰事一時之間也不能完,你一個帶三個孩子也忙不過來,等以後再說吧。”修聿笑著說道。


    想到瑞兒出生的那天他都不由驚出一身冷汗來,哪舍得她再受那樣的苦,孩子一多了,難免會虧待了無憂,現在這樣就夠了。


    煙落聞言也不再堅持,她知道他心有顧及,現在也確實不是再要孩子的時候。


    早上剛在府裏用過早膳,蕭清越便急急忙忙跑來了王府,拉著她說有事商量,煙落見她一臉沉重,便留著他們父子幾個跟著蕭清越出了花廳。


    “什麽事?”煙落出聲問道,蕭清越一向有口直言的,怎麽還會拉著她出來說。


    蕭清越抿唇,思量了一會方才道:“蕭淑兒回了岐州便一直病著,冬青也在岐州請了不少大夫去看,都沒什麽起色,今天剛收到信說是情況愈發嚴重了,怕是……,我想讓你過去看看,不過因為當初也是她下令要你斷指,這事楚修聿一直不高興,不好在他跟前說。”


    煙落聞言點了點頭:“那你怎麽不早說?”這人命關天的事,怎麽能拖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我也是剛剛知道,之前也寫信問過,不過蕭淑兒一直說沒什麽大礙,這回若不是冬青來信說,我也不知道。雖然與她感情並不深,但如今她把蕭真兒和蕭赫都送走,身邊除了冬青那丫頭,一個人都沒有,對於我,她好歹也顧念了些姐妹情份。”蕭清越歎息著說道。


    煙落扭頭望了望花廳的方向,思量片刻道:“那你快回府收拾一下,我進去跟他們說說,馬上就去岐州。”


    蕭清越點了點頭,趕緊離開了王府去。


    煙落深深吸了口氣,進了花廳,早膳已經用完撤去了,無憂和瑞兒在榻上玩球,修聿坐在一旁,看到他進來,便問:“她跟你說什麽事了?”


    她微微笑了笑,在邊上坐下,幫他倒了杯茶,說道:“蕭淑兒病重了,姐姐請我去岐州幫著看看。”


    修聿抿了口茶,眉眼微沉:“天下的大夫那麽多,找你幹什麽?”因為那斷指之事,她對蕭淑兒沒什麽好口氣。


    “岐州許多大夫都看過了,也沒見起色,這幾日愈發重了。在上陽關她不是與幫過你們,不然東齊……”她溫聲勸道。


    “她那是幫楚策,他們兩合謀,我沒插手。”修聿冷冷說道,當日看到那斷指,她就立即布置兵馬取道漠北而行了,隻是留了些人馬在上陽關,知會了楚策一聲。


    “可是當時也是沒辦法,如果我們不做的苦大仇深,怎麽會保命回來,現在她病重,說不定就……,我不能不去。”她抿了抿唇,認真說道。


    修聿麵色愈發的陰沉了,麵上斂去了一向的柔和:“說起這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每回看到她的手,他的心都不由揪在一起,當日沒說她,如今她竟然還想……


    “我已經答應姐姐,一會就啟程了。”她堅定地說道。


    修聿麵色黑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又答應,你跟我商量了嗎?”


    “我這不是正跟你商量?”煙落秀眉一挑,愈發覺得眼前這人不講理。


    “我不同意。”修聿直言說道。


    “你……你不講理。”煙落氣惱道。


    “我就是太跟你講理了,她做那些事,不過是為了楚策,從她去了岐州,這大半年過去了,楚策從岐州都路過兩回了,也沒去看看,你去什麽去?”修聿望了望他,沉聲說道。


    煙落斂目深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下來:“她現在真的病重了,說不好就那麽沒了,如今她孤身一人躲在岐州,除了一個丫頭身邊什麽人都沒有,期間還有百裏勳的人幾次要取她性命,若不是姐姐安排了人暗中保護,早就沒了,不管做為大夫,還是作為朋友,我也該去看看。”蕭淑兒自始至終確實沒有真正與她為敵,她欣賞這個女子的隱忍決絕,若不是因為不同的立場,和這麽多的恩怨,她們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暗中保護?”修聿眉頭緊皺,定定地望著她,問道:“蕭清越不會拿中州的人去保護,又是你幫她從漠北調的人過去,是不是?”


    她無奈點了點頭,回頭望了望,無憂和瑞兒見兩人這般要吵架的架式都瞪大眼睛望著他們,頓時語氣軟了下來:“你小聲點,別嚇著孩子。”


    修聿看她一副非去不可的樣子,無奈歎了歎氣,悶悶地說道:“七天,七天必須回來。”


    煙落抿唇笑了笑,將茶端了遞給他:“好,七天回來。”側頭望了望榻上的無憂和瑞兒,朝他說道:“趁這幾天,你也好好跟兒子培養培養感情,現在他誰都叫,就不叫你,說出去也不丟人?”


    修聿被擢到痛處,忿忿地瞪了她一眼:“還不收拾東西去。”


    煙落抿唇笑了笑,起身到榻上,跟無憂和瑞兒說了會話,趕緊回了鬆濤閣帶了藥和銀針,出府時,蕭清越已經騎馬在府門外等著了。


    楚修聿一出來便惡狠狠地瞪了過去,蕭清越不動聲色的轉開頭,佯裝沒有看見,煙落跟父子三個叮囑了幾句,便上馬跟著蕭清越一道策馬出城,趕往岐州。


    岐州如今已經是西楚的領地,外麵戰火還在,岐州繁華依舊,因為以前的郡主府不再安全,蕭淑兒已經住到了碧雲莊,他們到莊裏的時候,看到正從裏麵出來,端著好幾塊沾了血的帕子。


    “怎麽樣了?”煙落和蕭清越上前問道。


    冬青麵色有些沉重,歎息道:“已經咳了好久的血了,以前一天會有一回,如今一天好幾回,奴婢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悄悄寫信向蕭將軍求救。”


    “那你也該早點說。”蕭清越皺了皺眉,有些急切。


    冬青無奈歎了歎氣,帶著她們到亭中坐下,說道:“郡主就是那樣,什麽事從來都是自己來,從來不會麻煩任何人,以往在府裏也是這樣,雖然蕭將軍一直寫信來問候,還派人前來保護,郡主對二位心中自有感激,也習慣了不麻煩別人,所以就……”


    蕭清越和煙落相互望了望,都沉默著沒有說話,蕭淑兒確實一直如此,隱忍不張揚,對人對事永遠淡漠。煙落側頭望了望她寢居的方向,微微歎了歎氣。


    “我把東西收拾了,蕭將軍煙姑娘,你們過去吧。”冬青起身,將那些染血的帕子收起拿直去清洗。


    煙落和蕭清越看著她離去,方才舉步朝了寢居去,在門外站了片刻,蕭清越方才抬頭敲了敲門,半晌裏麵傳出輕微的咳嗽聲:“是誰?”


    如果是冬青會直接進來,而不是敲門,想來是來了生人。


    “是我。”蕭清越推門進了裏麵,有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屋裏很安靜,擺放最多的便是書,榻上的人清瘦蒼白得可怕,整個人完全脫了相,眼窩深陷,哪還有曾經那個絕豔女子的風華。


    看到進門的兩人,麵上難掩的訝異,起身便要下榻:“你們怎麽來了?”


    煙落快步走了過去:“別起來了。”說著便坐到榻邊,拉著她的手把脈。


    “病成這樣,怎麽還在信中說沒事,要不是冬青寫信來,你難不成……”蕭清越皺了皺眉,有些說不下去。


    蕭淑兒聞言抿了抿唇,淡然一笑:“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蕭清越看到煙落把脈之後,麵色沉重,不由皺了皺眉,看來這病情真的很嚴重了,不然連小煙那樣好的醫術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我去找冬青,去買些好吃的回來,算來,我們三個也算是姐妹,今日難得聚在一起。”蕭清越起說道,曾經都在同一座府裏住了數十年,卻從來沒有想如今這般坐在一起。


    蕭淑兒聞言微微笑了笑:“那你去吧!”


    蕭清越出門走了,屋裏一時間剩下了他們兩個,煙落側頭望了望窗外,出聲道:“今天外麵的太陽不錯,園子裏梅花也開了,出去走走好不好?”


    蕭淑兒聞聲朝窗外望了望,微微笑了笑:“好。”說罷便起身下榻。


    冬日的陽光格外的明亮,花園裏梅花開得正好,輕風送來幽香陣陣,沁人心脾。兩人一道沿著青石小路走著,蕭淑兒輕聲說道:“謝謝你們來看我。”


    她本以為自己會一個人在這裏默默生活,再默默死去。


    “你的病……”煙落低聲說著,卻又不該如何該向她說出來。


    蕭淑兒淡淡笑了笑,在亭中坐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你不必為難,生死不由命,我想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無遺憾。”


    “可是活著才有希望,為什麽就把生命看得這麽淡?”煙落微微皺了眉,望著她問道。


    蕭淑兒望了望園中的梅花,微微笑了笑:“大昱裏的人都是這樣,從一出生就會認識的,生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難得是要活著,不管是我,還是百裏行素,亦或是華淳太後,沒有一個人是怕死的,一出生就注定隻有一個目標複辟大昱,不可以再有任何其它的念頭,而當這個目標倒塌了,支撐生命的一切仿佛也就沒有了,沒有什麽再值得活著留戀的。”


    煙落抿唇沉吟了片刻,直直望著她:“真的沒有了嗎?對他也是?”


    蕭淑兒聞言一震,低垂著眼眸斂去眼底的異樣,再抬頭眼底一片清明:“那樣的人,一生愛一次就夠了,我與他從來不可能,何苦還要執著下去,我也累了,累得再也走不下去了。”


    煙落沉默不語,靜靜地望著園中盛開的梅花,這個女子愛那個人多少年了,卻從來沒有說出來,就連為他背叛了大昱,也沒有說出來,她的感情這般隱忍決絕,卻又濃烈得如此沉重。


    她與他是那樣的相像,深沉而內斂,什麽都會放在心上,卻隱忍不言,如果當初他遇到的不是她,走到一起的不是她,也許……一切都會不同吧!


    煙落沒有去追問她與楚策之間的事,那是隻存在於她心底隻屬於她的秘密,沒有人能夠去分享,隻是這心思玲瓏的女子,愛得如此深,也如此決絕。


    大昱確實已經埋葬了太多人的希望與一生,但願百裏行素真的沒有死,尋覓到了他的新生……


    “大昱的人是無法擁有幸福的,即便擁有也會馬上失去,既是如此,不如不要去擁有,如此也就不會有失去的痛。”蕭淑兒望著梅林,目光沉靜淡然:“有的人有那個勇氣去拚搏,而我是注定沒有那個勇氣的。”


    無論她愛得再深,做得再多,也永遠無法在那個人的心裏與她相比較,因為她根本不在他心裏,又何來高低?


    “你有這個勇氣,你也做到了。”煙落微笑言道,一步一步獲取百裏勳的信任,策反東齊內亂,打開上陽關各城,放西楚和大夏盟軍入關揮師夷都,以這樣決絕的方式衝破了大昱的枷鎖。


    蕭淑兒聞言默然笑了笑,起身在走到亭邊,折了枝梅花,淡聲道:“已經有太多人葬送在了大昱,我的親人,很多人的一生,我隻是想快點了結這一切,大昱已經不被世人所接受,繼續存在,隻會害了更多的人,不如趁早做個了斷的好。”沉默了片刻,轉頭望了望還坐在桌邊的煙落“從我們在皇極大殿那一次正式遇到,我真沒想到,我們兩個會像今天這樣站在一起。”


    煙落默然笑了笑,那時的她又如何想到,她的人生會走到今天,如何會想到他們兩個還能麵對麵如此心平氣和地相對。


    蕭清越和冬青買了很多吃的回來,做了滿滿一桌佳肴,蕭淑兒顯得比平日要喜悅,還與她們喝了幾柄,可是剛沾了些酒,便又咳了血,冬青趕緊送她回了房。


    蕭清越沉默著坐在那裏,過了許久方才出聲問道:“還有多久?”


    煙落斂目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她早就舊疾纏身多年,地宮那箭傷雖沒要命,也加重了病情,如今我隻能盡量續命,能到哪裏一天也說不準,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就在一轉眼間。”


    說罷兩個人都沉默著坐在那裏,誰也不再說話,生


    命就是如此脆弱。


    “姐姐,能……找到楚策嗎?”煙落驀然出聲問道。


    蕭清越聞言側頭望向她,沉默了許久,望向蕭淑兒寢居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她是想見那個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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