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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男和虎仔兩人來到大馬路——南京路上,走到一處僻靜處,見周圍沒人,便在牆上刷上漿糊,然後把傳單貼在牆上。


    然後,他們來到了幾家已經關門的商鋪旁,把傳單從門縫裏塞了進去;看見郵筒,電線杆,消防栓便把標語貼在這些設施上;看見商店的櫥窗,也順手貼上一張。


    正當兩人要大功告成,完成任務之時,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大叫道:“捉牢格兩隻小赤佬。”


    勝男朝後麵一看,原來是一幫jingchá朝他們追來,虎仔連忙拉起勝男,朝前麵跑去。跑到一個弄堂口,虎仔從腰間拔出彈弓,裝上彈珠,朝後麵的jingchá彈去,隻聽得“哎呦”一聲,一個jingchá的下巴上挨了一下子,頓時牙被彈崩了,滿嘴的鮮血。


    勝男也從腰間拔出那隻虎仔送給她的麂皮彈弓,從地上撿起一個小石塊,朝後麵的jingchá彈去,擊中了一個jingchá的手腕。


    jingchá們拔出槍,叫囂著朝虎仔,勝男追去,邊追邊開槍,虎仔和勝男不斷地朝jingchá彈彈珠和石塊還擊。忽然,勝男的肩膀中了一槍,她“哎呦”叫喚了一聲,踉蹌倒地。虎仔見狀,連忙背起勝男抄小路朝拉斐德路的吉祥裏跑去……


    因為是半夜三更,所以,弄堂裏的人大多已經進入夢鄉了,沒人注意到虎仔背著個人進入吉祥裏,虎仔一口氣把勝男背上了18號的西廂房。


    昱霖聽見了一陣急促的上樓梯的聲響,連忙從沙發躺椅上坐起,忽聽得有人在敲門,便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低聲問道:“是誰?”


    “少爺,是我,虎仔。”


    昱霖連忙把房門打開,見虎仔滿頭大汗,背著勝男,而勝男臉色蒼白,頭上虛汗直冒。


    “快進來。”昱霖讓虎仔進屋,然後朝門外望去,見樓梯上有血跡,連忙拿著一塊抹布一格樓梯一格地擦掉,一直擦到弄堂口。然後把抹布扔掉,跑回西廂房。


    淑妍早已從床上起身,望著肩上中槍的女兒,又是著急又是心疼,連忙把勝男扶到臥室的床上,然後詢問虎仔事情的經過。


    虎仔把今晚他和勝男以及一幫流浪兒去大街小巷張貼傳單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淑妍,包括下午遇到勝男的師傅,阿榮的事情也一一做了詳細的匯報。


    昱霖連忙檢查了一下勝男的傷情,還算好,子彈沒有留在肩膀裏,已經從鎖骨下方穿出去了,隻是失血比較多,所以臉色蒼白,當務之急就是要止血。昱霖從藥箱裏拿出雲南白藥,把藥粉撒在勝男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緊緊地包紮好,讓勝男躺在淑妍的身邊。


    弄堂口響起腳步聲,昱霖走到窗前,朝弄堂口張望,見一群jingchá站在弄堂口。


    “格兩隻小赤佬跑到啥地方去了,七轉八拐呃,給伊拉搞得暈頭轉向。”一個jingchá站在吉祥裏弄堂口叫喚著:“哪能血跡都勿看見啦?估計是進弄堂了,兄弟們,進去搜。”


    看來jingchá是沿著血跡一路追蹤至此。接下來可能就是挨家挨戶進行搜查了。


    昱霖連忙把虎仔領到閣樓上,敲了敲阿榮的房門,阿榮睡眼惺忪出來開門,見是樓下的歐陽先生,旁邊還站著一位大小夥子。


    “阿榮,我有事請你幫忙。”昱霖臉色嚴峻。


    “啥事體,爺叔?”阿榮被昱霖的神情所驚醒。


    “他叫虎仔,是我的小兄弟,他剛才和毛豆子一起在街上張貼傳單,結果被jingchá發現了,毛豆子受了傷,現在就在我樓下的房間裏,jingchá現在已經到了弄堂口,估計馬上就要進來搜查了,我把虎仔放你這裏,你幫他躲過搜查。”


    阿榮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虎仔:“格不就是今朝下半天我在南京路上碰著毛豆子呃晨光,伊就立在毛豆子旁邊呃那位小兄弟嗎?”


    “是的,是我。”虎仔點了點頭:“毛豆子把你交給她的布包拿走了,所以我們夜裏一起到馬路上去貼傳單了,還有毛豆子以前的那幫小兄弟。”


    “是伐?那居然把我呃任務全部完成了?毛豆子伊拉還真來三。”阿榮笑了笑:“小巴喇子也有大作用來,爺叔,儂放心,把格位小兄弟交給我。”


    “好,交給你了。我下去了。”昱霖說完,朝樓下走去。


    阿榮把虎仔拉進屋裏,見虎仔身上的衣服有血跡,連忙叫他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把老虎窗打開,把虎仔身上的那件衣服扔到了屋頂上。


    “來,虎仔,阿拉就坐了一道吃老酒。”


    阿榮說著,從櫃子裏拿出兩隻杯子,然後把桌上的一瓶二鍋頭打開,斟滿酒杯,讓虎仔喝下。


    虎仔很少喝烈酒,喝了一口,辣得直咳嗽。


    “沒關係,儂再吃兩口就習慣了。儂要多吃兩口,讓酒氣把儂身上呃血腥氣蓋忒。”


    虎仔連連點頭,一仰脖子,喝下了整整一玻璃杯白酒。


    也許是喝得太猛了,虎仔喝完酒之後便頭昏眼花,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沒過多久,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昱霖走進西廂房之後,吩咐淑妍給勝男穿上蕾絲睡衣,把勝男那件血衣放在浴缸裏洗淨,然後把浴缸洗幹淨,隨後灑上香水,這樣,屋子裏麵基本沒有血腥氣了。


    jingchá果然挨家挨戶進行搜查,因為是半夜三更,jingchá對這兩個疑犯的樣子也很模糊,就看到個輪廓,像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jingchá走進吉祥裏18號,杜太太見jingchá夜半三更來敲門,心裏直窩火,但也無可奈何,隻得出來開門。


    “打擾了,杜太太,阿拉是來搜捕共黨疑犯,麻煩儂配合一下。”說話的是管這片的戶籍警,人稱刮皮阿金。


    “半夜三更捉疑犯,那看清爽伊拉是跑到此地塊了伐?”杜太太邊打哈欠,邊問。


    “有兩個疑犯,其中一個已經被阿拉打傷了,阿拉是跟著血跡一路跟到此地呃弄堂口。”旁邊的jingchá給杜太太作解釋。


    “弄堂裏住了噶喜多人,那要搜到幾時啦?”杜太太有些不耐煩。


    “要是大家配合好,用不著多少晨光呃。請問,杜太太,儂剛剛看見有人跑進來伐?”那位jingchá詢問杜太太。


    “格位兄弟問得滑稽來,我半夜三更勿睏覺,坐了房間裏候好格兩個疑犯,好伐?”


    jingchá被杜太太的話噎了回去,撓了撓頭:“個麽,杜太太,儂讓我進房間裏看一看。”


    “那想進去就進去好勒,用不著假客氣呃,房間裏就我一個女人,儂要是能搜出半個男人,我格條命交給儂。”杜太太沒好氣地走進房間了,坐在沙發上。


    那個jingchá朝兩個小jingchá努了努嘴,兩個小jingchá便進屋搜查,他們把大衣櫃,樟木箱,床底下都查了個遍,確實沒有人,便跟杜太太打了聲招呼,去旁邊次間裏搜查了。


    次間裏住的是夏先生和夏太太,早就聽見jingchá和杜太太之間的對話,便起身讓jingchá進屋搜查,兩個jingchá轉了一圈,東翻翻,西看看,沒發現什麽,便朝樓上走去。


    前兩天小寶發高燒,薛太太日夜照料,昨天小寶總算是退燒了,薛太太也累了兩天了,昨天總算是睡了個安穩覺,沒想到半夜三更又被jingchá叫醒,心裏的那通邪火簡直是無處可撒。


    “不好意思,打擾了,阿拉是來捉疑犯呃,能讓阿拉進來看一看伐?”刮皮阿金點頭向薛太太致意。


    “屁大呃一塊地方,儂立了門口頭也一眼就看清爽了呀,儂要勿要到床底下看看清爽啊?”


    薛太太把床單撩起,讓jingchá看看床底下,床底下堆滿了雜物,根本就不能容人。


    jingchá尷尬地離開了亭子間,薛太太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上。


    兩位jingchá上樓,敲了敲西廂房的房門。


    “誰啊?”


    “jingchá,開門。”


    “來了,來了。”昱霖起來把門打開。


    “什麽事情啊?”昱霖裝作睡眼朦朧的模樣。


    “阿拉是來搜捕疑犯呃,麻煩儂讓阿拉進去看一看。”刮皮阿金衝著昱霖尷尬地笑了笑。


    “沒問題,你們進來查好勒。”


    昱霖點了點頭,給jingchá讓開一條通道,uu看書 ww.uuknshu.cm 讓jingchá進屋搜查。


    jingchá走進裏屋,見淑妍正摟著一女孩躺在床上,便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把衣櫥打開看看,朝床底下望望,甚至浴缸裏,沒發現什麽異常,便告退了。


    jingchá最後爬上了閣樓,敲了敲阿榮的房門,阿榮滿嘴酒氣前來開門,jingchá見阿榮酒氣熏天,眉頭一皺,捂住口鼻,朝裏麵張望了一下,裏麵還有一個喝醉趴在桌上的人。


    “格位是啥人啊?”那個jingchá指了指虎仔。


    “伊是我廠裏呃同事,我呃好兄弟。”阿榮拍著胸脯說道:“昨天我跟我兄弟一道拚老酒,結果還是我贏了,伊根本就拚勿過我,還要不買賬,非要跟我拚白酒,結果哪能,一杯白酒下去就醉的一塌糊塗。我三杯還沒倒下去。”


    阿榮扶著門框,身體搖擺著跟jingchá炫耀自己的酒力。jingchá一見是兩個酒鬼,馬上離開了。


    jingchá搜查了半天,什麽也沒有發現,隻能悻悻離開了吉祥裏。


    等jingchá一走,昱霖便來到淑妍身邊。


    “怎麽樣?勝男的傷要緊嗎?”昱霖用手摸了摸勝男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點熱度。淑妍,要是到了早上,勝男還是不退燒的話,就帶她去聖瑪麗醫院找馬克大夫。”


    “好的,我知道了。”


    勝男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嘴裏不停地叫著:“姆媽,姆媽……”


    淑妍抱緊女兒,輕輕拍打,就像是哄嬰兒入睡一般,摟在懷裏,親吻著勝男的額頭和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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