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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嫻領著朱弘達朝弄堂口走去,婷婷正好買了早點走進弄堂,望見淑嫻身邊的陌生人,甚是驚訝。


    “婷婷,格位是我表阿哥,表阿哥,格位是住了我樓下呃婷婷姑娘。”淑嫻主動跟婷婷打招呼。


    “儂早,歐陽太太。”婷婷向淑嫻點了點頭,又向朱弘達點了點頭,然後一步三回頭,充滿狐疑地望著倆人的背影。


    剛走到弄堂口,就看見阿三頭從弄堂口探出腦袋,不懷好意地望著淑嫻和朱弘達。


    “哎,歐陽太太,今朝早上頭我跟矮冬瓜一道來查戶口,儂不是講伊是儂先生嘛,哪能現在變成儂表阿哥了啦?”


    淑嫻沒想到阿三頭就躲在弄堂外,已經聽到了她跟婷婷之間的談話,頓時臉色大變,尷尬地笑著。


    “啊呀,格有啥奇怪呃啦。”正當淑嫻不知如何應付時,婷婷已轉身站在淑嫻身邊:“儂不曉得啊,歐陽太太呃先生就是伊呃表阿哥呀,這叫親上加親。伊拉在外rénmiàn前嘛,總歸是以兄妹相稱呃嘍,就像我叫儂阿三哥,儂叫我婷婷阿妹,是伐,親熱呀。迭個儂也不懂呃?真是憨大。”


    阿三頭撓了撓頭:“哦,原來是迭能樁事體啊,我懂了,我懂了。不好意思啊,歐陽太太,是我少見多怪,儂勿要多心啊。”


    “勿搭界呃,勿搭界呃,好了,阿拉去走親眷啊,再會。”淑嫻連忙拉著朱弘達離開弄堂。


    “再會,再會。”阿三頭點頭哈腰地跟淑嫻打招呼。


    淑嫻感激地望了望婷婷。她知道,今天要不是婷婷,她也許會碰到dàmá煩,婷婷見過昱霖,當然知道眼前的朱弘達根本就不是她的先生,但她不僅沒有向jingchá揭發她跟朱弘達的關係,而且還幫她解圍,讓她走出困境。想當初自己情急之下救了婷婷一命,並沒指望日後婷婷要回報自己什麽,而婷婷卻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現在與阿三頭插科打諢替自己隱瞞實情,脫離困境正是在報答自己當初之舉。淑嫻此時腦海裏閃現出兩個字:因果。


    婷婷提著早點走進18號,薛太太看見後,立即朝她招了招手,婷婷連忙走了過去。


    “婷婷姑娘,來來來,哎,儂曉得伐,樓上西廂房裏呃歐陽太太跟其他男人軋姘頭。”薛太太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跟婷婷咬著耳朵。


    “啊呀,薛太太,這種事體不好瞎三話四呃呀。”婷婷馬上阻止薛太太。


    薛太太見婷婷不相信,連忙說:“我親眼看到呃,不會錯呃。”


    “儂會不會眼睛花忒,沒看清爽啊?“婷婷還是持否定態度。


    薛太太堅持己見:“不可能呃,伊拉呃衣裳都是我汰呃呀,誒個男人身上呃誒件西裝我是認得呃呀。上兩個禮拜剛汰過。沒想到歐陽先生呃格件西裝居然穿了別呃男人身上。“


    婷婷還是極力為淑嫻開脫:“一模一樣呃衣裳也是有可能呃呀。“


    “婷婷姑娘,儂曉得伐,誒個男人是啥人啊?“薛太太神秘地望著婷婷。


    “啥人啊?“婷婷好奇地問。


    “就是東廂房裏呃沈先生。我眼睛毒來西呃,不會看錯呃,伊拿帽子遮牢麵孔,就以為我認勿出啦。真沒想到,格個沈先生居然會跟歐陽太太搞七撚三。唉,真呃是勿要麵孔哦,我還以為歐陽太太知書達理,是個規規矩矩呃婦道人家,沒想到,唉,一肚皮男盜女娼,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薛太太感慨萬千,像是已經把淑嫻看穿了。


    婷婷見薛太太不依不饒的樣子,連忙嚇唬她:“哎呦,薛太太,儂也勿要亂嚼舌頭來,人家歐陽太太又沒待虧儂,儂每個號頭從伊格的賺六塊大洋來,儂要是跟人家講格種事體,傳到歐陽太太呃耳朵裏,儂格六塊大洋就要泡湯來。“


    薛太太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萬一因為自己多嘴,斷了自己的財路,那可真是得不償失,連忙給自己找個台階下:“格呃我曉得呃,我也不過跟儂婷婷姑娘講講格樁事體,出了18號,其他人我是不會瞎講呃,我嘴巴緊來西呃。可能是樓梯裏光線太暗了,我沒看清爽。婷婷啊,儂千萬勿要跟別人講噢。“


    婷婷微微一笑:“我拎的清呃,薛太太,晨光不早了,我要去吃早飯了,粢飯糕冷忒了就不好吃了。“


    “哎,不好意思,耽誤儂吃早飯了。噯歇會。“薛太太笑著拎著馬桶走了出去。


    淑嫻帶朱弘達來到了聖瑪麗醫院,找到了馬克醫生。


    “馬克醫生,這位是我的朋友。他右肩受了傷。”淑嫻把朱弘達帶到馬克麵前。


    馬克跟淑嫻有過一麵之交,那次是在搭救田家騏行長出上海時,在手術室門口遇見的,馬克自然是清楚淑嫻的身份,所以當淑嫻把朱弘達帶到他麵前時,他把朱弘達也當作是淑嫻的戰友。


    “請讓我看一看。”


    淑嫻幫朱弘達脫掉西裝,馬克把襯衣剪開,朱弘達肩上的槍傷傷口已經有些炎症。


    馬克一看朱弘達的傷口,就已經明白了幾分:“放心吧,問題不大,我馬上給你安排手術。”


    馬克隨即通知護士,給朱弘達安排了外科手術,馬克親自主刀,把朱弘達右肩上的子彈取了出來。


    朱弘達在聖瑪麗醫院住了三天,這三天裏,淑嫻天天下班來看他,還給他煲湯喂藥,朱弘達在聖瑪麗醫院裏度過了這輩子最渴望,最幸福,最難以忘懷的三天。朱弘達恢複得很快,三天後,他便要求出院,馬克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覺得已無大礙,便準許他離開醫院。


    朱弘達來到了一家名為好利來貿易商行,這裏就是軍統上海站的總部。


    “弘達,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也殉國了呢。”軍統上海站的站長俞佩良看見朱弘達安然回來了,甚是高興,連忙起身迎接。


    “站長,我命大,可惜,行動小組的其他三位兄弟都殉國了。”朱弘達一想起犧牲的幾位兄弟,不免有些黯然神傷。


    “是啊,這些弟兄是為抗戰,為黨國殉國的,都是一些大無畏的勇士。弘達,你們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把riběn特高課課長橋本幹掉了,給日寇以沉重的打擊,上峰很滿意,已經把頒獎令發來了,這幾枚雲麾勳章就是特地頒給你們的。”


    俞佩良指了指桌上的幾枚勳章,然後把一枚雲麾勳章別在朱弘達的胸前。


    “感謝黨國的栽培,弘達一定不辜負黨國的信任。”朱弘達站直身子,神情嚴肅。


    “辛苦了。”俞佩良拍了拍朱弘達的右肩,朱弘達“哎呦”了一聲。


    “怎麽啦?受傷了?”俞佩良關切地詢問。


    “謝謝站長關心。”朱弘達朝俞佩良笑了笑:“沒什麽,一點小傷而已,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過些日子就沒事了。”


    俞佩良心疼地望著朱弘達:“弘達啊,你受苦了。來,快坐下。”


    俞佩良示意朱弘達坐在自己身邊,朱弘達便走過去,坐在俞佩良身旁。


    “為黨國盡忠,弘達不覺得辛苦。”朱弘達神色堅毅。


    俞佩良點了點頭:“弘達啊,既然你已經回來了,我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去完成。”


    “什麽任務?”朱弘達身子前傾。


    “稽查處的人讓我們協助他們去查一個人和一輛車。”


    “什麽人?什麽車?”


    “一個叫歐陽銳的申報記者,一輛車牌號為4657的軍用卡車。”俞佩良把任務告訴了朱弘達。


    “歐陽銳?申報記者?”朱弘達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猛地一驚。


    “怎麽?你認識這個人?”俞佩良見朱弘達有些驚訝,心裏不免有些疑惑。


    “哦,不認識,但我好像在申報上看見過這個人的名字。”朱弘達連忙打馬虎眼,搪塞過去。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而已,弘達,你倒是過目不忘啊。”俞佩良笑了笑。


    “站長,uu看書 ww.uukashu.cm 他怎麽啦?為什麽要查他?”朱弘達很是好奇。


    “是這樣,這個歐陽銳把一車二十箱的德國原產從重慶運回了上海,這批貨是重慶禁煙督察處的孟若愚私底下搞到的違禁品,現在上麵正在徹查此事,孟若愚供出這批貨給歐陽銳運走了。但現在人和貨都不知去向,所以上麵要求我們盡快找到這個人和這批貨。我前些日子已經派人去申報報社查這個人了,報社的韓主編說歐陽銳得了急性闌尾炎,開刀住院,具體哪家醫院也不清楚,隻是說他太太給他打過一個diànhuà,是來替歐陽銳請病假的。其他也說不出什麽,問他歐陽銳的住址,這個老滑頭說當初歐陽銳求職時,還沒確定住址,所以也就沒有留下地址diànhuà,唉,線索就這麽斷了。”俞佩良無奈地歎了口氣。


    “那麽那輛軍車找到了沒有?”


    俞佩良搖了搖頭:“上海這麽大,要藏一輛車不要太容易哦,這真是大海撈針啊。弘達,你稍稍休息幾日,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需要什麽人,什麽設備,盡管說。”


    “好的,站長。”朱弘達欣然領命。


    “弘達啊,你一直表現不錯,我已經跟上峰提議了,讓你來當上海站的副站長。”俞佩良看好這個年輕人,對朱弘達充滿了期許。


    朱弘達一聽,立馬站起身來,恭敬地望著俞佩良:“弘達一定銘記站長的提攜之恩。”


    “坐下,坐下,你啊,年輕有為,好好幹。”俞佩良滿意地望了望朱弘達。


    俞佩良對朱弘達寄予厚望,認為這個年輕人必將大有作為,將來會是軍統上海站的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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