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武鬥場裏的動靜從白日裏的轟天震地,開金裂石,逐漸變成了時不時才暴起的蓄力攻勢。


    最終,到了第二天清晨,武鬥場裏終於沒了動靜,興致勃勃看了一夜的學生們頓時打起十萬分精神,緊緊盯著裏麵正在消散的靈氣濃霧。


    到底誰會贏?


    葉順風?極有可能。


    江龍?不可能,但能夠和仙尊一重的葉順風打了整整一夜,也算是從今往後在寒州學院留下了千古佳話。


    靈氣濃霧緩緩消失,但最終出現在所有人目光裏的身影,卻讓這些目光瞬間變得震驚失措。


    滿地狼藉的武鬥場內,葉順風滿身血痕地躺在地上,而江龍卻羽翼斷裂地搖搖晃晃站著。


    “葉……葉順風熟了?!”


    葉順風輸了,四周學生也瘋了。


    誰能想到最後是江龍還矗立著?


    按照他們的最開始的推斷,江龍能在葉順風都手底下支撐十分鍾都是奇跡。


    可現在,江龍不僅一次次創造了奇跡,更是打趴了葉順風,站著出現在了所有人麵前。


    這已經不是奇跡,而是神話了!


    “啊,不是吧?葉順風放水了?”方惡狼瞪大眼睛,滿眼不可置信地問道:“不可能啊,仙尊一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給仙者四步啊,這怎麽可能啊!葉順風放水了?”


    白良靜靜望著江龍,轉身對路西法說道:“快去把他們兩個接出來,他們兩個都打虛脫了。”


    放水?


    怎麽可能。


    白良已經看出了一切。


    別看葉順風平日裏不著正調,但骨子裏卻有非常濃厚的傲氣,絕對不可能在爭奪大賽名額地事情上對江龍放水。


    而江龍也不可能徹底打贏葉順風。


    從昨天中午就開始,一直延續到今日清晨的纏鬥就能看出來,葉順風沒有放水,江龍也在全力以赴,所以到最後他們兩個都用盡了全力,都已經力竭到極限。


    隻是或許是知道自己打贏江龍無望,所以一次次到自身極限後,葉順風選擇了擺爛,直接原地躺下。


    因此武鬥場內看起來是江龍贏了。


    其實他們誰都沒贏誰。


    隻是葉順風打累了,實在不想打了。


    “好。”


    路西法快速將江龍和葉順風帶了出來。


    果然江龍在離開武鬥場的那一刻,心裏憋著勁頭消失,就瞬間和葉順風一樣不省人事。


    “他們兩個是真的都想參賽啊。”


    白良目送路西法帶他們離開。


    “走吧。”


    白良隨手清理了狼藉不堪的武鬥場,轉身離開。


    方惡狼跟在白良身邊,還在不可置信地喋喋不休:“是不是葉順風放水了啊?我真的不相信仙尊一重會輸給仙者四步啊……”


    白良熬了好多膏藥,結果江龍和葉順風都像是死人一般動也不動,無奈之下,他隻能親手脫掉兩人的衣服,連底褲都沒有給他們兩個留。


    滑膩的膏藥敷在兩人光溜溜的身體上。


    江龍的身體很嫩,細胳膊細腿,又白又嫩,還莫名其妙透漏著一股子奶香味,如果不是屬實這家夥是個放浪形骸的小混蛋,可能誰都會覺得他是個奶香奶香的小奶狗。


    “可惜了,剛認識他的時候和你一樣,像個倔石頭,沒想到覺醒之後竟然性格大變,變得跟街麵上的混混一樣。”路西法感歎一聲物是人非。


    而葉順風的身體更嫩,或許是因為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關係,他的身體肌肉線條都很順滑,如果把他光溜溜地扔在大街上,恐怕滿大街的姑娘都會春心蕩漾。


    “來吧,幫我一把。”


    白良想要讓路西法幫他把江龍翻個麵。


    結果江龍猛然睜開眼睛,嚇了兩人一大跳。


    “你幹嘛?”


    “你們是在給我療傷?”江龍開心笑道:“哎呦,我皮糙肉厚得像個鐵,放心,我沒啥事。”


    “噢,沒啥事我就再去治治葉順風。”


    “沒事沒事,我來!”


    江龍爬起身,搶過白良手裏的膏藥,拍著胸脯道:“我知道最後是葉順風先不打了,他把參賽資格讓給我,我心裏對他很是感激,所以讓我來給他敷藥,聊表心意吧。”


    “你真沒事?你都力竭了。”


    “真沒事,我壯的跟一頭牛一樣!”


    “那好吧。”


    “放心!”


    江龍嘿嘿一笑,端著膏藥碗就走到了江龍的腦袋麵前。


    方惡狼伸出手掌,滿臉不忍直視道:“要不然你先把褲子穿上吧?”


    因為葉順風是仰躺著的,而江龍卻剛剛站在他腦袋正前方,因此隨著江龍的敷藥動作,葉順風的臉龐經曆著非人的折磨。


    睡夢中的葉順風,隻感覺有根棍子在自己臉上拍來拍去,他迷迷糊糊想要拿掉臉上的棍子,卻被江龍一巴掌拍的更昏死過去。


    “安分點,別亂動!”江龍又轉頭看向方惡狼:“行了,這都有啥看的啊,我不是後背上也有膏藥嗎,穿褲子會把膏藥蹭掉的,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白良的心意?”


    方惡狼不忍直視,捂著臉擺擺手:“他娘的,你慢慢敷藥吧,我在外麵等你們。”


    方惡狼離開房間,古月無道摩挲著胡茬,點評了一句後也慢悠悠地離開了。


    “還不錯,但和我比起來還是遜色不少。”


    白良和路西法早已麵無表情地離開,他們現在隻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江龍這個人。


    這還是曾經那個抱著父母屍體在街道上痛哭的少年嗎?


    半晌過後,江龍終於搖搖晃晃地出來了,隻是仍舊還沒穿褲子。


    “能不能穿上褲子,你那東西搖晃得我眼睛疼。”方惡狼痛苦道。


    江龍堅決搖頭:“不行,我得等身上的膏藥全部吸收以後再穿褲子。”


    砰!


    這時王剛烈推開大門,急匆匆衝進來問道:“他們兩個怎麽樣了?咦?江龍你還站著呢?”


    江龍對著裏屋努努嘴:“嗯,剛才給葉順風敷藥了,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王剛烈聞言不禁讚歎不止,連連對著江龍豎起大拇指:“你今天真的可算是創造了奇跡啊。”


    “仙者四步對戰仙尊一重,竟然還贏了,這簡直就是從古至今都罕見至極的奇跡。”


    “你今天可算是徹底揚名立威,往後在學院裏橫著走,都沒人說你自大驕傲了。”


    江龍擺擺手:“好了主任,別誇我了,要不是到最後葉順風不想繼續纏鬥,我肯定拚不過他的底蘊的,葉順風就是看我久攻不下而道心不穩,急火攻心衝昏了腦袋,再加上體力透支才昏倒的。”


    “好!那麽江龍你就是第五個參賽人了!”


    王剛烈敬佩不已地再次豎起大拇指。


    ……


    葉順風蘇醒的很快,傍晚時分就睜開了眼睛,剛一睜眼就感覺渾身酸痛,無奈之下艱難起身,踉踉蹌蹌走到洗手台前。


    衝著清爽的涼水,葉順風的腦袋才緩緩恢複清醒,他苦笑一聲:“沒想到最終,還是我敗了啊,我這個仙尊不如江龍的仙者,我還算什麽天驕……”


    葉順風鬱悶頹廢地抬起頭,無意識地看向洗漱鏡子,可下一秒看著鏡子裏的滿臉棍狀痕跡的自己,頓時愣在了原地。


    這時葉順風隱隱約約想起了半昏半醒之間,想要伸手拿掉臉上棍子的記憶,更是內心詫異驚疑。


    “我這是怎麽了……”


    葉順風百思不得其解,揉著酸痛的脖子走出房間,剛好看見白良等人正在夜色下的涼亭裏喝茶吹風。


    “醒了?”白良笑著問道。


    而其他人在看到葉順風臉上的棍狀痕跡時,全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葉順風點點頭:“我發現後背上有很多藥汁,看模樣應該是白良你做的吧,我可不覺得方惡狼和古月無道能給我貼心的熬藥。”


    方惡狼頓時不忿:“咋了?你話裏話外埋怨誰呢?我們不夠貼心?那江龍夠貼心都給你敷藥,怎麽還給你臉上留了那麽多……”


    方惡狼忽然自知失言,連忙閉上了嘴,躲過了葉順風詫疑注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荷塘。


    “你繼續說啊!”葉順風撫摸著臉上的痕跡,緊皺眉頭道:“江龍給我敷的藥?那跟我臉上的這些痕跡有什麽關係?你倒是說啊方惡狼!”


    方惡狼不願多說,白良等人也都靜悄悄喝著茶,一言不發。


    “你說不說!”


    “你要是不說,我今天跟你沒完!”


    葉順風一直纏著方惡狼。


    最終方惡狼被逼無奈,隻能用附帶同情的目光看著葉順風,輕聲道:“你真要我說?”


    “說啊!你要急死人?”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怕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因為這個事實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我到現在隻要想起那個畫麵,我就渾身冒雞皮疙瘩,真的難以忘卻啊。”


    “你趕緊說。”


    “好吧我說,你既然知道你是後背抹了藥,那你有沒有發現,你醒來的時候是沒穿衣服的狀況?”


    “我知道啊,可這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葉順風更加迷惑:“不隻是我後背抹了藥,我全身基本都抹了藥,既然要全身治療,那肯定得脫了衣服抹啊,不然藥效會被衣服蹭掉的。”


    江龍豎起大拇指:“沒錯,咱們兩個考慮都一模一樣。”


    方惡狼捂臉:“好吧,既然你知道抹了藥不能穿衣服,那你覺得江龍在給你抹藥的時候,他自己有沒有已經抹了藥?”


    “應該已經抹了吧,畢竟看樣子是他蘇醒的比較早。”


    “好,那你覺得,抹了藥的江龍再給你敷藥的時候,他自己有沒有穿衣服?”


    葉順風瞬間沉默了,神情開始在短短幾秒鍾時間內,從深思,到隱約察覺不對,到緊皺眉頭瞳孔收縮,再到最後懷揣希望看著方惡狼,迅速變化。


    方惡狼歎了口氣:“別這麽看著我,是的,江龍是沒穿衣服給你敷藥的,而且當時你的姿勢是仰躺,他就站在你腦袋正前方,而敷藥的動作肯定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所以你現在知道……你臉上的那些拍打痕跡是怎麽來得了嗎?”


    葉順風:……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正如盛夏夜晚的風,帶著令人躁動的溫度,雖然四周寂靜無聲,但熱浪還是一波波衝擊著心髒與靈魂。


    葉順風現在就是這樣。


    被這個難以接受的消息,衝得頭暈目眩,而後迷迷瞪瞪看向江龍,手指一伸,嘴角蠕動,仿佛內心在醞釀潑天般的話語,但最後吐出嘴邊的話,卻簡單至極。


    “江龍!我甘霖涼啊!”


    ……


    時間繼續流逝,很快就到了百大神爭霸賽的日子。


    王剛烈早早帶著白良等人來到賽場,這裏位居天荒神殿深處,賽場極度豪華,直接動用一塊大陸,光是看麵積估計都比整個藍星還要龐大。


    “豁,這次的地麵用料倒是還可以嘛。”王剛烈用力跺了跺地麵,黑青的地麵竟然毫發無傷,他便不由得感歎:“我記得三百年前,北部百大神殿第一次舉辦學院賽的時候,地麵材料簡直垃圾,一群天驕學生連發力都沒有還發力,整個賽場地麵就崩潰成粉末了,這次的賽場地麵還真的質量好,看樣子應該是昂貴的青鋼黑石。”


    青鋼黑石是起源神殿那邊的石頭,硬度完全可以支撐仙尊級的戰鬥,也是監獄最喜歡的建築材料。


    “豁,我當是誰啊,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寒州學院教導主任,王主任啊?”


    忽然一聲刺耳的話語響起。


    王剛烈緊皺眉頭,看向眼前來人。


    那人身穿一身青色長袍,手裏還裝模作樣拿著扇子,另一隻手拿著一壺清茶,身後跟著五個同樣青色長袍的學生。


    “是青藍神殿的人。”方惡狼低聲在白良耳畔解釋道:“青藍學院的人一直都是這副清高的鳥樣子,恨不得每天出門都穿上一身長袍馬褂,拿著扇子喝著茶,顯得自己有多麽清高一樣。”


    “孫穀子,你想幹什麽?”王剛烈不輕不重道:“打招呼就好好打招呼,少給我陰陽怪氣地在這拽文弄詞。”


    “王剛烈!我叫孫骨增,不叫孫穀子!”


    “哦好,孫骨增,骨質增生你很自豪嗎?”


    “哼,我懶得和你掰扯,這就是你們寒州學院派出來的人?”孫骨增捂著嘴,故作吃驚道:“這不是那誰嗎?哦對,前段時間上了幾個次神殿的新聞頭條的那幾個少年英才嘛?”


    “孫穀子,我再給你說一遍,在老子麵前少陰陽怪氣,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不就是上一屆賽場輸給我們寒州學院,所以心存怨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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