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準珊兒見瑞祥離開,當即要跟著,斛準老爹喝道:“哪也不準去,跟爹回家,咱們斛準家的女兒,不是給他人胡亂作踐的。”


    斛準珊兒急道:“爹,女兒已經是瑞祥的人了,不去那拉家還能去哪?”


    斛準大娘一聽,直接暈了過去,三人手忙腳亂,心亂如麻,斛準淩仕將人抱起飛奔回家,斛準老爹推了一把斛準珊兒,一同回家。


    一所兩進兩出的院落,黑瓦灰牆,飛簷陡峭,顏色嶄新,顯然剛蓋沒多久。當初的舊時景,今日煥然一新,陌生侵襲。


    大廳中擺設一新,楠木浮雕萬事如意紋家具,幾件禦賜的擺件,於廳中格外醒目。


    四人相對無言,各自心中話語萬千,此時卻難以啟口,舌頭似有千斤重,沉的很。


    久久,那拉嬸子道:“你們定是餓壞了吧,我下去給你們做些吃的。”


    瑞祥與阿克占鬆的聲音同時響起:“我不餓(我吃貼餅子)、、、”


    那拉嬸子點點頭下去,那拉大叔取來膏藥、白棉紗帶,給兩人一一上藥,阿克占鬆一臉討好:“那拉大叔,我家那所茅屋大概早塌了,您看我能不能住下啊?”


    那拉大叔:“你隻管在這住下,房間多的是,當成是自己家就是了!”


    瑞祥突然跪下:“爹,兒子不孝,讓你和娘受苦了!”


    那拉大叔別過臉去,收起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道:“你是我們的兒子,是好是壞,都是我們的骨血,何來受苦一說,快起來吧!”


    阿克占鬆扶起瑞祥,暗思他一個外人留下來頗為礙眼,道:“那拉大叔,我累了,能下去休息一會兒嗎?”


    “好,你跟我來!”


    、、、、、、


    臨安府,垂拱殿中,趙構蹙著眉頭,口中無味,胡天明指揮人將未動過幾箸的膳食通通撤下去。


    大宋境內太平,金國安分守己,萬山一帶的悍匪,由大將軍這把殺牛刀親自動手,小菜一碟,無需擔憂。皇上愁什麽呢?


    “傳忠勇公覲見!”


    “是!”


    南進來到是苦悶著一張臉,口氣含著一絲抱怨:“九九霸道,連臣的午休時間都要占用,外麵的太陽很曬人,知道嗎?”


    說罷,也不行禮,直接坐到左首位的椅子上,單手撐著半邊臉,雙眼惺忪。


    趙構略是嫌棄:“見到朕也不行禮了,怎麽朕讓你來還委屈你了?讓那些臣子都來瞧瞧威武的忠勇公是何等模樣?”


    南進:“就是天下人都來看,臣也是這副模樣。留在臨安府好無聊啊,臣想回德州,領兵打仗,才不要看一堆無趣的奏折。”


    趙構:“朕隻說了兩句,你就發這麽多牢騷,留在臨安府,朕輕鬆多了。再者,大宋邊境平靜,你倒是想打仗啊?安的什麽心?”


    南進神情未變:“臣麵對的是臣的九九,並非大宋的皇上,說幾句心裏話不過分吧?”


    趙構:“”


    他將南進的膽子養得越發大了,不過,這種感覺很是舒服,與家人一般,毫無壓力。


    胡天明:“”


    他常年跟在皇上身邊,心髒已經鍛煉得很強硬了,但是每每皇上與忠勇公在一起時,他的心髒總是控製不住的異常,忠勇公總在不斷刷新他的記錄。


    趙構苦口婆心:“你也看見了,朕的生活過得很是苦悶,你總得體諒並幫忙一番吧!你的心也太狹小了些,朕整日整年困在皇宮中,想出去一趟都難,你幾乎走遍了大宋的各個地方,有什麽抱怨的?”


    南進一臉無所謂:“臣那是被逼無奈,走遍各地,也沒心思好好觀賞一番,九九不必嫉妒。”


    趙構:“”


    與南進接觸越多,了解也越多,論嘴皮子功夫,朝中鮮有敵手,他也常常受堵。


    “朕好的很,誰嫉妒了?”


    南進捏捏鼻子:“好大的酸味,胡總管你聞到了嗎?”


    胡天明笑得苦澀:“”


    您和皇上打機鋒,扯上他幹什麽?到時您拍拍屁股走人,他一人麵對皇上的怒火可就慘了。


    “奴才什麽都沒聞到,公爺是否聞錯了?”


    趙構眼中劃過一絲滿意,算胡天明識相,否則等會兒有他受的。


    南進放下手:“好吧,算是本公爺問錯了人,滿殿都是九九的人,當然要向著九九說話了,誰讓我是一個外人呢!”


    趙構飛過來一個眼刀,胡天明:“”


    他招誰惹誰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說什麽錯什麽,能給一條活路嗎?夾在中間想遁地。


    “看公爺說錯了不是,您和皇上才是一家,奴才和其他人才是外人呢!”


    見胡天明帶著祈求的目光,後看向趙構,南進笑道:“滿殿的人,自然也包括臣!”


    趙構的臉如化開濃雲的藍天,舒心暢快,“瞧把這老貨給嚇的,什麽話都叫你說了,以後說話注意些分寸。”


    胡天明:“”


    他是讓誰給嚇的?皇上能放過他嗎?


    公爺別再接話題了!


    南進欣然受教:“九九說的是,以後跟在九九身邊,臣也多學著些,省得嚇到無辜之人。”


    胡天明暗樂,公爺揶揄人不償命,皇上應該體會到他被冤枉的滋味了吧!皇上不算是冤枉,是理所當然。


    趙構揮了一下手,胡天明等人魚貫而退,正題來了,南進正然端坐,麵容嚴肅。


    趙構歎了口氣:“朕知曉將你留在臨安府是委屈你了,再等等,朕便放你回去。”


    南進展顏一笑,立即起來謝恩:“九九一言九鼎,多謝九九!”


    趙構:“一說離開,心情立即好了,可見是多想離開朕,離開臨安府!”


    南進一變:“為大宋守衛疆土是臣的責任,u看書 ww.uukashu誰讓九九是大宋的皇上呢!”


    趙構哭笑不得:“若是大宋易主,你還打算撂挑子?”


    南進:“誰敢易大宋的主,臣就打誰!九九說錯話了吧,九九英明神武,任賢為親,天下一統,豈會易主!”


    趙構心裏升起一股熱流,悄悄散去,“你這話歧義,朕怎麽就錯了?”


    南進起身:“好,是臣說錯了行吧!留在臨安府就這一點不好,說話要時刻小心注意,不然讓人抓住,一點小事都會變成捅破天的大事,可煩人了!”


    趙構:“朕給你一個特權,許你痛快說話,隻是中間的一個量尺,你可要把握清楚了!”


    南進笑得一臉討好:“多謝九九!!”


    難為九哥對她倒是有一點點的真心,會維持多久呢?


    兩人胡天海北了一陣,南進見趙構麵露愁容,問道:“九九可有了什麽難事?憋在心中易生鬱結,當即發泄出來最好。”


    趙構:“”


    平時的聰明勁哪去了?現在才看出他的愁容,他早愁了好嗎!


    “朕昨夜坐了一個夢,堂階的一株萱草雨露充沛,仍是欲枯,形容憔悴,朕看著難受,施肥澆水也沒什麽用處。你見識多,給朕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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