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你任何報答,隻一個要求,好好活著。


    嶽祺澤故作輕鬆:“你的小命都是我的,在沒報答大恩之前死了,我才是得不償失,可記住了?”


    淚意似有泛濫之勢,南進低下頭掩藏,後俏皮道:“三哥的話,我記住了!南進的命就是三哥的,以後萬不敢擅自做主。”


    嶽祺澤臉上稍正:“如此最好,你時刻謹記。若敢擅自做主,上碧落下黃泉,我也不會放過你!”


    南進驚了一下,上碧落下黃泉,似是情人之間的生死相許,不離不棄。


    嶽祺澤是不是亂用詞語了?


    算了,說出來他該不好意思了。反正他想說的就是往嚴重裏去,自己記住了。


    南進的命,自己也很珍惜。


    “三哥,我記住了!”


    “吃早飯,過後我和你一起去營中。”


    此後兩天,南進也曾單獨外出過,後麵自有人跟著,想要抓住蟄伏的毒蛇。


    奈何他們再也沒有出現過,人間蒸發。


    氣的南進捶胸頓足,他們不會知道計劃,也不可能是真的走了吧!


    有嶽祺澤全力相助,身上的疤痕漸漸脫落,露出粉嫩嫩的新肉,癢的厲害,還好有藥膏。


    不然刀痕上再添抓痕,沒法看了!


    房中燒著紅泥小火爐,燉著小銅鍋,傳出陣陣魚香味。


    嶽祺澤對他實在太好,所收的俸例都搬到這兒來了。


    上好的銀霜碳、新米、細棉布、補藥補品等,房間裏多了一個櫥櫃和一張長條案。


    得知傷口發癢,嶽祺澤每隔兩日便會讓嶽明悄悄送來黑魚或是鴿子,最近養胖不少。


    嶽祺澤的好,他無以回報!


    南進坐與爐前,拿著秘笈在看。


    其上的刀法配合己身的內功,竟有相輔相成之意。


    刀法樣式多變,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迅疾起來,別人很難從中找到破綻。


    南進抬頭,見到牆上掛著的手刀,放下秘笈走了過去。


    熟悉的刀鞘裏裝的再不是一把普通的手刀。


    刀抽出,光華銀亮,周身散發著逼人鋒利的寒氣。


    南進手拿發絲對著刀刃輕輕一吹,發絲立斷。


    此刀由精鐵所造,名家所出,硬度是普通手刀的數倍,久不起鏽。


    嶽祺澤統共兩把,一把竟送給了他,誰也不知道。


    嶽祺澤對他的好無微不至、低調深沉,南進心中感動無比。


    沒有比嶽祺澤更好的人了!


    南進在副統製府養傷期間,營中眾人皆知。


    以前曾有傳言南營指揮使極得嶽副統製大人青眼,有這一事,眾人也沒多想,更加證實了真相而已。


    從此眾人的小本本上隆重記下一筆,南營指揮使有嶽副統製大人撐腰,為營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快看啊,是統製大人來了!”


    “打下徐州府後,統製大人再未來過軍營,你別是看花了眼吧!”


    “沒錯,就是統製大人。我這雙火眼金睛,何時認錯過啊!”


    “對,比咱們的大狼犬還要厲害幾分。”


    眾人一起哄笑,“胡說,大狼犬最厲害的是鼻子,不是眼睛。”


    “哈哈哈、、、”


    “你是說你連大狼犬都不如了!”


    “你、、、你們、、、氣死人了!”


    “都在笑什麽?統製大人來巡視,還不趕緊集合去,等著挨打啊!動作麻利點!”


    無緣無故,統製大人來巡視幹什麽?


    說句心裏話,統製大人來不來又有什麽關係呢?


    統製大人到場,全軍所有未站崗人員必須一律到場。


    走在整齊的隊列前,王統製一身緋色戎裝,格外耀眼。


    嶽副統製大人雖也是差不多的裝束,可看見親切的很,早習慣了!


    統製大人身邊的小兵是誰?長得好生俊俏啊,隻南營指揮使大人有的一拚了!


    王統製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士兵們,心底生出一股淡淡的傷心不舍。


    嚴格的說,他們是與他一起成長起來的。


    他因他們自信強大!


    臨走不來看一眼,怎能安心離去?他們忘記自己,太不應該了!


    他王碩永遠都是他們的統製大人,嶽祺澤也代替不得。


    他們,包括嶽祺澤在內,必須在他的光澤中生存。


    若不是為了安全起見,他是不可能放下他們,就此輕身離去的。


    阿清一身普通戎裝跟在王統製身後,走到今天,身不由己。


    王統製喜歡她,同樣喜歡活著。


    她的意見、她的喜怒在離去這件事上,蒼白的立不住腳。


    今日的模樣,離去是十拿九穩了,隻差一個確定時間。


    她該何去何從,沒有人逼她和逼她們,一切都是自發而成。


    不需要報酬,隻


    憑一腔憤怒的熱血,做力所能及之事。


    隨王統製離開徐州府,與她的目的相悖而馳。


    哪怕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奢侈大房,那又怎麽樣?


    它們平息不了她心裏的憤恨,對金人滔天撲地的憤恨。


    不能走!


    嶽祺澤的心情很沉重,統製大人留在徐州府內,不會有任何危險,他怎麽不明白呢?


    大戰在即,隊伍分離,對站金軍的精銳便少了一成把握。


    統製大人沒有明說,聖旨沒有下達,他也不能敞開勸說,豈不是平白招惹懷疑。


    南進所在的營靠後,他人矮,被前麵的士兵擋了個嚴嚴實實。


    從縫隙中看,王統製沒有一點能比得上嶽祺澤。


    嶽祺澤的臉色怎麽回事?匆匆一瞥,也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且是非常不好。


    最近大家訓練的積極性很高,完全不用人鞭策,便紛紛往前跑。


    有什麽特殊原因嗎?


    嶽祺澤出現在校場上的次數增多,公訓中排兵布陣的次數增多,他臉上的沉重度增厚。uu看書 .ukshu


    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可又有些不明。


    便是有,為何全軍的人都知道,他被蒙在鼓裏呢?


    該不是嶽祺澤故意隱瞞不告的吧!


    王統製站於高台之上,激昂道:“你們都是大宋的好兒郎,守衛徐州府,守衛大宋的國土。是你們每個人身上的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


    “我相信你們能做到!打下金軍固若金湯的徐州府便是一個強而有力的證明。”


    “你們都好樣兒的!人最重要的是勿要忘本,大宋安在,才會有你們的安在。”


    剩下的話出來,有造反之嫌。好好的,怎麽說到這兒了?


    王統製眼角抽了幾下:“總之你們記住我的話,誓死扞衛我們的大宋,不讓敵人前進分毫!不負大宋好兒郎的美名。”


    “誓死扞衛大宋!誓死扞衛大宋!”


    軍營中的帥營,是為最大。


    中午時分,王統製宴請營指揮使以上官員,共用最後的午飯,增進感情。


    王統製臉上親和的笑意,讓一眾將領如沐春風。


    統製大人對我笑了,是不是我最近表現優異,引起統製大人的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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