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看著嶽祺澤,心裏酸澀不明。


    他是個傻子嗎?


    她都那麽明顯,就差宣諸於口了!


    他是故意不明白,還是真不明白?


    來到這裏才知,民間所傳不實。


    什麽王統製運籌千裏,百戰百勝,根本是屁話,通通都是假的。


    真正的勝仗因素隻有一個——除了嶽祺澤,再無二人!


    她費盡心機來到王統製身邊,不就是為了借他的手報仇嗎?


    可恨是個酒囊飯袋!


    還好他的官職較大,不然,她非得吐血不可。


    王統製向大家舉杯:“好好,都坐下!今晚容放肆一次,大家繼續喝酒!”


    “多謝大人!”


    嶽祺澤惦念南進,隻想早些脫身。


    誰知剛要開口告辭,薑雲升站起行拱手禮。


    “嶽副統製大人貴人事忙,連屬、、、屬下當麵說的話都不願意答複了,屬下好生傷心啊!”


    嶽祺澤,你升了官便目中無人!一經說開,看你的好人形象怎麽維持?


    可在座的誰都不是傻子,薑雲升這屬下二字說的是不情不願,傷心更是麵子情都沒有。


    他剛打了勝仗,也不至於把尾巴翹上天吧!


    王統製喝高了,不用喝醒酒湯,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樂得看他們爭鬥。


    他們和氣了,自己這個統製該不好辦了!


    嶽祺澤雷打不動,問:“不知錯過了什麽精彩演出,讓薑軍都指揮使為我可惜?”


    這就是了,原先的你、我,現在變成了屬下、大人,他娘的難受啊!


    “皇上念及臣等辛苦,特旨宮裏的舞姬帶來最新樂舞《梁州曲舞》,供我等一觀。”


    “嶽副統製大人剛好那會兒出去,不合適吧!”


    “是否有對皇上不敬之嫌?”


    薑雲升的話聲不大不小,在座的人人聽見。


    宴廳行樂靜止,落針可聞。


    大家瞅瞅神情難掩激動的薑雲升,或是神情自若的嶽祺澤。


    薑雲升出去一趟,不會是吃錯了什麽吧!


    全軍上下有十二個軍都指揮使,他們心裏未必沒有不平。


    可事已至此,再多的抱怨也更改不得,且是當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明麵怨懟!


    平時是真沒看出來,薑雲升是這麽一個陰險愚鈍的人。


    得罪了剛剛新上任的副統製大人,他能得到什麽好處?


    看戲吧!


    嶽祺澤向臨安府方向拜了拜:“思陵朝,掖庭有菊夫人者,善歌舞,妙音律,為仙韶院之冠。”


    “皇上把宮中最好的樂舞賜至臣等麵前,是臣等的福氣,又是榮幸!臣豈敢有不敬之心!”


    凡事當官的人,胸有點墨,就是沒有也要逼著有。


    這首詞有些陌生,可意思是明白的。


    嶽祺澤連創作舞曲的人都說出來了,誰敢說嶽祺澤沒有觀舞?


    誰又有敢說嶽祺澤對皇上不敬?


    薑雲升如遭雷劈,他嶽祺澤是怎麽知道的?


    這首詞是宮裏都管王謹之特作《菊花新曲破》,用以稱讚此創作、領舞之人技藝高超。


    隻在金陵流傳了幾個月,他嶽祺澤是從哪得知的?


    從王統製那,不可能吧!他有功夫玩兒美人倒是真的。


    薑雲升有些糊塗了!


    “嶽副統製大人真是目達耳通,該不會升職的消息早早便得知了吧!”


    可以後悔嗎?


    話不是他說的!


    薑雲升麵對眾人挺了挺胸膛,沒錯。


    錯,也不能認。


    薑雲升第一個問題認真起來也無傷大雅,這第二個可就難說了!


    他什麽意思?


    是說嶽祺澤此次升官,是臨安府有人走了私道?


    他有臨安府的最新消息,自然不奇怪。


    不管怎麽樣,嶽祺澤的官職是為皇上親封。


    薑雲升趁胡天明在此找茬,便不是嶽祺澤一個人的事了,皇上的臉麵也無光啊!


    大家再次認定,薑雲升此次出去吃錯了什麽。


    皇上要是在這,定會怒吼:朕的聖旨剛剛下達,你就跳出來質疑,明晃晃的打臉啊!


    你活的不耐煩了!


    南進別是等急又亂走了,薑雲升並非魯莽之徒,真是吃錯藥了!


    嶽祺澤行拱手禮:“統製大人,薑軍都指揮使的問題,屬下無知,無言以對。”


    “胡少監對此應該很是熟悉,不如請他來一趟吧!”


    薑雲升險些站不住,請他來,你還不如去找皇上問一句呢!


    內侍們的脾氣最為陰晴不定,最為記仇!


    他都說水土不服了,那就是真不舒服。


    現在不去看望一二,都說不過去,還敢去找麻煩,是嫌以後升官升的勤吧!


    王統製


    暗自腹誹,他一個堂堂統製,對嶽祺澤都束手無策。


    薑雲升,你一個小將領也敢出手。


    真是不嫌紮手,愚不可及。


    竟還帶累自己,哼!


    質疑皇上的旨意,找胡少監作證,都活不耐煩了!


    火都燒到自己這了,再看下去該燒身上了!


    王統製臉色一正:“薑雲升,你好大的膽子!皇上英明果斷,也是你能隨便質疑的?該當何罪?”


    薑雲升的腸子悔青了,喝酒誤事誤人啊!


    他真不是有意的,純屬嘴賤啊!


    薑雲升站起來,絆翻了紅木浮雕雲紋長幾,酒菜果子撒了一地。


    他踉蹌出列,跪在地上。


    “統製大人,屬下打敗了金兵,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請統製大人恕罪!”


    現在裝喝醉是不是太晚了?厚顏無恥發揮到了極點!


    還敢提功勞,是要挾啊!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是當給傻子看戲呐,隻圖個熱鬧!


    你才最傻呢!


    一個方臉的青年將領站起來行拱手禮:“統製大人,都說酒後吐真言,薑軍都指揮使身為大宋將領,不僅敢對上司心存不滿,且對皇上不敬,對聖旨質疑。”


    “若是輕拿輕放,u看書 .uukanshu.c 傳出去恐有不妥!”


    王統製本想小懲大誡一番,也算都有個交代。


    可是,楊猛的話不得不引起重視。


    看著一個個恭敬不迭的,其實各懷心思吧!


    薑雲升的話若是被有心人傳到金陵,甚至皇上的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你的手下連皇上都敢不敬,你這個領頭上司更不用多說了!


    那些禦史慣會捕風捉影,一點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能掰扯出造反擁兵自重的謀反大事。


    皇家對此最為敏感,哪怕事後查出虛驚一場,心裏也不會當成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也別想往上爬了,整個家族都別想有個好!


    一會出神,王統製的思緒便飛到了天邊,驚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七七八八。


    看著薑雲升的目光越發不善。


    薑雲升從楊猛的話開始,脊背一直僵硬動彈不得。


    大好一個局麵,怎麽會到了危如累卵的境地?


    他就是頭腦發昏,也不該說出這些氣話不是。


    功勞還沒報上去,現在提都不敢提了!


    提了,隻怕會惹禍上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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