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府,四座城門樓,禮炮齊鳴,響聲震天,更添年味。


    白鑫明一身戎裝,煥然一新。禮賢下士,與昨夜狠厲之人判若兩人。


    南城門樓上的金兵激動難掩,白將軍身為徐州府最高長官,每年新年初一這一天,都會擇一地慰問。


    機會難得!


    今年來了南城門樓,怎能不激動?


    眾星拱辰。


    白鑫明此人有任免正五品以下官員的權利,有直達天聽的能力,徐州府內,莫敢不從。


    仆敬兄弟如門神守護在旁,生人勿進。眾官白眼,難不成他們會害了將軍大人不成?


    可也隻敢腹誹,他們是將軍大人的心腹。得罪他們,上眼藥是分分鍾的事啊!


    白鑫明忍著聒噪,站在女牆內,望著城內熱鬧的街道。也許那個小賊,就隱匿在這茫茫的人群中。


    可恨,拿他無法。除了那一雙放光的眼睛,別無印象!


    先生說的不錯,大金需要的是有奉獻有生氣的州府。一座死府,毫無意義。


    隻願是多想了,他隻是一個貪財的小賊。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多,不得不深思!


    徐州知府奉承道:“徐州府在將軍大人的治理下,一派欣欣向榮、蒸蒸日上,實為我等下屬之幸事。”


    “將軍大人有曠世之才,治理好徐州為牛鼎烹雞。有將軍大人在,我等可以高枕無憂矣!”


    “此話有理,能在將軍大人手下做事,是我等之福,是徐州府之福,多謝將軍大人!”


    放在平時,白鑫明還有心情與他們敷衍兩句。現今,一說話噴火,好形象要毀了嗎?


    仆敬察軒身為心腹,怎會不了解自家將軍的煩惱?


    “各位大人,今日將軍府請了城裏最好的戲班子,到時請各位大人大駕光臨!”


    今日將軍大人不在狀態,讓人下不來台啊!


    生氣不可能吧,沒看見正賞城下的景嗎?


    好在大跟班放話了,與將軍大人同樂,還求找不到拍馬的機會?


    話說回來,年年初一的景是一樣的,就今年特殊精彩?


    眾官一看,都是些個泥腿子的玩意,看著礙眼。


    等等,將軍大人的換口味了?


    身為一等追隨者,將軍大人的口味就是臭的不能再臭,那也必須是香的。


    年後,民間班子一時受到熱捧,賺了滿缽,就不提了!


    瑞祥站在白鑫明的左後方,一雙眼睛崇拜熱切的望著他,雖隻能看見一隻肥厚的耳朵,也知足了!


    總有一天,我也會,我也能。


    城下,一眼便可以看到城門樓上一身緋色戎裝的白鑫明。


    如果有可能,那一晚就該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可是殺了他,與大事無益,反而會打草驚蛇。


    感覺嶽祺澤有一瞬間僵硬,南進納悶,奪過他手裏的糖人。


    “三哥,這糖人還是由我拿著吧!”沒看到別人都在看你笑你嗎?


    “送人吧!”


    南進二話不說跑旁邊把糖人送給兩個孩子,收獲了兩個無邪的笑臉。


    一夜時間,南城門的血跡便被鞭炮屑粉飾幹淨。


    學會粉飾太平,長進不少啊!


    “是你,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人大步跑來!


    南進覺得有人襲向自己,本能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啊、、、你、、、”不敢想一見麵就打他啊,是不是打錯人了?


    男子抬起頭的一刹那,南進知道踹錯人了。“是你?武成竹?”


    嶽祺澤見兩人認識,便放下戒備。


    周圍人被嚇了一跳,經過昨日的事情,對打鬥本能的害怕,紛紛避開,差點發生擁擠踩踏。


    果然認錯人了,他竟記得自己的名字,這一腳挨得真值。


    “大家不要怕,他是我兄弟,這是我們獨有的見麵方式,他人可好了!”


    大家鬆了口氣,大年上就該和和氣氣熱熱鬧鬧的,別找晦氣。否則,這一年都甭想有好日子過了。


    仆敬察亭對城下看的仔細,在自己的地盤,不能再出任何亂子,當眾被打臉了!


    那一堆人是怎麽回事?跑什麽?


    把一切動亂都扼殺在腹中,該死的。


    他走到瑞祥身邊:“帶人下去看看,但凡鬧事的人立即下大牢。”


    大好時機,他當然不會支開嫡係。瑞祥看不出任何不滿:“是!”


    阿克占鬆對瑞祥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有接近將軍大人的機會,他怎麽想離開呢!


    “仆敬猛安大人,下麵沒人鬧事啊!”


    仆敬察亭瞪了他一眼,“我剛才看見的,還能有假?你、、、”


    城下一片熱鬧,確實沒人鬧事,那剛才是怎麽回事?


    仆敬察亭惱羞成怒!


    瑞祥躬身道:“大人心細如塵,剛才確實有動亂的跡象。多虧大人防患未然,才


    使得動亂消弭。”


    仆敬察亭依然繃著臉,眼裏不見絲毫惱意,傲嬌的走了!


    溜須的人多了,你是誰啊?


    阿克占鬆對著背影做了個鬼臉,被瑞祥一瞪,委屈了!我還不是為了你!


    今時相逢不相識,他日後悔又莫及。


    城下。


    “你為什麽要打我?”


    一個七尺漢子淚眼蒙蒙的,感覺有點怪。


    怎麽會遇到他呢?此人底細不明,焉知不會有什麽企圖。“行為鬼鬼祟祟,不打你打誰?”


    武成竹認慫,他是興奮了些。恩人不好記,可他還是能認出來的,沒想嚇到他老人家了!


    “好吧,是我錯了!”


    他態度轉變太快,南進細看了他一眼,確定是他本人沒錯。“你來遊街?”


    “當然不是了,我是來找你的。”運氣太好了!


    見南進眼神不善,又道:“我和你是一樣的人,不可能對你不利的。”


    “閉嘴!”說他蠢還真蠢,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是閑命長了!


    嶽祺澤趴在南進耳朵上:“他是誰?”


    “此人曾在城門口鬧過事!”


    嶽祺澤撫了一下發癢的耳朵,奇怪,兩人吃的是同樣的食物,怎麽就他氣味好聞?


    “此地不宜,有什麽話到那裏去說。”


    “三哥,此人有我應對便好。”


    嶽祺澤知道南進的意思,無非是擔心他的身份。“我在巷口等你!有事,不用自己擔著!”


    “多謝三哥!”


    穿過街道,兩人往旁邊的巷子裏走去。南進道:“說吧,你找我什麽事?”


    在南進的注視下,武成竹不由手足無措。“就是為了跟你說謝謝,還有、、、我不蠢!”


    “你不蠢就不會在大街上說那些話了,還有一點,你不用跟我說謝謝!”那錢也不是他的!


    他不願意見到自己嗎?


    “那怎麽行?你給我那麽多銀子,又救了我的命,一定要謝的。恩人認為我蠢,我不在意的。”


    “謝過便走吧!”


    武成竹抓耳撓腮:“等等,銀子讓我用了,暫時還不了。過些時日再還給你好不好?”


    “你放心,這銀子給你就沒打算要回來,不用還!”


    “不,我會還給你的,一定要還的。”欠債不還,他成什麽人了?


    嶽祺澤還在外麵等著,南進不想多言。說到那些銀錢,便有愧疚。


    這次出來,u看書 .uuknshu未帶銀錢,所有支出,皆由嶽祺澤負責。


    在心裏無數次安慰自己,銀錢自來處來,自去處去,不用愧疚。可是,作用不大。


    “不用還!沒什麽事,便回去吧!”


    “我武成竹從不喜歡欠別人的,如果你看得起我,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說,上刀山下火海,我武成竹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這人氣場全變,之前是裝的?不像作偽啊!


    “你住在哪裏?”


    “城西榆樹胡同!”


    “我現在沒有要你幫忙的地方,以後有需要自然會去找你!”


    “告辭!”武成竹抱拳離去,出了巷子,一腳踩滑,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捂住嘴,驚慌的往後看了看,還好恩人沒看見,拍拍屁股跑了!


    南進滿是笑意出來,嶽祺澤盯著他的背影:“此人可靠?”


    南進把當日的情景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要不咱們跟上去看看?”


    嶽祺澤眼神深邃:“這事你不用管!走吧!”


    “我聽三哥的!”


    被武成竹一攪合,兩人也沒再逛下去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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