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先生?楚醉呆滯的看著那個醫生模樣的男人,依然滿臉迷茫.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趙秘書跟助理滿眼感激的道謝,另一邊小周在幫醫生護士摘除楚醉身體四周的一些已經用不到的儀器。(.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楚總,你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就一定要說!你真的是撿回了一條命,真是蒼天保佑啊!”


    趙秘書又附在床邊滿臉心疼的看著麵色幾乎透明的楚醉,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胸前的刀口疼嗎?你當時肺部吸入了太多的毒煙,大夫給你動了手術,刀口雖然不是很大,但畢竟在胸口,你呼吸的時候會不會扯到傷口?要是痛就一定要說出來,我叫醫生幫幫你,你別自己忍著,啊!”


    楚醉迷糊的輕輕點了一下頭,趙秘書頓時欣慰的俯在床邊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累。


    “我居然沒死……”楚醉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的幾乎聽不清,連她自己也被自己這公鴨一般的嗓子嚇的連忙閉上嘴,一臉見鬼了似的抿著嘴角瞪著轉過身來對她笑的護士。


    笑什麽?不就是被煙熏壞了嗓子嗎?再養一段時間怎麽也能好了,有什麽好笑的?


    楚醉在心裏咒罵著,表麵上一副平靜的樣子,同時收回了目光檬。


    剛剛那個在看著她笑的護士看出來她有些不好意思,不禁笑道:“楚小姐,你呼吸管道受損,一定要好好修養,不然以後都會啞啞的,沒法去ktv了喲!”


    “不過楚小姐,你真是命大,也幸虧了你先生沒等火被撲滅就衝進去將你救了出來,不然你現在真的沒命了呢!人家都說啊,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可你先生對你真是好,為了救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衝進那麽危險的火場裏救你出來,連他自己都被砸傷了,卻把你毫發無傷的抱上了我們的救護車,你真是幸福!”


    楚醉這才又正視那個護士,露出嘶啞又微弱的聲音,帶著幾分疑問:“我的先生?”


    剛剛他就聽那個男醫生說到她的先生,她什麽時候嫁人了?哪裏來的先生?


    正滿眼疑問著,何彥沉的身影在病房門前步入,映進楚醉眼裏,她立時收回滿是疑問的目光,臉色僵的白的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貌似有些不善的臉色。


    “這不,你先生又來照顧你了,他可連續照顧你好幾天了呢,不眠不休的,楚小姐,你可真是讓咱們醫院裏的一群女孩子都心碎死了,何先生這麽迷人又這麽疼老婆,真讓人嫉妒。”說著,那小護士咬咬唇,含羞帶怯的瞥了那道身影一眼,又用著羨慕嫉妒恨的複雜眼神瞄了呆滯的楚醉一眼,轉身走出了病房。


    見何彥沉走過來,楚醉立時滿眼戒備的盯著他,悄悄抬起手揪住身上的被子。


    結果他站在床邊默然看了看她,不言不語,不怒不笑,眼神似平靜又似波濤洶湧,居高臨下的垂眸睥睨著她,仿佛要將她看出一個窟窿,帶著幾分讓人駭然的犀利。


    “那個……我出去接些熱水。”趙秘書雖然不知兩人的關係,但畢竟見多了世麵,跟助理和小周眨了眨眼。


    “啊,那咱們去把水果洗一洗,切成小塊看看楚總能不能吃進去。”小周跟助理也連忙抱起果盤跟著趙秘書往外衝,不出半分鍾,幾個皆十分自覺的出了病房,又恰到好處的輕輕關上了門。


    病房裏頃刻安靜的讓人有些驚懼,仿佛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楚醉在他莫名的目光下被注視的有些尷尬,不禁屏住呼吸,藏在被子下麵的手悄悄揪住雪白的被子一角。


    何彥沉看著她那一副謹慎的又似乎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的模樣,微微眯起雙眸,募地扔下一句:“說吧。”


    楚醉本以為他想說什麽,結果被這不明不白的兩個字弄的一陣愣神,啞啞的扯著公鴨嗓子微弱的小聲問:“說什麽?”


    結果他老人家轉手將床邊一把椅子往身後一拽,穩穩的坐了下去,氣定神閑歪頭看著她,看起來也不知道是心情極差,還是心情極好,總之,楚醉看的有些發懵。


    見他挑眉睨著自己,仿佛是在說“你明知故問”的表情,楚醉咬了咬下唇,好半天,才知道他是在等她說什麽,隻好十分誠懇的沙啞的擠出兩個字:“謝……謝……”


    何彥沉麵色一沉,不冷不熱的掃她一眼:“謝什麽?”


    楚醉看看他,覺得他莫名奇妙,就算是救了她,想要她道謝也不能在她現在這種剛剛“複活”的狀態下就讓她把話全說完啊,她現在這麽虛弱,他看不到嗎看不到嗎?


    她憋了憋,又硬生生的憋出幾個字兒來:“謝謝……你救……了我……”


    隨即她就看見他眉心打了個結,似乎對她簡單的道謝極為不滿。


    楚醉登時瞪著他,扯著公鴨嗓子用著自以為比較用力比較大的聲音喊:“雖然知恩圖報是中華民族的良好美德,可你也得看在我剛從鬼門關逃出來的份兒上等幾天,等我出院了,我一定對你千恩萬謝,過往的事我盡量不再去計較,不再和你針鋒相對了還不行嗎?”


    吼完,她就覺得全力的力氣都奉獻給剛剛明明用盡了力氣卻還是“弱弱”的嗓音下了,最後隻好幹瞪著眼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你謝謝我?”終於,他笑意加深,眼中染著十足的好心情:“我是要你把在電話裏沒有說完的話……現在當著我的麵,說下去。”


    楚醉驚駭的杏眼圓睜,有氣無力的啞聲低叫:“什麽話?什麽沒說完的話?”


    “你確定需要我重複一遍?”


    他笑意盎然的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絲質襯衫帶著風塵仆仆的味道,可見他昨夜一夜沒睡,早上就趕來了醫院,可楚醉感覺他似乎哪裏和前一陣子不太一樣了,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隻能謹慎的瞪著他。


    “我不記得自己有給你打過什麽電話,就算真的有打過,那有可能也是神智不清,我隻是有些需要交代的事,我隻是不放心我女兒,我根本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哪裏有什麽沒說完的話,又、又或許是我按錯了號碼……”楚醉越說,聲音越低弱,直到幾不可聞,直到在他逼人的目光下漸漸閉上了嘴,徑自懊惱的蹙起秀眉。他嘴角慣常的勾起弧線:“真是越來越倔強的性子。”.


    “被囚在一片火海裏麵對生死一線,卻打一通電話過來要我好好的,楚醉,你還真是非一般的‘善良’!”


    最後那兩個字的“褒義”形容詞是被他咬著牙才念了出來,足見他究竟有多痛恨她那一刹那的自我放棄。


    楚醉思緒正飄忽在那日濃煙滾滾的電梯裏,聽到他這明顯反罵自己的話,不由的略為慌張的轉眼瞟著他:“你肯定是記錯了,我怎麽可能會說這種話!”


    他倒是收放自如的坐在床邊,雙臂環胸,冷眸掃了她一眼:“也許真的是我記錯了,像你楚醉這麽恨我恨的牙癢癢,如你所說,沒有拿槍崩了我算是留了情麵,怎麽可能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楚醉啞口無言的幹瞪眼。


    他卻旋眸凝著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彷徨:“在謊言的規則裏,是不是應該有這樣一條?在說謊時一定要正視對方的眼睛。”


    楚醉有些尷尬的微微轉過頭去,將目光自他身上抽離,閉上眼,疲乏的隻想再次睡去。


    許久,身後都再無聲音,楚醉本是身體沒什麽力氣,一醒來就麵臨一堆措手不及,實在有些無力麵對,可身後雖然安靜卻仍讓她無法安心入眠,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永遠都不可能真的隻是空氣。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小心的悄悄轉回頭,卻見何彥沉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楚醉失神的看著他在睡著後才隱約露出的疲憊之色,平日光滑的下顎四邊周圍長了些許青色的胡髭,安靜閉合的雙眼,密長的叫女人都嫉妒的睫毛安靜的貼合在眼下,高挺的鼻梁如遠山林立,薄唇輕抿,顎骨下蜜色偏白的皮膚在襯衫微敞的領口露出些許,在她這邊的角度透過領口能看見那種男人特有的比女人更性感的鎖骨,胸口隨著平穩的呼吸一點一點微微起伏,他似乎並沒有想睡,卻在不經意見就這樣不小心睡了過去。


    他是有多累?在一時放鬆的當口就這樣睡著了。


    楚醉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幾天,之前那個護士說他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的照顧她,那又究竟是連續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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