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雖然薄薄的窗簾沒有拉開,但感覺得到,今天是個陰天,空氣裏帶著幾份潮意,怕是要下雨。一場秋雨一場涼,這場雨之後,就要進入冬季了。


    時間過的好快,轉眼,回來已過半年了!


    袁遠動了動,縮了縮身子,昨天的事情些許想起來一些,可一起身,卻發現身上穿著她最喜歡的珍珠棉質短款睡衣,上身是短袖,下.身是及膝的中褲。懶


    袁遠咧嘴一笑,喬雪這丫頭還真懂事,連換個衣服都這麽貼心。


    廚房裏有煮過雞蛋的香味,鍋裏半鍋溫水,煮好的豆漿和煮好的荷包蛋都坐在溫水裏,端出來,還熱熱的。


    豆漿發紅,帶著甜味,顯然裏麵加過紅糖了,荷包蛋白白嫩嫩的,很軟,口感相當的好,顯然都不是平姨的手藝。而喬雪……什麽時候她有這麽好的手藝了。


    剛進科室,就被喬雪堵上來八卦。


    “昨晚睡得怎麽樣?”


    “睡覺而已,什麽怎麽樣。”袁遠換衣服。


    “當然是你的竹馬哥哥啦,他沒告訴你醉貓的味道如何?”喬雪朝她擠眉弄眼。


    袁遠正在扣扣子的手停頓了一下:“什麽意思?”


    喬雪看她在賣關子,雙手往衣袋裏一插,一撇嘴,轉身走了:“連這點信任都沒有。”蟲


    袁遠還想拉住喬雪問個明白,才一轉身,看到廖峰正好與喬雪錯肩進來。


    袁遠跟著一年一度的聯合下鄉會診隊進了牛窩山。在山清水秀的大山裏整整窩了一個星期,手機關機,沒有跟任何人聯係。


    下鄉的工作緊張而又忙碌,最主要的是因為距離,可以讓她暫時忘記心頭的痛。廖峰是個很懂她心意的助手,什麽事都替她安排的麵麵俱到。


    一星期後,打頭陣的醫療隊已回來,袁遠愣是賴在大山裏,又拖了一天。廖峰親自己開車接她回來,同時將已關了數天的手機交給她。


    剛剛開機手,短信就一個接一個的發過來,幾乎令她的手指應接不暇,全都是一個名稱:孟欣辰發來的。“小狼崽子,趕快給我開機,趕快聯係我,要不然我把你的狼窩端了……”等等等等諸如此類帶著濃濃關心的威脅。


    平白消失了一個星期,孟欣辰快崩潰了。


    可是她最想看到的那個號碼,卻沒有任何信息。


    “這幾天,有沒有人找過我?”手指翻看著手機,聲音低低的問。


    廖峰象早就知道她想問什麽:“孟上校來過,我沒告訴她你的行程。不過依他的手段,要查到應該不是問題。”


    的確,憑孟逸辰現在的手段,查一個人的行蹤根本不是問題,可問題是他什麽反應也沒有。


    驀地,心底有種濃濃的失落。


    廖峰從後視鏡裏掃了一眼,後坐上的袁遠,手指雖然還在手機上撥弄著,但心思卻已遊離。(.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下午下鄉的醫護人員要做下鄉總結,你看……”


    “我參加。”把手機裏全部的信息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一條與孟逸辰有關的信息,幹脆放下手機,頭向後一仰,靠在坐椅背上。現在,她覺得累了,隻想休息。


    指尖一陣輕微的顫動,恰在此時,有電話進來。袁遠驀地驚了一下,一把抓起來,仍舊是孟欣辰。


    “小狼嵬子,你終於開機了,玩失蹤玩上癮了都。”


    袁遠打個吹欠:“下鄉去了,正在回來的路上呢,大概半小時後到醫院。”


    電話那頭的孟欣辰將指間的煙掐滅在煙缸裏,抬腕看了一下表:“現在到什麽位置了?”手指移動到健盤上,打開了交通雲圖。


    “興浦高速,快近收費站了。”


    “車號?”


    袁遠愣了一下,捂著聽筒問廖峰:“你一個人來的?”


    廖峰點頭:“不過後麵還有跟你一起下去的兩個人,跟我們車距五十米左右。”


    袁遠點了點頭:“讓他們跟遠一點,現在關掉衛星電話。”她知道,孟欣辰問這話,是想查證她現在的具體方位。


    孟欣辰和孟逸辰的身份性質不同,孟逸辰擔負的是守衛國家安全的職責,而孟欣辰是防衛國家安全,與孟逸辰比起來,她現在的這個身份,會令孟欣辰的警惕性增強。


    至少現在,她還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袁遠報出了車號。


    果然不出所料,二十分鍾後,孟欣辰駕著一輛紅色的吉普車等候在最後一處收費路口。


    廖峰把車停下,袁遠剛一下車,孟欣辰便兩步跨上來,長臂一伸,結結實實地將她攬入懷中:“小狼嵬子,這一招百試不爽是不是,一個招呼也不打的就走,你當我們都跟你一樣無心,家裏人多擔心知道嘛。”


    孟欣辰的懷抱,透著點小心,甚至帶著抹恐慌,盡管他話說得這般不關情感,可袁遠還是感覺到了從他身上透出的那抹擔心來。


    “是麽,什麽時候我變得那麽重要了。”袁遠推開孟欣辰的懷抱,必竟後麵的車子裏還有人。


    孟欣辰很識趣地鬆開手,“是醫院的車吧?”


    袁遠點頭,孟欣辰是認識廖峰的。


    果然走到廖峰車前打招呼:“廖主任,謝謝你一路上對小遠的照顧,現在可不可以把她先借給我?”


    廖峰把視線轉向袁遠:“這個……袁大夫自己說了算。”麵前的男子雖然很帥,很英武,但不是大小姐心中的那盤菜。


    “廖主任,那你就先回去吧,下午我會準時參會。”她向廖峰點點頭,示意他走的時候同時把她身後的尾巴帶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廖峰點點頭,果然,在他的車子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輛白色的越野車跟了過去。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孟欣辰拉開車門,把袁遠推進副駕位上。


    “幫幫忙好不好,我好累,一個多星期沒好好休息了,而且沒洗澡,很不舒服。”對他的提議的好地方,袁遠興致缺缺的。剛剛,孟欣辰說,家裏人都在擔心她。但是不知道他所說的家裏人,有沒有包括孟逸辰。


    “上了我的車,你就把這些問題全交給我就行了,吃住休一條龍,保準讓你滿意。”吉普車的視野很開闊,坐在車裏有種向下俯視的快感。孟欣辰這家夥,怪不得平時優越感十足,原來都是被這車給培養出來的。


    雖然很困,但袁遠並沒選擇在車上睡覺,跟孟欣辰有說有笑。孟欣辰也沒有按既定路線把車子往城裏開,而是繞著郊外的公路,將她帶進了一處類似於農家村舍似的院落。


    “你過份了吧,我可是剛從農村回來,你又給我往這地方塞,安的什麽心呀你。”袁遠跟著孟欣辰一邊往裏走一邊埋怨。


    院落很深,一進去才發現,這裏跟普通的農家屋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車停在院後一處高牆內,那裏原本是一處院落的格局,卻被單獨劃分出了幾十個停車位,雖然此時還是上午,卻已有十幾輛車子停在裏麵,而且這些車子還都不是在大街上隨便就可以看到那種豪華車型。


    從後院繞過來,是前麵一個種滿花卉的小院子,兩邊植了幾顆普通的果樹,四周都是泥土池子,隻有中間留著一條普通的水泥路麵,一直通向前院的正庭,也就是農村裏的上房。


    上房很寬敞,正中位置,擺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紅木八仙桌,兩邊各放著一張太師椅。正中的牆上掛著一副中堂,書畫皆是出自國內一位書畫大師的手筆,畫中的青鬆神鶴,如臨其境,蒼勁有力的一副對聯,“鶴立千年樹鬆濤萬古頡”,似乎是一首賀壽的對聯,與這紅色家具的顏色倒是匹配,但意境卻要遠得多。


    孟欣辰握緊了袁遠的手,從旁邊的照壁後麵穿過去,進了另一進院落。


    此時,這處地界才顯出與眾不同的地方來,站在門口迎賓的少女,著一身標準的漢代農家女子的短裝,臉上沒有過濃的妝容,笑得一臉清新。


    孟欣辰隨著她的帶領,進了二進一間靠東的偏房。


    房間不大,十平米左右,中間卻依著北方農村的風格,置了一盤土炕,炕比較低,象榻榻米,上麵放了一張小小的炕桌。


    一進門,袁遠就被這撲麵而來的溫暖氣息所吸引,脫了鞋子就要往炕炕上竄,被孟欣辰揪著脖領子拉住:“你不是沒洗澡嗎,往上竄什麽。”


    袁遠這才醒悟過來:“這兒有地方可以洗澡?”


    孟欣辰已脫了鞋子盤腿坐到了炕上,得意地一指旁邊的一間小門:“帶衣服了沒?”


    “帶了,不過在廖主任的車上。”袁遠拉開小門,裏麵有間五六平米大的浴室,暖霸開著,裏麵的溫度很高。一看到裏麵的浴缸,袁遠就覺得渾身都象有小蟲子在叮著似的刺撓。


    “那就先湊合著用公用的吧,其實也都是新的,跟一次性的差不多。給你半小時時間,過了這時間,我一個人吃完所有的東西別怪我哦。”


    又是威脅。袁遠白他一眼,脫下衣套扔到炕上,進了浴室。


    等她泡舒服了穿著一身粉粉的女式浴衣從裏麵出來的時候,炕桌上,已擺好了一桌子飯菜。盤子都不大,卻樣式很多,足足有十幾個花樣,旁邊還放了兩碗麵,晶瑩的色澤,跟白色的細瓷配在一起,精美的象工藝品。


    浴衣是純棉的,象普通人家居家時的睡衣一樣,很舒服。袁遠盤腿就坐上來,抓起筷子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裏:“你什麽時候發現這麽個好地兒的,怎麽不早告訴我。”


    孟欣辰悠閑的喝著杯中的米酒,一臉愜意的神情。“那也得能見著你的影子呀。不過別高興得太早,今天我沒帶錢包。”


    “啊?”袁遠又夾起的一粒花生米隨聲掉在桌麵上。“這裏的飯菜都好貴的,一頓飯得花多少錢?”


    “一萬過點兒吧,不多。”


    袁遠一聽差點跳起來:“孟欣辰,你個敗家子,一頓飯吃一萬多還叫不多,你一個月的工資才拿多少。”


    孟欣辰繼續喝他的酒,顯然袁遠的話他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依舊一副世家公子哥兒的紈絝相:“又不是每天都這麽個吃法,再說了,今天不是還有你呢嗎。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頓飯,就今天,抵了。”


    袁遠氣得要抓狂。她隨身是帶著卡,隻不過是華豐集團獨享的黑金卡,從廖峰給他的那一天到現在,都還沒刷過。


    飯菜都是農家味,很香,很特別的口感。隻不過因了昂貴的價格,心裏少了那份品嚐的快感。


    孟欣辰果然拿著她的黑金卡交給服務員去刷卡,打回的憑證上顯示消費數額,一千多塊。


    袁遠一把將卡奪回來,瞪了孟欣辰一眼,向後倒在背子上。


    “至於嗎,才一千多,就心疼成這樣。”


    袁遠不是心疼,而是氣惱。


    孟欣辰,壓根就是故意的。


    雖然他當她麵從不問,過去,現在,什麽都不問,可她知道,他的心裏憋著問題,隻是在等她主動跟他解釋。


    今天逼著她刷卡,隻是小小的一個手段,目的很明確,他對她的身份,不是一無所知,而是明知如此也不挑破。


    袁遠頭枕在身後的背子上,熱炕的溫度很舒服,還不到幾分鍾,她就睡著了。


    是服務叫把她叫醒的,已經是下午的一點五十了,居然睡了這麽久。


    孟欣辰不在身邊,服務員告訴她,孟欣辰在後院。


    後院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致,樸素卻又幹淨,象極了地地道道的農家院。孟逸辰蹲著,正逗弄一隻黑色的小狗,狗也是最常見的土狗,看家護院的那種,卻極有靈性。聽到袁遠的腳步聲,立時三刻夾著尾巴閃到一旁狂吠。


    “小黑,呆一邊去。”從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喝止了狗的叫聲,袁遠這才看清楚,旁邊的竹椅子上,坐著一身白襯衫的蔡少。


    “怎麽你也在這兒,什麽時候來的?吃飯了沒,我請客。”


    院中的兩個大男人,都沒理袁遠的話,卻個個蹙唇笑得詭異。


    “他請你還差不多,你請他做什麽。”孟逸辰笑著站起身,拍拍巴掌到旁邊的水池邊去洗手:“這園子就是他開的,要是喜歡,以後天天兒的來吃。”


    袁遠眼裏頓時閃出光亮,過去一記粉拳就招呼在蔡少單薄的肩胛上:“真的假的,那以後我天天來,會不會把你吃窮了?”


    孟欣辰邊擦手邊走來:“他堂堂一個蔡氏,還不至於讓你這小胃口給吃窮,你也太小看他了。”


    “是麽。士別三日,當剮目相看,是這麽理解的麽?”袁遠眼睛裏亮光一閃。


    一直光笑不語的蔡少被袁遠看得紅了臉,避開她的眼神訕訕一笑:“別聽欣欣胡侃,是他每次來都耍霸王,我哪時候有那麽富了。”


    “小氣鬼,我剛剛還想說要你把我今天的飯錢給打個折呢,話還沒出口你就喊窮。”


    “今天的飯錢?我有收你們錢麽?”蔡少一無無辜地看向孟欣辰,果然,孟欣辰在那頭使勁地給他遞眼色。蔡少明明看到,卻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拆他的台,眨著眼珠子裝蔭。


    “好哇,你們兩個……”袁遠拿指頭輪個兒敲兩人胸脯。“這張單子是怎麽回事?”她一把從身上捏出那張憑證來。


    孟欣辰一把抓走,蔡少一看笑得一臉促狹:“他賄賂了我的收銀員……”


    孟欣辰一看要露底,趕緊拉著袁遠往外走:“你下午不是還要參加什麽會嗎,再不走就遲到了。”


    坐到車裏孟欣辰才告訴她,她那張卡消磁了,在這兒的pos機上刷不出來。這個解釋聽著似乎很合理,但袁遠心裏還是豎起了一道牆。


    孟欣辰,要不要先告訴他?


    下午袁遠將卡交給廖峰去查,果然已經消磁,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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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很鬱悶,被人騙了錢,居然被騙子用一個很蔭的伎倆把我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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