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遠瞅著這一行小小的白色文字,腦子裏嗡一下炸開了。


    伊戰?他參加過,甚至是雇傭軍,可那時他才多大?


    孟逸辰沒過多久便回來,手裏拎著兩個大飯盒,進門看到呆呆坐在沙發上神色渙散的袁遠,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不燒。懶


    “怎麽了?”他貼在她身邊坐下,將她的頭扳過來靠在自己的肩窩裏,伸出一隻手指在她的下頜上輕輕彈了一下。


    袁遠一扭身子,雙手撐開環住了孟逸辰的腰,窩在他懷裏,隻是手臂上帶了狠勁,象要把他勒進自己的身體去一樣,閉著眼睛,臉貼在他懷裏一下一下的蹭。


    “到底怎麽了,哪兒不舒服?”雖然是擔心,但孟逸辰的聲音柔得能擰下水珠來,低下頭,一下下的貼著她的耳垂輕咬。溫熱的呼吸吐在袁遠的脖子裏,癢癢酥酥的,象有無數隻小蟲子在爬。


    良久,袁遠才抬起頭來,眸中卻已聚起了淚珠。


    “你說要跟我結婚,什麽時候?”


    孟逸辰一時怔住,兩眼一刻不眨地盯著袁遠深情款款的臉,說不上來此時的心情是驚喜還是擔憂,隻覺得不可思議的厲害。


    結婚,他在這丫頭麵前提過幾回了,可她就是死活不吐口,連哄騙加利誘,能使的招他使了七七八,也沒見換回她的一句承諾,即便是一個延期的考察也好,什麽也沒等來一個。可這會兒,他才出去了兩三個小時,留她一個人在這兒,她竟然想通了?蟲


    幸福來得太快太直接,孟逸辰腦子裏轉了個彎,抬起袁遠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對上自己。今天的袁遠,很不對勁,肯定有事。


    他沒直接問,隻是俯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後避重就輕的回答:“隻要你願意,我隨時等著迎接我的新娘。”


    袁遠激動的臉上閃現著幸福的紅暈,眼珠兒盯著孟逸辰的臉,象是看著一顆稀世珍寶。


    “可是,我爸爸那兒怎麽辦呀?他一心想讓林楠跟你……”話沒說完被孟逸辰打斷。


    “你爸爸那兒的問題交給我。現在,眼下,我們還有一個更加難對付的問題。”


    袁遠心裏咯噔響了一下,“什麽事?”


    孟逸辰咬唇,躊躇了一下,似乎是想想個更好的措詞跟她解釋,末了卻還是選擇直截了當的把問題說出來,“我們頭,他看上你了。”


    “啊?”袁遠一驚,直接從孟逸辰懷裏跳起來。


    孟逸辰一窘,知道話沒說清楚,袁遠誤會了,伸手去抓她的手,卻被人一把擋開。


    “孟逸辰你混蛋。”


    “遠,你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不是你想的那層意思。你不是剛剛給歐陽陸做完手術嗎,那小子醒了,還能開口說話,我們隊長高興得恨不能見了所有人都叫親媽。


    所以啊,他一聽說歐陽是你起死回生給救回來的,這不,說什麽都不準你離開了。我去的那會兒,借調令已經報給全委了,這會兒估計已經在衛生局長的手上了。”


    袁遠一聽,傻了。


    “不能吧,新華醫院是合資醫院,而且我還不在醫院的正式員工編製內,屬於外方聘用的,衛生局怕也沒權力決定我的去留吧。”


    “傻丫頭,你還不知道吧,我們這個部隊用人,是不分級別身份的,隻要你有中國公民的身份,隻要是我們想要的人,就沒有調不過來的。”孟逸辰拉著袁遠坐在他的腿上。


    “而且我們隊長說了,隻要你來,馬上給我批結婚報告。”


    “啊?你們這到底是支什麽部隊啊,怎麽聽起來這麽法西斯這麽**,這麽獨裁呀?”


    “這就是我們這支部隊的特殊性,所以剛剛在隊長麵前,我沒有馬上答應,就是想給你時間考慮的。”


    “那要是我不願意來呢?你們會不會強行把我扣在這兒不讓走了?”


    “說什麽呢,我們這是人民軍隊,又不是黑社會。用什麽人調什麽人,首先也得征求本人的意願,如果你不想來,誰也不會把你怎樣,你還是你,以前怎樣以後還怎樣,怎麽會強行扣人。”


    袁遠心裏鬆了一截,可又被孟逸辰這‘黑幫’兩個字擾的意誌有些消沉,神情缺缺的。


    “我餓了。”


    既然袁遠對調到他這個部隊的興致不高,後麵的話孟逸辰也就沒再往下說,打開飯盒,將一份紅燒肉放在她麵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以後改改這個飲食習慣,這道菜太油膩,脂肪含量也偏高,對身體不好,要適當少吃。”


    袁遠拿著筷子的手還沒動,直接送過去一個殺人的白眼,“知道對身體不好你還給我,是真關心人麽?”


    袁遠的質詢很有實際意義,一向以詞鋒犀利著稱的孟逸辰,此刻被她噎成了啞巴。


    果然,事實被孟欣辰言中,軍區的借調令,從衛生局長的辦公桌,以雷達掃描的速度送到了秦默的辦公桌上。


    秦默剛下手術,正要進病房,被風風火火的廖峰給拽回了辦公室。秦默看著廖峰手中的這張借調令,腦子裏嗡嗡的,還沒弄清楚是什麽狀況,袁遠推門就進來了。


    這下,站在辦公桌邊的兩個人同時將目光移到她身上,卻誰也沒先開口問問題。


    “怎麽了?”袁遠看著兩人的表情,走近,才看到放在桌麵上的那紙調令。上麵蓋著從軍委到軍區到衛生部衛生局等等部門的四五個公蓋,現在放在這兒,是等最後一個。


    袁遠笑了:“院長,你批示不就得了。”


    秦默一臉黑線:“怎麽批?”


    “本人不願赴職。”


    “袁大夫,這可是軍部直接發的調函,你要斟酌。”廖峰試探著提醒。


    “我心裏有數,秦院長,一上午沒上班,你不會扣我這月的獎金吧?”袁遠俏皮一笑,凝重的氣氛瞬間緩和。


    袁遠下班後,本想趕緊過去看看鄒謹若,可是換了衣服前腳才跨出辦公室,後腳,已有一個軍人等在門口,看到她出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軍區借調令的事情,盡管秦默和廖峰守口如瓶,但僅僅一下午的時間,還是象病菌一樣在醫院裏流傳了個遍。此刻看到有軍人來接袁遠,外科長長的走廊裏立刻圍滿了觀看人群。


    站在麵前的這個上士軍銜的軍人,是林震身邊的警衛員劉章,爸爸每次抓她回家時,都會派他來。


    “對不起,我還有事。”袁遠側身就想繞過去,劉章也不難為他,移開腳步把路讓開,同時一個標準的轉身:“首長命令你,今天必須回家,而且明天請假。”


    袁遠正邁步往前,一聽劉章的話瞬間轉身:“他憑什麽?”


    “首長說,明天是夫人的忌日,要你陪他去海山拜祭。”


    袁遠的腦子裏頓時渾濁一片。


    媽媽的忌日,原來爸爸還記得!


    站在走廊裏圍觀的人,一直這兩人的對話,心裏也頓時明白了七七八。原來這位在外科很得秦院長關照的小袁大夫,是大有來頭的。既然老爸部隊首長,一紙跨行政的調令,也就不是什麽稀奇事了。


    隻是這個小袁大夫跟別的世家公子千斤有些不同,行事頗為低調,讓他們自然地就將她劃入了他們這個普通人群的行列裏了。


    聽劉章說,爸爸好幾天都沒回家了,宋阿姨也不在,這幾天家裏隻有林楠。袁遠歎息,這個宋阿姨心也夠大的,林楠的身體狀況這麽差,她竟然忍心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裏。


    車到菜市場的時候,袁遠讓劉章停車,她去買菜。


    既然家裏已幾天沒人,依林楠的生活習慣,寧可擠到後勤灶去吃現成的,也不會動手自己買菜做飯。


    袁遠拎著菜回到家,打開冰箱才發現,原來冰箱裏雞鴨魚肉已塞得一點縫隙都沒有了。


    客廳裏靜悄悄的,地板上有踩過腳印的痕跡,樓上的書房裏,有幾個輕微的說話聲。


    袁遠放好東西,上樓敲了敲爸爸的書房:“爸爸,是你回來了嗎?”


    書房從裏麵打開,露出林震嚴謹過度的臉,還有一個似曾熟悉的麵孔,沒有穿軍裝,但氣勢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袁遠微笑著點頭,跟裏麵的人打招呼,“您好。”


    林震難得沒有麵帶冰霜的跟她說話,還熱情的跟她介紹:“叫葉伯伯。這是小遠,葉檀你怕是不記得了吧,讀的醫大,現在在興華醫院當大夫。”


    雖然在家裏袁遠不怎麽受爸爸的重視,可在老林家人心目中,她這個嫡出的野丫頭,卻是比跟著後媽嫁過來的林楠受寵,正因為如此,袁遠這個名字在四大家族中並不陌生。


    林震一說小遠兩個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立刻眼裏露出了欣喜:“是脾氣挺倔的那丫頭吧,還記不記得我?”


    葉檀,葉氏與林震平輩裏的老三,袁遠並不陌生,記得他曾經是在公安係統任職的,氣場很足的一個鐵權派人物。雖然袁遠對葉家人並沒有什麽好印象,但還是依著爸爸的介紹乖乖地叫了聲“葉伯伯。”


    倒是葉檀看著袁遠時,原本就大的眼睛突然又亮了一圈,象突然想起了什麽。


    “袁遠,興華醫院胸外科的大夫?”


    袁遠對他的提問並沒什麽意外,都是葉家人,肝腸科住的那位今天才出的院,因了那麽驚險的事件之後,他們能記住她的名字,這沒什麽可意外的。如果他們沒記住那倒是怪事了,尤其江雪雁。


    袁遠點頭答應,“是的。”


    葉檀不象林震一樣,跟人說話的時候眉眼兒都是笑的,一個隨意的提點,把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搞活泛了。


    “我說我家二哥總是從早到晚耳提麵命的誇呢,老林,原來那個袁大夫是你的女兒呀。好,虎父無熊女。”


    林震不知情,還一臉茫然,袁遠卻適時地中止了這個話題。


    “葉伯伯,你和爸先聊著,我去做飯了。”袁遠轉身的時候,聽到了爸爸和葉檀的一句對話。


    “老二怎麽就惦記上我家丫頭了?”


    “何止老二惦記,我們葉家可是好多人都惦記著呢,起先是不知道她什麽來頭,現在要是知道是你的寶貝千斤,惦記得人恐怕更多。”


    “什麽意思?”


    袁遠的腳步剛剛下到樓梯口,書房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林震嚴肅的麵孔出現在門口:“小遠,沏好茶。”


    葉檀是葉家唯一與爸爸有至交的,他們在一起喝茶聊天早就已是平常事,但今天不知為什麽,兩個人竟然關進書房裏去,還搞得如此神秘。


    大人們之間的事情,袁遠不得而知,也許爸爸讓她沏茶,並不一定就是想要喝茶,而是借此看看門外有沒有人偷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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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人的文後留言的都好多,為嘛我的文無人留言呢?是寫得不稱親們的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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