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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號院簡單但很精美的鐵藝大門半開著,有勤務兵在院裏擦車。清晨六點,在袁遠的記憶中,這個時候常常是爸爸早訓的時候。隻是數年不見,不知道爸爸是否還保持著以往的這個習慣。


    林震不在院子裏,後院的花園裏也是靜悄悄的。太陽快要冒頭了,爸爸不會是還在晨睡吧?什麽時候爸爸有了睡懶覺的習慣?


    勤務兵悄悄的指了指客廳,袁遠這才邁開腳步。


    但是,客廳裏,包括整棟房子裏,都靜悄悄的。袁遠將手中的藥品放在桌子上,將一份早餐放到廚房,返身出來,剛想出門,爸爸輕輕的咳嗽聲從樓梯口傳過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既然這麽早的來了,怎麽又要急著走?”林震的聲調比前幾天柔和了些,一邊往下走,一邊將端在手中的水杯遞到唇邊,輕輕呷了一口,但視線並沒有落在女兒身上。


    向來,他在她麵前都是這樣一副冰冷寒咧的形象。


    “我以為您去晨練了,怕打攪其他人。”袁遠轉過身緩步向前迎了兩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爸爸的身體,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虛弱,甚至連英氣都不減當年。而且,因了他常年在外訓練的原因,那種健康的麥色肌膚,一點也沒有中年人應有的臃腫。盡管如此,但袁遠還是注意到了爸爸下樓時的動作,膝關節處有些明顯的僵直。


    “坐吧,今天家裏沒別人。”林震率先在沙發上坐了,目光依舊落在別處,沒有在女兒的身上作片刻的逗留。


    “阿姨和楠楠不在嗎?我帶了一屜德福祥的包子,是早晨開爐的第一屜,您嚐嚐,合不合口味。”袁遠返身進廚房,將剛剛放下的包子整理好端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麽一大早的跑過來,隻是為了給我送早餐嗎?”林震的視線終於落在女兒身上,隻是他那帶著職業習慣的淩厲眼神,讓袁遠原本暖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


    “聽欣辰說,您的腿好像有點風濕,昨夜我下晚班,給您拿了幾種藥,順便送過來。”說著,袁遠走到爸爸麵前,單膝半跪著蹲下:“我先幫您敷一劑,如果管用,我再給您拿幾幅來。”


    女兒的雙手,捋起了爸爸的褲腿,一點點的向上卷,露出他半截強健但已有明顯靜脈曲張的小腿。柔軟的小手,將散發著濃濃藥味的藥膏貼在半節處,伸出手掌撫來,再將卷起的褲腿重新放下來,然後站起身,看著依舊堅強如岸的父親,眼窩一濕,有種想哭的衝動。


    下午就要離開,不知道此一別後果如何,但現在,她特別想靠在親人的身邊,感受一刻夢寐中的溫暖。


    自始至終,林震都沒有說一句話,但那張習慣了冷硬的麵孔,看著女兒的頭頂,卻不知不覺的溫和柔軟,眼神中,甚至還帶著一抹別樣的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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