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國的大營之中,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不分晝夜的向花神禱告的人,開始出現偷偷的朝著城裏叩頭膜拜的,開始出現了小波的士兵一起跑到西梁城的城門口,求見九公主,乞求九公主的饒恕的人……


    “好像,差不多了。”看著越來越多的風國士兵成群結隊的跑來西梁城下求見他們的九公主,月初雲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風過軍營中的傳聞,是她派人去傳的,她不信神,但是,她卻不介意用“神”來嚇唬那些信神的人,這一次,是她第二次借著花神的威名實現她的目的,“三哥,我把步兵都給你留下,騎兵,我要帶去南邊,以你的本事,甜棗加大棒,讓這些家夥對燕兒臣服,應是輕而易舉的。”


    “路上小心,餘一剛剛傳來了消息,他們那邊的情況,並不樂觀。”月改輕輕的點了點頭,唇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直到數前天晚上,他才發現,孤燕兒竟然是女人!前些時候的誤會,完全就是月初雲搗的鬼!當時,他確實是很生氣的,但之後,聽了月初雲的解釋之後,就又不生氣了,罷了,反正,現在喜歡的人在懷的是他,他還有什麽可抱怨的!


    被月初雲哄去當溫柔的女人的孤燕兒,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醫館,鑽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工夫,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便似不要錢的一般從她的手裏被變了出來,雖不及皇宮裏皇帝用膳時的規模,但二十幾個菜,讓月改一個人吃的話,卻是足夠撐死他了!


    想象著自己心愛的人吃的舒心的樣子,孤燕兒忍不住羞紅了臉,跑去跟亦兒找來了兩個巨型的大食盒,把這些做好了的菜,一樣樣的往裏麵塞了進去,看的亦兒那叫一個直流口水,一邊在她的身邊蹭,一邊拍馬屁道,燕兒姐姐,你可真賢惠,以後我長大了,一定要找你這樣的媳婦兒!


    被亦兒這麽一說,孤燕兒忍不住羞紅了臉,媳婦兒,嘿嘿,聽起來感覺真不錯,要是月改也這麽稱呼她該多好!這般想著,便以亦兒如果幫她裝的話,就允他沒種都盛出一點兒來留下吃收買了亦兒,她自己,則以極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三下五除二拆下了身上的男子裝束,換上了原本的衣服,梳了頭發,別了珠花,猶覺得不太夠,便又撲了些許的香粉,染了紅唇。


    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終於覺得自己完美了,孤燕兒才快速的跑去了廚房,拎了亦兒已經裝好了的食盒,向西城門而去,所過之處,人們無不垂涎三尺,一為食盒裏的美食,二為拎著食盒的佳人。


    孤燕兒“蹭蹭蹭”跑上了城牆,因一路行來走得著急和即將麵見心上人,臉上染了淡淡的赤霞,細細看來,卻是別有一番別樣的嬌羞之美。


    看著女裝打扮的孤燕兒,本能回頭的月改竟忍不住微微愣神,美,好美,美得讓他心跳加快,雖不似他的寶貝妹妹那麽傾國傾城,但若說是小家碧玉,卻是著實委屈她了!


    看了看孤燕兒換回了女裝的打扮,又看了看月改一臉的吃驚,月初雲邪惡的壞笑了一下之後,很是“善良”的拍了拍月改的手臂,“三哥,人家都為了你,可是都不惜打扮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兒過去說點兒什麽!”


    被月初雲這麽一“提醒”,月改忍不住一愣,本能的以為孤燕兒此時乃是為了他不給別人說不是,才故意男扮女裝的,心下微微感動,看向她胸口的微微凸起,不禁抿了抿薄唇,心道,也不知塞了什麽東西進去,這得多難受啊!不行,他這麽替我著想,我也不能讓他受委屈,別人要笑話,就讓他們笑話吧,誰讓我月改就是喜歡上他了呢!


    這般想著,月改便快步迎了上去,從孤燕兒的手裏接了食盒,放在一邊,伸手扶了她一下,湊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柔聲說道,“燕兒,以後不用打扮成這個樣子,我還是覺得你穿著男裝的時候好看。”


    被月改這麽一說,孤燕兒本能的羞紅了臉,垂下頭去,低低的應了一聲,心下卻是暗喜,肯定是因為自己穿成這樣,被別人看了去,他,他吃醋了!唔,也對啊,這裏是營中,到處都是男人,呃,確切的說,是除了月初雲之外,就她一個不定時會來的女人,的確是,嗯,太招搖了,看看那些兵將們看自己的眼神,簡直跟狼似的,怪不得他會……哎呀,我真是糊塗,怎竟是一時糊塗,忘了初雲跟我說的話了呢!以後,嗯,不,一會兒,一會兒回去的就再換了男裝去!她的好看,隻留給他一個人看!


    “好,你覺得那樣好看,待你吃完了,我就回去換了。”孤燕兒輕輕的點了點頭,害羞的向後退了一步,拎起食盒,與月改到了城樓裏,一樣樣的把裏麵的美食拿了出來,直看得月改眼花繚亂,不知該從哪裏下嘴才好!


    從此之後,月改每日的一日三餐加宵夜,都會由一個穿了玄色男裝的小小身影送上城牆,讓月初雲痛不欲生的是,孤燕兒的廚藝實在是太好了,自第一次的菜肴被月改說是不用那麽多,吃不完,可惜了之後,便改為了每餐八個菜,外加一個湯,月初雲倒是沒什麽,隻是,那些守城的兵將們,在看久了之後,無一不念想起自己的妻子家人來,當然,更更讓月初雲痛不欲生的是,每餐八菜一湯她,她,她竟然連續十幾天,做出來的菜,都沒有重樣過!於是,月初雲更加不平衡了,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大家都是女人,憑什麽她做出來的東西就看起來那麽好吃,為什麽她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糊得,就是有毒的!


    於是,心裏嚴重不平衡之下,更是堅定了月初雲堅決徹底的要讓月改在洞房花燭夜之前,都不知道她是個女人的想法!


    直至數日之前……


    因為收到南邊邊境的求援,月初雲不得不放棄了要將風國的兩個主戰軍團全部消滅的想法,轉而想到了使用孤燕兒的風國九公主身份,借著數年前她出生時天降紫光這一天下皆知的異象,嚇唬他們,收服他們,然後在風國掀起內亂,讓孤燕兒奪權上位的主意。


    所以,孤燕兒的女人身份便瞞不下去了。


    於是,邪惡的月初雲很是“善良”的提出,讓月改和孤燕兒先在西梁城成親,這樣,她前去南麵邊境的時候,才好幫他們跟自己的爹爹說合,畢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咳,說服起來會更容易一些。


    再於是,兩人心懷感激的答應了。


    再再於是,某日,兩個穿著男裝的人,在隻有極少幾個人忍俊不禁的觀禮中,拜堂成親了。


    再再再於是……


    洞房花燭夜,月改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孤燕兒,很是尷尬的笑了笑。


    看著自己的良人隻看著自己笑,孤燕兒被笑得很是心裏沒底。


    終於,月改像是下了非常大的決心般的抓起孤燕兒的手,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在上麵。”


    孤燕兒很是懵懂的點了點頭,應了一個字,“好。”


    伸手扯掉孤燕兒身上的喜服,月改微微愣了一下,繼而,很是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咳,那個,燕兒,你是女人?”


    “呃,難道,你一直覺得我是男人?”聽了月改的問話,孤燕兒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我,這個,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這,這個……”


    “太好了!你竟然是女人!”不及孤燕兒把話說完,月改便狼一般猛地撲了上去,一邊吻她,一邊鬱悶的說道,“老子就說自己沒道理喜歡一個男人的嘛!初雲這該死的丫頭,又坑老子!”


    “那個……我有點沒聽明白……”


    “老子說,就算你是男人,老子都忍了,你是女人,當然就更好了!”


    第二天一早,月改牽著已經換了一身女裝的孤燕兒的手,怒氣衝衝的踢開了醫館後院正堂的門,指著屋裏笑得快要變成蝦米的眾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烏龜王八旦,竟敢聯合起來坑老子!老子不發威,真當老子是病貓是不是!都給我出來!單挑!”


    “咳,那個,三哥,你確定你要單挑我們這裏的所有人?”月初雲一邊笑,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很是“善良”的提醒道,“且不說你這忙了一夜的小身板禁不起我們這裏,唔,我數數,一二三四五六,好吧,白玉不算,五個,五個人的摧殘……嗯,就衝我們這齊心協力的幫你弄明白了你有多麽的愛她,你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呐,你看,你連她的性別都不在乎了,你們之間,還有什麽樣的事情能變成障礙呢?世俗的眼光?權勢?財富?怕是都不及此吧?”


    “臭丫頭,你總有理!”


    聽了月初雲的話,月改也忍不住點頭稱是,他與孤燕兒本就分屬於不同的國家,兩個國家之間,還剛剛打了一仗,雖說雲國隻是損失了一些物資,但是,風國,卻是死了幾十萬人的,這些兵將的親人們,肯定會對出身雲國兵將世家的他存有敵意,難保他們成了親之後,哪些個什麽將領的背後的什麽親朋好友們,不會給他們兩人使什麽絆子,用什麽詭計,如果他不能對她愛的不惜一切,如果她不能對他的愛信的完全徹底,那麽,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雖說不排除月初雲有捉弄他們的心思,但是,在骨子裏,她還是為了他們兩個人好的。


    給月改留下了幾個錦囊之後,月初雲便與其他的幾人重新忙碌了起來,整兵,遣將,安排一應馳援南部邊境的事宜,直至天色微明,才堪堪處理好了一切,最後,做出決定,西梁城原本的四個偏將暫時管理西梁城守軍的一應事物,青城跟著他們走,白玉留下陪著月改,因白玉飼養的隼能用最快的速度給青城送信,所以,這樣一來,月初雲哪怕是身在南部邊境,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知道這邊的情況,若是發生什麽緊急的事件,她也好幫忙。


    “我先過去,你們等過了晌午,燕兒收服了風國的殘兵之後再出發,記住,走南門,讓他們看到,你們確實是在他們得到了燕兒的‘寬恕’之後,才走了的。”月初雲一邊拚裝著她的滑翔翼,一邊跟月畔囑咐道,“天希哥哥那裏我是不擔心,雲輕塵那個家夥缺心少肺的,也沒什麽可不放心的,倒是……”


    “思樂那裏,像是已經想開了,這幾天,都很平靜,我特意讓人留意了一下,飲食什麽的,都還好。”知月初雲是在擔心些什麽,月畔先她一步說道,“雖然交情不深,但依著他跟你三哥的交情,理應也不是胡鬧的人,感情這東西,強迫不得,這個道理,他應該懂。”


    “他能想得開,自然是好的,他那般謫仙般幹淨的人,我,配不上他,亦沒資格辱沒了他。”月初雲輕輕的點了點頭,似是放心了一些,裝好了最後一節滑翔翼的翅膀,“我一會兒離開的時候,會盡可能的為燕兒造勢,讓他們相信我確實是花神派來的,前天我已經派了人快馬加鞭的去南邊送信,今天中午,應能到達,待我去了,以四哥的計謀,定能一舉振奮軍心。”


    給滑翔翼更換上了紅色的油布,換上了她那日在城牆上起舞時紅衣,月初雲再次登上城牆之時,已是天色大亮。


    看著月初雲一如那晚說是請花神臨世時的裝束,城牆上的兵將們爆發出了震天響的歡呼,帶著他們贏得勝利的將領,他們的信仰,他們的神祗,又一次以這種著裝出現了,這一次,她又要帶來什麽樣的神跡呢?


    城牆之下,已經一小堆一小堆的跪了上千的風國士兵,大多是傷兵,近半數,是與孤異一起來的,在那一晚的浩劫之中,僥幸保命,在第二次攻城戰中,因傷不能陷陣的人。


    此時,見了穿了紅裝的月初雲,想及那一晚的恐怖,竟是都本能的伏在了地上,在他們的心裏,她是神,高高在上的神,是他們一直信仰著的花神大人派來人間,懲罰褻瀆者的神!對她,他們沒有仇恨,確切的說,是不敢有仇恨,是他們的君主和主帥先做出了冒犯神祗的事情,他們這些盲目追隨的人也被一並懲罰,理所應當。


    “你們,現在才知道錯了麽?”月初雲從城牆上探頭出去,看著匍匐在地上的風國士兵,聲音冷的像是能把人凍成冰塊。


    “大人,我們以前都是被蒙騙了,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褻瀆了花神大人的啊……”


    聽了月初雲的問詢,跪在城牆之下的風國士兵們頓時哭聲一片,他們都是青壯,家裏大多是上有父母需要供養,下有妻子兒女需要哺育,他們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既然你們是被蒙騙的,那麽,就用你們的行動向花神大人證明你們的忠誠。”月初雲櫻唇輕抿,從旁邊拉過了穿了盛裝的孤燕兒,“如果你們的九公主願意寬恕你們,我便把她還給你們,輔助她,推翻那個膽敢褻瀆花神大人的昏君,待她成了風國的新君主,我自會向花神大人幫你們請求寬恕。”


    聽了月初雲的話,伏在城下的風國士兵們紛紛抬起了頭,待看清了站在月初雲身邊的孤燕兒,突然,有一個人大喊了一聲,“九公主!真的是九公主!紅發紫眸!天將紫光時出生的九公主,就是紅發紫眸!”


    頓時,整個城下都沸騰了!


    傳言不是假的!受到花神大人庇佑的,真的是他們的九公主!風國不會亡!他們的九公主,還在!


    “九公主殿下,請饒恕我們的無知!”


    “九公主殿下,我們願跟隨您效忠花神大人!”


    “九公主殿下,請允許我們輔佐您,推翻那個褻瀆了花神大人的昏君!”


    “九公主……”


    “九公主……”


    接受著城下士兵的膜拜,孤燕兒輕輕的摸了摸垂在自己胸前的一縷發絲,十幾年了,她已經習慣了每過十幾天便用墨汁染黑自己的頭發,此時在月初雲的建議下,洗掉了黑色,露出了原本的赤紅,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了,就好像,自己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初雲,我應該怎麽回答來著……”孤燕兒頗有些緊張的看向了月初雲,竟是把她剛剛月初雲告訴她的台詞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這才多大一會兒啊,就給忘了!真是敗給你了!”月初雲無奈的歎了口氣,扭頭看向了孤燕兒,湊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什麽,便重新站直了身子,“做什麽決定之前,先跟我三哥商量,他好歹也跟那些老狐狸們周旋了這麽些年,處理軍務什麽的,定比你妥當……別忘了,他是連你的性別都可以不介意的,愛你的人,他,不會害你的。”


    “嗯,我信他。”


    孤燕兒點了點頭,鄭重的承諾了一句,便移步走向了城牆之前,衝著下麵的風國士兵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柔聲說道,“你們也是無辜,我寬恕你們。”


    隨著孤燕兒的話音落下,城下歡聲雷動。


    “既然她寬恕了你們,我便把她還給你們。”月初雲伸手拍了拍孤燕兒的肩膀,便重新向城下看了過去,“回去準備夾到歡迎吧,待我去向花神大人請得了神旨,便讓人送她回去。”


    把要說的話說完,月初雲便攀上了城垛,扭頭看了一眼盡是不放心的看著她的雲輕塵,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彈首曲子送我?”


    “好。”聽了月初雲的要求,雲輕塵先是微微一愣,繼而淺笑著點了點頭,伸手解下了背在背上的古琴,席地而坐,一邊彈,一邊唱了一首曲子出來,是古代人從沒有人聽過的,現代才會有的曲子。


    夢不見皎皎的月光,就像迷失眼睛陷入荒城。


    吻不到濃濃的花香,就像丟了靈魂寂寞叢生。


    聽不見噠噠馬蹄聲,世界一片沉靜不見歸程。


    如果再不把我喚醒,又要等待來生天涯縱橫。


    月初雲很是滿意的轉身,把滑翔翼套在了身上,縱身躍下,滑翔翼的翅膀兜了風,托著她飛了起來,在半空裏借著風力滑了幾圈,攀升起來,隻一會兒工夫,就比城牆還高了。


    我要策馬奔騰向你懷中,解開思念的謎千年的夢。


    穿越茫茫雲海藍天依舊,馬琴響起心事瞬間消融。


    我要策馬奔騰無盡蒼穹,卷落一路風雨騰起彩虹。


    漂泊在你心海幸福依舊,清風一縷前世今生相逢。


    飛到了天上的月初雲繞著城樓滑翔了幾圈,低頭看著下麵露出了更加惶恐神色的風國士兵,心知自己裝神弄鬼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不再停留,調整方向,向著雲國南方邊境的方向而去,臨去,猶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始終都不曾離開過她的雲輕塵,櫻唇微啟,不曾發聲的說了一句:我在南邊等你。


    豪飲幾杯馬奶酒,難解千年的哀愁。


    再唱幾首情歌寂寞你才會懂。


    快樂灑滿了山坡,是羊還是那雲朵,從此不再放手廝守茫茫的自由。


    望不見暖暖的陽光,你用萬朵祥雲為我壯行。


    月初雲的身影已經遠去,雲輕塵的歌聲卻不曾因為她的漸行漸遠而停下,他信,她聽得到,他唱給她的歌,不管她已經到了多遠的地方,她都能聽得到!他看到她說她等他了,他在回答她,他會去,一定會去,踏平千山萬險也會去!


    一曲終了,宛若天籟的曲調和雲輕塵妙極的歌聲使得所有聽到的人都陷入了癡迷,美,好美,這簡直就是美得不應存在於人間的千古絕唱!


    直到雲輕塵收好了他的古琴,站起身來,月畔才第一個回過了神來,上前一步到了他的麵前,伸出右手,攥緊拳頭,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我承認你了”的笑容,“小子,老子可是把你剛才唱給我寶貝妹妹聽的都記下了!你也給我好好記明白了,如果以後,你敢做不到,小心我砸了你琴!”


    “我一定不會忘的。”雲輕塵輕輕的點了點頭,笑容裏滿是誠懇,“隻要她肯與我相擁,便是有萬座山峰阻擋,我也定將那萬座山峰踏平,去尋到她,與她相守!”


    “兒女情長的事情,容後再議,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整頓騎兵,準備出城南去,增援月王爺了?”


    聽著雲輕塵的話,雲思樂緩緩的攥緊了拳頭,為了不讓她為難,他已經在竭力遏製自己的情緒了,可是,在聽了他給她唱的情歌之後,他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現在,必須停止這個話題,不然,他真的會忍不住跟雲輕塵打上一架的!他跟雲輕塵一樣,都是練得以音傷人,若是當真打了起來,且不說傷了誰都會讓月初雲為難,便是他們兩人都無礙,在人這麽密集的地方動手,也是定會牽連到無辜的人的!現在,是戰時,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成果,容不得他胡鬧!


    感覺到雲思樂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雲輕塵也是微微一愣,本以為他這些天都平靜的很,是已經接受他們兩人在一起的事實了,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麽回事,看來,他以後要走路,依然任重而道遠啊!


    “六哥說的有理,我們快些準備整軍出發吧!從前幾日傳來的消息看,南邊的情勢,不容樂觀!”


    此時的雲輕塵已非昔日的那個渾身都是刺的小刺蝟,雖然知道了雲思樂的心思,但隻要一想到,月初雲的心裏裝的是他,便不再執拗這許多,淺淺一笑,便向城下走去,“從這裏一路往南,騎兵快馬加鞭的趕路也要四天,我再去核實一下他們帶的水糧是否足夠。”


    “思樂,他去核實水糧,你就不會去檢查馬具麽?”


    月改微微皺眉,雖然,雲輕塵剛才唱的曲子讓他很是感動,但是,感動歸感動,在他的心裏,雲思樂,他的兄弟,依然不是雲輕塵可以比擬的!他雲輕塵的確是與往日不同了,擁有了成為王者的霸氣和氣度,擁有了在意月初雲的心思,但是在他月改的心裏,他,依然配不上他的寶貝妹妹!


    他,不可能隻守著他的寶貝妹妹一人,雖然,他極其討厭別人拿他和雲遲語相比,但是,旁觀者清,他的性子,簡直就是一個翻版的雲遲語!年幼時的隱忍,年少時的輕狂,將來,還會有年長時的不擇手段!


    相對的,與雲輕塵想比,雲思樂就好的多了,他對月初雲的癡情,他已經看了許多年,他本是不喜權勢的,卻是肯為了護她而涉足權謀,他本是不喜富貴的,卻是肯為了寵她而囤積財富,他本是不喜血腥的,卻是肯為了助她而建起了名動五國的第一殺手和情報組織聽風樓!


    他在暗中為她做的事,太多太多,一件件,一樁樁,數不勝數,可是,他卻從不邀功,甚至是連知道都不允她知道!


    他想要的,隻是她愛他,幹淨的不夾雜一絲其他感情的愛他,他不想她因為感激或者別的什麽而委身,更不想讓她因他的心甘情願的為她所作的一切而為難,他的愛,銘心刻骨。


    隻有雲思樂,才能給他的寶貝妹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未來,雲輕塵,給不了,月改是這樣想的。


    “恩,我去檢查馬具。”雲思樂輕輕的點了點頭,朝月改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目光,便轉身下了城牆。


    他已經決定要等了,不是麽?既然決定了,就要堅持下去,怎可以因為眼前的這一點兒小挫折而放棄呢!他相信,總有一天,他的初雲,是會看到他的好的!他的初雲,不是現在的皇後娘娘,她不是那種會放下驕傲與別人分享夫君的人,雲輕塵那個跟雲遲語一樣的家夥,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目送著雲思樂遠去的背影,月畔和雲天希皆不解的看向了月改,異口同聲的問道,“思樂不是你的兄弟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就是因為他是我的兄弟,我才會鼓勵他追尋自己想要的幸福!”月改露出了一個苦笑,輕輕的搖了搖頭,終沒有把他所知的,雲思樂所作的事情告訴兩人,“你們是因為不知道他都做過什麽,才會如此的質疑我的做法,我答應了他,不能說,所以,別問,別讓我為難……今日一別,我們不知要用久才能再見,初雲曾求我,不惜一切代價,護思樂周全,現在,我把這個托付轉交給你,大哥,你肯答應麽?”


    “既然是丫頭的希望,我自然願意滿足。”月畔點了點頭,伸手揉了揉月改的額頭,頗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臭小子,從小到大,屬你的鬼心眼多,答應大哥,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活著,活著,才能等到我們來救你,幫你!如果你死了,丫頭會哭的!”


    “放心吧,大哥!”月改笑著把孤燕兒攬進了懷裏,很是猖狂的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狡兔’月改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我這才剛剛討了媳婦,還沒來得及讓她給我生一群小兔子出來呢,我怎麽舍得死!”


    “你這麽說……那我可就隻等著一群小兔子管我叫大伯了!”月畔笑得肆意,伸手拍了拍月改的肩膀,很是促狹的湊近他的耳邊,用一種聽似故意壓低了聲音,卻又能被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你可得‘好好努力’啊!”


    “咳,大哥,你,你也別光顧著說我,你也不小了,也該討媳婦了!等你自己也討了媳婦,定會比我還‘努力’的!”感覺到被自己攬在懷裏的孤燕兒害羞的低下了頭,月改很是尷尬的笑了笑,好吧,他承認,昨兒晚上他是放肆了一些,折騰的聲音太大了,但是,自己的大哥,是不是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調侃自己啊!這,這自己的媳婦還在身邊呢!


    “你們兄弟先話別吧,我去收拾一下。”


    看著月畔和月改兩人你來我往的相互調侃,雲天希的眸子微微閃了閃,生於皇家,可真是不幸呢!連這種跟自己的弟弟們心無芥蒂的暢談的可能都沒有!若是當真有來生,若是來生可以選,他真想在一個尋常人家裏出生和長大!有自己可以交心的兄長或者弟妹,有嚴父,有慈母……想到母親,雲天希的目光又一次黯淡了下去……她,應該還活著吧?


    “收拾什麽!馬上就要跟自己兄弟分別了,多敘一會兒話不好麽!”


    感覺到了雲天希身上散發出來的寂寞味道,月畔一把把他拎了回來,指著月改,對他說道,“月改是我的兄弟,自然也是你的兄弟,你這當哥哥的,怎能說走就走!”


    “我……”聽了月畔的話,雲天希微微一愣,頗有些不適應的向月改看去。


    “我大哥拿你當弟弟,我妹妹拿你當兄長,我是不是也不應該被你丟在一邊不聞不問?”月改笑著看向雲天希,態度極為認真,“丫頭說過,這世上,不是隻有有血緣的人,才能稱為兄弟,隻要願把彼此掛在心上,便是來自兩個敵對的國家的人,都可以是兄弟!怎得,看不上我?”


    “以後,我也稱你三弟。”雲天希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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