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天氣陰沉,算不上好,所幸沒有下雪也沒下雨。


    一輛寶馬740,一輛卡宴,一前一後,行駛在暫時未見擁堵的高速路上。


    “其實沒必要開兩台車,五個人不是剛剛好?”


    寶馬740的副駕駛座上,女孩小蒲扇般的睫毛撲騰撲騰著,言語中有些埋怨,但更多的還是不好意思。


    為了接她,後麵那台卡宴同樣特地轉道到杭州,多開了兩百多公裏。


    雖然有拿自己的工資請他們吃了頓飯,但還是感覺不太好。


    今時不比以往,可都不是閑人,或者說是有身份的人。李丘澤的表哥就不提。張杆是草茶的副總,草茶現在如日中天,她一個上班族,每天兩點一線,都時常聽到關於草茶的新聞。陳誌猛現在也是草茶的部門副總。


    “你管他們呢,他們樂意跑。”開車戴墨鏡的家夥,無所謂地聳聳肩。


    江姑娘還是見外。不明白“男人永遠是少年”這句話的道理。


    後麵那三個家夥確實是自己願意跑的,他可沒強迫,說了讓他們先走的,非得跟著玩。


    至於為什麽開兩台車。五個人一台車實在有點擠,咱又不缺車是吧,也不缺司機。


    江姑娘的小三係,開到杭州那種路況複雜的城市中練了一年,雖然小刮小碰過幾次,但現在技術也練出來了。


    兩人完全可以換手開,不至於太累。


    忽然想到什麽,江虞婉岔開話題,笑嘻嘻問:“你表哥今年又沒有帶女朋友回去啊?還有張杆,之前不是好像聽說,今年準備把女朋友帶回去嗎?”


    “家裏給說了一個,過年回去就準備相親,你讓他找……真找回去,我二姑和二姑夫絕對不會同意。至於杆兒嘛,唉,分了。”


    “分了?”江虞婉的表情與李丘澤當時聽聞這個消息時,如出一轍。


    當然,因為天生麗質,眼睛比李丘澤大,所以瞪得更圓。


    “怎麽分了?不是談了好多年嗎,那年,咱們在服務區撞車的那年,他不是還在那女孩家過的年嗎?”


    “嗯。不過感情這事,很難說。那女孩變化太大了,本來性格還挺好一個農村姑娘,現在變得特拜金,特勢利眼,畢業一年了,嘴上說著要工作要上班,還想來草茶,可實際上根本沒去找過,我讓張杆給她開家公司或開家店,也不情願幹,天天就閑著,就享受。這人呐,如果太閑了,心思難免就複雜了。”


    李丘澤說到這裏長歎口氣。


    “真說起來,吳思思變化這麽大,跟張杆也脫不開關係,太寵了,是那種連自己的身段都不要的寵,寵出問題似乎也不奇怪。而且,張杆雖然不說,但我知道,這事或多或少跟我也有些關係。”


    “跟你有關係?”江虞婉疑惑道,“跟你能有什麽關係?”


    她倒沒有多想。


    吳思思她是見過的。潛意識裏絲毫沒感受到任何威脅。


    “吳思思總覺得,草茶是杆兒和我一起創立的,大概認為股份應該我倆平分,而不是我占他幾倍。再加上草茶這些年一直在發展,股權分紅基本沒有分到位,倒不是我不願意分,他們也沒提出來要。但吳思思顯然沒這種大局觀,總想見到現錢。杆兒那個人什麽性格你清楚,一是對我很維護,二是愛麵子,因為這事兩人隻怕沒少吵架。”


    江虞婉恍然,遲疑一下問:


    “那草茶的股權,你是不是確實分給張杆少了?還有股權分紅,你有錢就分下去嘛。他倆畢竟談這麽多年……”


    “草茶的股權不是我分的。”李丘澤苦笑,“是當初杆兒自己要的,我讓他自己開口,他隻要了百分之二十。至於股權分紅,已經分了,在他們分手之前。所以顯然還有些其他的問題。”


    江虞婉還想再說些什麽的時候,李丘澤出聲打斷道:“行了,不談這個,鬧心。分了未必是壞事,杆兒現在想找個好姑娘是很簡單的事情。你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工作呀,生活方麵?”


    之前剛見麵時,因為那三頭牲口在,很多話李丘澤都沒問。他與江姑娘也有幾個月沒見。


    提起這個,江虞婉倒是想起什麽,側頭望向他,斟酌著開口道:“我工作挺好的,現在,還、有個機會。”


    “噢?”李丘澤笑道,“什麽機會啊?”


    “出國……”


    “不行!”


    一句話還沒說完的江虞婉,陡然嚇了一跳。要不要反應這麽大。


    “我又沒說一定去。”


    李丘澤扭頭探來,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隔空點著江姑娘挺翹的小鼻尖道:“你想都不要想!”


    “你這人真是的。”江虞婉撇撇嘴說,“我又不是去幹嘛,一個挺好的深造機會,我隻是去學習。”


    “那也不行!”李丘澤冷哼道,“學這麽多東西幹嘛,我認為你足夠聰明了,足夠有本事了,沒那必要。再說,咱家是缺糧還是缺錢,要你這麽努力?”


    咱家……這兩個字聽得江虞婉心頭一暖,白皙瑩潤的臉上還不禁躍起兩縷紅霞。


    “那、我不去了。”


    “嗬嗬,這才乖嘛,來,親一個。”


    “好好開你的車吧。”江虞婉白了他一眼。


    “我開我的,跟你親我有什麽關係,趕緊地,來點溫暖,這天陰的讓人難受。”


    江虞婉俏臉坨紅,下意識向後擋風玻璃瞟去,發現卡宴距離他們有些距離,這才飛快探頭,在李丘澤臉上輕啄了一下,好似做賊一般。


    李丘澤嘿嘿一笑,心情美美噠。


    ……


    春節到來,鑼鼓喧天,空氣中彌漫著化不開的炮仗味,是年的感覺沒錯,是在大城市裏很難體驗到的年味。


    回家的頭幾天李丘澤確實很開心,很快活,哪怕銀行卡上少了一千五百萬。


    這筆錢捐給了老家的村上、鎮上,還有縣裏。會蓋一所小學,一所初中,外加修一段路。


    他回來的第二天,便陸續有領導登門,噓寒問暖的同時,也訴說了一些“疾苦”。他想著這麽多年,好像確實沒為家鄉做什麽貢獻,合計之後,便有了建兩所學校和修一段路的計劃。


    當然,縣裏更希望他能回鄉投資搞些什麽項目。


    他倒也不抗拒,隻是這種事情顯然需要一些契機,不然小地方真的沒什麽好投的,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春節後麵一陣,倒也不是說不快樂,而是有點麻煩。


    王晴又雙叒叕開始逼婚,講真的,李丘澤現在看到她都怕。


    這輩子沒有誰讓李丘澤這麽慫過,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丘澤你是怎麽想的?”


    大年初五,江家,李丘澤過來拜年。明知家裏有老虎,卻又不得不來。


    不提其他的,不來他爸都得削他。


    客廳沙發上,李丘澤一臉尬笑,撓著腦殼回道:“姨,你看,我和小婉一樣,今年才二十四……”


    “二十五了。”王晴糾正道,“年都快過完了。”


    好好好,二十五,二十五……李丘澤訕笑道:“我想著,也不用這麽急,我目前事業正處於發展期,很關鍵,所以,您看,能不能過幾年再談這件事?”


    “再過幾年?”王晴深深看著他,幽幽道,“再過幾年別說我和你江叔,你爸媽一樣,都老咯。我上次見你媽,頭上已經有不少白頭發……”


    能不能不要這樣啊?!


    李丘澤內心狂呼,差點沒給她跪下,動不動就發射核武器。這誰受得了呀。


    同一時間,當李丘澤正在疲於應付王晴的時候,台市,錦瑟汽車銷售公司。初四便回歸工作崗位的席恩娜,正在招待一位有些特殊的訪客。


    此人雖然與她算不上朋友,卻勉強可以稱之為同學,另外她還是李丘澤最好的兄弟,張杆的女朋友。


    隻是席恩娜有些摸不透,對方突然上門找自己幹嘛?顯然不像來買車的。若說敘舊……她如果和張杆一道來還說得過去。


    自己與她可並沒有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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