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翠色第二十三章冷漠成就的戰神


    胭脂翠色


    等隨軍大夫處理好了上官雲樹的傷口,花無痕才遣出了其他人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惑。


    “雲樹,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背負謀朝篡位的罵名的嗎?為什麽這次知道了上官雲嘉會對皇上不利還要撤回京城的人馬,到底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一年前上官雲樹就完全掌握了十萬大軍的兵權,與上官雲嘉鬥了那麽久他都沒有起過弑君的念頭,一直都暗中指派大批的人手保護昏迷不醒的皇上,如果不是因為與葉蓉和上官雲嘉的仇怨太深,他其實並沒有稱帝之心,這次到底遇到了什麽變故才讓他不顧以前的那些堅持置皇上的安危於不顧?


    上官雲樹靠在簡易的行軍床上,臉上有失血後的蒼白,聽到花無痕的疑惑他苦澀一笑有些失神地看著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當年母後含冤而逝時曾一再囑咐我不要怨恨父皇,說他隻不過是受了那個女人的蒙蔽,等有朝一日他醒悟過來的時候自然會像以前一樣對我疼愛有加,抱著這樣的念頭我在冷宮一樣的明月殿裏捱過了一天又一天,期待著父皇哪天能想起我來,還像以前那樣天天教我騎馬射箭檢查太傅交代的作業,可是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父皇卻像徹底遺忘了還有我這麽一個兒子而把全部的寵愛都給了上官雲嘉,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恨過他”


    “三年過去了,我以為是因為是我不夠優秀不夠出眾才被父皇說忽視,於是就聽從了長公主的建議請纓上戰場,三年的時日裏,自從母後離開之後隻有那一天,父皇才正經地看了我一眼……無痕你知不知道,當那個高高坐在龍椅上被我稱之為父皇的男人用疑惑而陌生的目光看著我的時候,當時跪在殿下的我心情是怎樣的?”


    時光倒流五年,輝煌莊嚴的大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不過十二歲的少年跪在殿前用稚嫩的嗓音請求跟隨神武將軍上陣殺敵為國家盡微薄之力。


    龍椅上的帝王卻像是想不起來殿下所跪的少年是誰,知道直到身邊的太監低聲提醒了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兒子。


    “這幾年邊關戰事紛擾,二皇子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國效力也不枉朕教導裏一場,既然這樣,朕允了”


    雖然看不清上麵帝王的臉色,可是這樣語重心長中透著疏離的話語還是讓滿心期待的少年涼了心,謝恩起身之後,那從金磚上滲進骨子裏的涼意卻像是一個獰笑著的怪獸,牢牢地盤踞在他的心上揮不去趕不走。


    隻此一麵,皇帝似乎又一次遺忘了這個少年,知道他隨著大軍出發的前一晚,才再次被皇帝召見在升龍殿參加所謂的家宴。


    上官雲樹那時還是個一心想唄父皇另眼相看的單純少年,當在升龍殿中見到同座的還有大皇子和新冊封的皇後時,他並沒有多想,恭恭敬敬地上前見禮之後坐到了屬於自己的位子上。


    那時他不知道,在他進來之前這個位子是屬於三皇子上官雲錦的,那個不過五歲的稚童因為打翻了桌上的茶水被宮女帶下去換衣服了,他也並不知道當他坐在皇上皇後左手邊的位子時,這兩位尊貴的被他稱之為父皇母後的人臉色有多麽的難堪,而那些之情的人又是怎樣的幸災樂禍。


    蘇敏那時候聖寵正濃,年紀輕輕就做上皇後之位自然有些盛氣淩人,見到上官雲樹不識相地占了自己愛子的位置,臉上的尖酸立刻就漏了出來。


    “皇上,這是從哪裏來的孩子這麽不知規矩,不知道這裏的位置隻有皇子們才可以坐嗎?”


    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上官雲樹還記得那張比母後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平凡臉容上的尖酸和刻薄,那個女人她明明聽見太監通傳“二皇子覲見”,聽見他稱呼他們為“父皇母後”,卻還是一副莫名的樣子詢問皇上來的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大膽坐上了皇子才有資格坐的位置。


    上官雲樹被蘇敏尖利的問責嚇了一跳,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皇子就止住了起身的動作恭敬地向蘇敏行禮:“我平日裏都不怎麽出來走動,母後自然沒有見過,我是二皇子上官雲樹。”


    蘇敏卻並不看他,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皇上,一心要他給個說法。


    “雲樹,那是你皇弟的位置,你坐到那個位子上去。”


    不知是因為上官雲樹坐錯了位置生氣還是因為什麽,皇帝原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沉了下來,冷厲的眼風從上官雲樹頭頂一掠而過。


    直到這個時候,上官雲樹才算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做得這個位置是屬於皇後所出的三皇子的,而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得罪了初次見麵的皇後觸怒了父皇。


    十二歲的少年在遭遇了長時間的冷落之後早就懂得了察言觀色,隻飛快掃了一眼在座幾人的臉色他就已經明白過來,裝作惶恐地從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起來,他慌忙向上麵不愉的帝後賠罪。


    “父皇,母後,雲樹真的不知道這個位置是皇弟的,還望父皇和母後恕罪。”


    他再年幼再無知這個時候也能看出來父皇對自己的不喜,至於皇後蘇敏,那是更不可能對一個不是自身所出的人喜歡的起來,不但如此,隻怕但凡有一點除掉自己的機會她都會跳出來踩上一腳幸虧,幸虧他聽了神武將軍的話自請上戰場,不然在這個到處都是危險的皇宮裏呆著,他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順利的活到及冠的時候。


    蘇敏遂了心意,臉上的表情瞬時柔和了許多,見上官雲樹還惶恐萬分的站在那裏等候發落,她故作大度地擺擺手笑說:“皇上,看在臣妾的麵子上不如就算了吧,隻是想不到逝去的惠德皇後出自書香門第,到最後卻生出這樣不知禮數不曉進退的兒子來要是惠德皇後泉下有知定然也見不得兒子因為言行無狀而被陛下責罰,以臣妾看還是算了吧”


    “惠德”,正是前皇後逝去後皇上加封的稱號,蘇敏看似為上官雲樹求情開脫,話中卻是將泉下的惠德皇後極盡羞辱,指責都是因為她生前教導無方才教出上官雲樹這種不爭氣的兒子來。


    麵對著前皇後的兒子,蘇敏就是心裏頭不爽利,總覺得皇後的位置如果不是那女人死得早也輪不到她來做,再說眼下自己有了兒子,在座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皇位的繼承人,都是兒子繼位最大的絆腳石,試問她怎麽會放過任何一個嘲諷打擊的機會?


    聽著蘇敏的刻薄話,皇帝的臉上看不出來喜怒,隻是沉沉地“唔”了一聲算是放過了上官雲樹,正遇上三皇子換了衣服回來,殿裏一眾人的視線頓時被胖乎乎猶如觀音大士座下的善財童子一般富態討喜的幼童所吸引,滿殿都被軟糯的童音和歡笑聲所充滿。


    而被眾人遺忘了的上官雲樹這時候才低低吐出一口濁氣,鬆開了已經被自己大力捏成青紫的手指。


    一直冷眼看著上官雲樹的上官雲嘉乘著眾人不注意走到一旁低聲笑說:“幾年不見二皇子隱忍的功夫倒是見漲,想當年要不是皇弟你一心要與為兄爭個高下又怎麽會連累前皇後失寵?看來那次的教訓給皇弟你的印象深刻啊,今日皇後這般輕辱你也能忍得下。”


    掃了一眼比自己矮一頭的少年那青紫的手指他又低低一笑:“與其在這深宮中被人折磨而死還不如上戰場拚出個名堂來,看來皇弟你不止是隱忍功夫見漲,就連著腦袋也是聰明了許多,這樣的你倒還麵前可以當我的對手,為兄會好好地在這裏等待皇弟歸來的那一天,千萬不要讓為兄失望啊”


    說完,還不忘拍了拍上官雲樹的顫抖的肩頭以示鼓勵,之後在少年憤怒的目光中微笑離去,很快就融進還歡笑的眾人之中徒留上官雲樹一人在角落裏顫抖不休。


    就是那一天開始吧,就從那一天開始那個一心希望父皇關心注目的上官雲樹已經徹底的死去了,這麽多年以來花無痕都想不通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撐著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在戰場上揮刀立馬,也想不通當年那個有一雙小鹿一樣純淨眼神的少年為何就變成了今天冷酷無情的“玉修羅”。


    與上官雲樹而言,當年的那一幕就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如果沒有父皇的冷漠,沒有蘇敏的輕辱,沒有上官雲嘉的挑釁,也許就沒有今天的戰神“玉修羅”,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人他才會在戰場上將生死置之度外,才能拚卻性命不要也要成就一番功勳,才會屢立戰功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親兵做起成了十萬大軍的統帥。


    如果說之前他還顧念著父子之情估計母後的遺言而擔憂著皇帝的安危,當從胭脂那裏得知皇帝要將他一舉拔除時,那些殘存的親情已經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決定讓他踟躕不前了。


    “後宮被上官雲嘉控製,朝臣被他軟禁,我一路被追殺都是我那高高在上的父皇一手安排的,無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你還指望著他能放過我嗎?當年送我從軍的家宴上他已經放棄了我,到如今我隻恨做決定做的太晚沒有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揮軍而上,才會白白的坐失了那麽多好機會,不過幸虧我醒悟的不算太晚,一切都還來得及”


    昨天用了足足半小時才傳上來……起點的服務器可真夠崩潰的。第二十三章冷漠成就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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