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直認為自己是心動大於行動的那種拖拉派,遇上事往往是躺在床上心血來潮的胡思亂想上一陣,直到興奮的大半夜睡不著滿屋子亂轉,恨不得立馬就對那些想法付諸於行動然後勝利接踵而來,自己呼風喚雨撒豆成兵,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可是等一覺睡醒來,前一晚的那些雄心壯誌往往都在睡夢中夭折,空留下兩個巨大無比的黑眼圈見證昨夜床上的那場盛世輝煌。【葉*子】【悠*悠】


    比如說現在,前一天她還費勁心思的算計在上官雲嘉,恨不得把打倒在地單腳踩在背上學武鬆打虎的豪邁張狂大笑,今天一覺睡醒來已經忘了有這回事,隻想著怎麽才能討好宋修傑讓他先消了氣再說。


    這次的自作主張算是徹底惹惱了好脾氣的宋修傑,胭脂沒想到老實人發起火來有這麽可怕,自己不過是順水推舟成全了有情人而已,怎麽到他眼裏就成了不可原諒的惡行了。


    昨夜回來宋修傑倒算是念及往日的情分沒把她趕出門去,隻不過是等在房裏給胭脂上了一堂品德課,從個人行為延伸到禮儀廉恥,引經據典的舉出了個人品行低下引發的禍端,不眠不休的說教到了後半夜。


    在胭脂打了三次盹吃掉了一盤子點心喝完了兩壺茶之後,宋修傑終於認定了胭脂就是一塊無可救藥的朽木,恨鐵不成鋼地住了嘴。


    胭脂就搞不懂了,不過是下了點**的事,怎麽到了他嘴裏就成了影響個人命運名族大義的事了,貌似占了便宜的也是他宋修傑?


    剛剛才見識了宋修傑無以倫比的口才,胭脂自問要是再來上這麽一次她直接可以自己交代到這裏了,越發不敢惹他,拚了老命的諂媚討好才算是暫時過了關放她回去睡覺。


    大清早,睡眠嚴重不足的胭脂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直到用冷水洗了臉才算是勉強清醒過來。【葉*子】【悠*悠】


    看著鏡子裏麵具都遮不住的那兩塊烏青,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鏡子上算拉倒


    早知道宋修傑這麽難搞就不一時心軟的下什麽**了,幹脆狠狠心把衛老兒私藏的*藥扔到茶杯裏整他個那什麽盡人亡,也好過讓這小子留出精力來折騰她啊


    果然這好人是不能做的,自己不過心軟了那麽一點點,下藥的時候猶豫了那麽一點點,現在受罪的就成了她了,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聞雞起舞的胭脂蔫蔫地溜達到後院裏,看著同樣早起卻顯得神采奕奕的宋修傑站在院子裏擦汗,她就忍不住的腹誹。


    同樣是快天亮了才睡的,怎麽宋修傑打了一趟拳之後還能這麽精神,而自己就一副操勞過度的糟糕樣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品差異?


    這個念頭剛起,胭脂立即予以否定,這麽想不是明擺著承認自己人品不行嗎?一定是宋修傑這小子體壯如牛精力過人的緣故,這跟人品是半點的關係都沒的,對,就是這樣


    宋修傑總算是看見了假山邊自我安慰的胭脂,本來還算舒展的臉立即耷拉到了腳背上,隨手拋開了擦汗的帕子大踏步走過來沉聲說:“跟我來”


    跟在後麵的胭脂不忿的撇嘴,惡意地揣摩宋修傑是不是因為沒有和陳夢瑤成就好事才會欲求不滿,直接導致升騰的yu火無處發泄,最終轉化成怒火發泄出來,而她這個罪魁禍首就悲催的成了他排解怒火的目標,被架在油鍋裏煎了幾個來回。


    走在前麵的宋修傑滿心裏被接下來的事情攪得亂糟糟的,既擔心陳家會因這件事遷怒陳夢瑤,又擔心陳文會一如既往的拒絕這門親事,而對於身後跟著的人,比之這些事還更加令他頭疼萬分。(葉子·悠~悠.yzuu.)


    當初在岷山上知曉胭脂真實身份的除了早就知情的衛有道他們就隻有上官雲樹和花無痕兩個人,等宋修傑聽到胭脂受傷的消息的時候岷山已經被上官雲樹的人控製了,他這個副山長不但看望不了胭脂,就連自己的行動都被人監控起來,等上官雲樹的人撤出岷山時,胭脂早就跑的不見影了,他自然不可能知道一心牽掛的莫賢弟其實是個女兒身。


    之後胭脂找上解散了青雲書院回京的宋修傑時,為了圖方便也一直穿著男裝,除了告訴他自己會換個麵孔名字呆在宋家並沒有提起女扮男裝的事來,所以在宋修傑心中,換了張臉的胭脂還是他那個聰明狡黠的弟弟莫言之。


    在山上相處的那段時日,宋修傑已經不知不覺的把胭脂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在聞聽她大難不死之後對她也更加的關切,不論大事小事總是下意識的站在兄長的位置上為她考慮一番。


    當得知胭脂身邊跟著的那個衛夫子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毒王的時候,宋修傑就已經暗自擔上了心,看在胭脂的命是他所救的份上他也不好多加幹涉,可是在了解胭脂拜了衛有道為師,甚至已經開始學著製毒用毒的時候,宋修傑再也坐不住了。


    在他的意識裏,胭脂雖然有些玩世不恭,可對於他滿身的才華來說這些都隻是小毛病而已,現在恰逢這樣的時局,胭脂這樣難得的人才就應該想自己一樣,憑著滿身的才學激流勇進,為自身拚得一個出身。可是眼見胭脂成天不是和那些旁門左道混跡到一處就是無所事事的虛度時光,他真是恨不得罵醒了她才好。


    每次說起這個話題,才起了個頭就被胭脂顧左右而言他,笑嘻嘻地說她自有妙計,讓宋修傑隻管安心輔佐三皇子就好,別的事自然有人去安排。


    宋修傑不知道胭脂所謂的有人安排到底是什麽人,自己在朝中無權無勢的也隻能由著她去折騰,可心裏到底對旁門左道的衛有道有些看法,認為就是他帶壞了上進好學的莫賢弟。


    如今一直暗中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莫賢弟居然下藥暗算了他,這件事對宋修傑來說簡直就是驚雷一聲。


    雖然胭脂一再保證用的隻是一般的**,而這麽做也是因為不想再看著他們兩個的關係停滯不前,可是宋修傑還是下意識的認為這就是墮落的開始。今天能對他下**,難保她以後不會用毒藥去害別人,這對於剛正的有些迂腐的宋修傑來說就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一個好端端的文人不想著建功立業報效國家,一天盡想著那些歪門邪道,放在普通人身上他尚且不能接受,何況莫賢弟還是青雲山的傳人天下文人的楷模,如果任由她這麽發展下去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簡直就是天下文人士子的恥辱


    綜上所言,宋修傑現下最頭疼的不是怎麽娶得美人歸,而是怎麽才能修正他莫賢弟的觀念,讓他老老實實的回歸正途做一個文人士子該做的事情而不是琢磨怎麽用下三濫的手段害人。


    正對著宋修傑的背影yy的胭脂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興起的一個舉動在他眼裏已經嚴重到足以影響到天下讀書人生活觀價值觀的地步,更沒有想到自己假冒青雲山傳人的身份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天下人所認可,而宋修傑已經她劃進了失足青年的行列,一心想著將她從歧途上給拉回來。


    “言之,既然你稱呼我一聲宋兄,有些事情我這個做兄長的就不能坐視不理,你先說說,對於接下來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麽打算的?”


    精神有些萎靡的胭脂被他問的莫名其妙,比平日遲鈍的腦筋有些更不上趟,張口結舌的答不上話來。


    這樣的反應更加坐實了宋修傑心中猜測,再開口的時候語氣比之前嚴厲了許多:“賢弟,你生性灑脫交遊廣闊並不是什麽壞事,可是什麽人能交什麽人不能交還是要分清楚的像衛有道那樣的江湖宵小來往的過為密切了不止得不到好處還有可能害了你,這個道理你可認同?”


    胭脂撓撓頭,不是應該說向陳家求親的事嗎?怎麽說來說去扯到衛老兒身上去了?這兩者的距離差的可有些遠啊,何止是八杆子打不著,就是八百杆子也夠不到一塊去啊


    “那個宋兄,這件事和衛夫子其實沒什麽關係,和陳家就更扯不到一起,話題是不是跑的太遠了?”


    宋修傑眉毛緊緊的糾結在一起,露出一臉的不讚同:“兒女私情暫時放在一邊,我現在要和你討論的是德性的問題,言之,在你看來該具備什麽樣的德性才算的上是一個合格的文人?”


    昨晚上的教訓還曆曆在目,胭脂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惹宋修傑,隻能正經的回答:“言之不知兄長心中的準則是怎樣的,在我看來,隻要心懷坦蕩行事正派,就足以證明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得到世人的推崇認可了。”


    “好一個心懷坦蕩行事正派,言之,那你覺得作為天下文人的楷模,你可做到了這些?”


    胭脂那個慚愧啊,話說這所謂的天下文人的楷模到底是那個鳥人給她封的啊?自從建了青山書院之後她成天價吊兒郎當的不是拉了一幫人胡吃海喝就是琢磨著怎麽賺錢,除了偶爾客串一下去教教簡單的數學之外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到底是哪個龜孫子見不得她逍遙偏要扣上這麽一定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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