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外,宋修傑和一幫忠心的老臣已經等候了多時,因為天氣嚴寒,再加上這裏本身就是個風口,在這個毫無遮擋的地方站著等於是直麵風雪,等到現在已經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臣子搖搖欲墜的支撐不住了。就到~


    當朝的宰輔易連山拉緊了身上的鬥篷轉向宋修傑:“宋大人,是你說找到了失蹤已久的三皇子,要我們這些人等在這裏迎接三皇子,可是我們等了一天眼看都要日落西山了還是沒有半個人影,這種光景與你所說的有些出入啊”


    宋修傑也有些懷疑消息的可靠性了,畢竟大冷的天氣等在這裏的不光自己,一起的還有許多當朝重臣,如果今天三皇子不來他該怎麽向這些人交代?


    眼角不自覺的斜睨著身旁的瘦小人影,他一連使了幾個詢問的眼神。


    那正是易容成一個麵皮蠟黃男子的胭脂,收到宋修傑的眼色之後她略微向前幾步壓低聲音道:“修傑還信不過我嗎?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修傑隻需再等上片刻,已經等了這許久了,難道連這麽一會也不願多呆了嗎?”


    宋修傑無奈,隻能轉身向易連山賠了笑:“宰輔大人,各位大人,下官的確找到了三皇子的下落,想必是路上有什麽事給耽誤了,我們不妨再多等上片刻如何?”


    在場的幾個人到底是心懷社稷的老臣,雖然對宋修傑的話不能盡信,可是一想到再等上片刻就有可能等到三皇子從而結束這場內亂也就不再說什麽了,隻是吩咐了等候一旁自家的下人再找找有沒有帶來更厚一點的衣物,好擋住這刺骨的寒風。


    易連山狐疑的盯了宋修傑半晌,終究還是沒有多問,隻是讓下人們自抬了轎子先行回府,今日不管三皇子來不來自己都不可能按時回去了,還不如讓這些跟著一起受凍的人先回去,隻留下一個人在外麵等著,聽到信再叫人抬了轎子過來。


    壓力倍增的宋修傑不好等著這麽多人的麵過多追問,隻能抱著不得不信的態度來來回回的踱步,.


    相比於這些人的心急如焚,胸有成竹的胭脂倒是優哉遊哉的微笑不語,乘著這個機會興致勃勃地打量起麵前巍峨的皇宮來。


    一片靜默之中,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遠遠的駛來,胭脂轉目時餘光正巧瞅著那輛熟悉的馬車,揚起笑略提高了聲音:“來了”


    駕車的人顯然技術熟稔,這樣濕滑的路況那馬車駛的又快,那車夫卻像是趕車行駛在平整寬闊的大道上一般,轉瞬就穩穩的把馬車停到了一眾人的麵前。


    在無數雙期盼的眼神之下,青布車簾被人打起,被中年男子扶下來的少年立刻成為眾人關注的對象。


    易連山皺眉看了看著麵目平凡無奇的少年回頭道:“宋大人,這就是你找回來的三皇子?”


    在場的人誰沒有見過備受皇帝寵愛的三皇子,眼前著少年雖然與皇子年紀相仿身材相近,可那張臉明明陌生的緊,那呆板木訥的臉怎麽能比的上皇家子弟的俊美靈秀,這與三皇子分明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聽到易連山的懷疑,上官雲錦才知道臉上還戴著麵具,抬手撒去那幾可亂真的偽裝,他露出了那張稚嫩而俊秀的小臉來。


    “宰輔大人,一別數月您老的身體可還安健?”


    苦苦等待的老臣們大喜過望,此時也顧不得膝下的潮濕冷硬了,紛紛撩袍下跪高呼:“微臣參見三皇子殿下。”


    這時候三皇子的歸來說明了什麽?說明了皇位有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說明自皇上病倒之後就失去蹤跡的玉璽有了下落,也說明睿王以殘害皇子為名發兵征討端王的理由將不再站得住腳,同樣說明他們這些人終於不用夾在兩位王爺中間左右為難,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站住來支持皇位唯一的繼承人,由正宮皇後所出的三皇子上官雲錦


    被寄予了厚望的三皇子上前一一扶起了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明亮的眼睛裏溢滿了感動的淚水:“雲錦何德何能讓諸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等候迎接,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正是因為有了諸位大人這樣的中流砥柱,龍崎國才能屹立上百年而不倒,本皇子代臥病在床的父皇,代龍崎國的百姓謝謝各位大人了……”


    說罷,誠摯無比像各位大人深深一鞠。


    這樣的說法,等於是承認了自己儲君的身份,幾位老臣沒想到這個年幼的三皇子出宮一次一改往日的純真無知變得如此進退得當,意外之餘不免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


    原來還怕他年紀幼小不能擔當重任,有心在尋回他之後好好的督促教導,如今看來不用他們這些人多費心思,三皇子已經意識到了局勢的緊張和自己的責任,這真正算是除去三皇子歸來的另一個意外之喜了


    由領頭的易連山上前扶起了上官雲錦,這位三朝老臣在受了皇子的一鞠之後欣慰地捋著長須微笑:“皇上果然沒有選錯人,就憑三皇子這一拜,臣等都願意肝腦塗地平息我龍崎國此時的內亂,誓還天下百姓一個平和安寧的世界”


    不用再多的言語,這番鏗鏘有力的話已經表達了這幾位老臣的意願:隻要三皇子願意,他們一定會輔佐他穩住眼下的局麵同時排除一切不利因素扶他做上九五之位。


    上官雲錦微微一笑:“若是父皇能聽到宰輔大人的這番話,一定會深感安慰,本皇子一定會牢牢記住各位大人的保證,在父皇醒轉的那一天一一稟告為各位論功行賞,現在還是讓本皇子先進去探望父皇與母後可好?以後的事我們稍後再談。”


    是的,現在龍崎國做主的人還是昏迷不醒的皇上,不管這些人的心情多麽急迫,這個事實都無法改變。就如同急急的以太子名義攝政的睿王一樣,隻要當今皇上活著一天他就不能自封為帝,這,無關與現有的皇上是否安康,更無關與現在的皇帝是個明君,隻要他還活著,那所有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登上皇位的人都將永世背上弑君篡位的惡名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不過是失蹤了幾個月,三皇子就變得如此心思縝密事事考慮周全了嗎?


    易連山深深地看一眼與三皇子一同回來的那個陌生的男子,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當然與他存有同樣想法的不乏他人,在場唯一沒有多想的隻怕就隻有剛正的宋修傑了。


    官職低微的他一直都默立一旁聽著三皇子和大臣們的真情實意,直到此時才能插進一句來:“三皇子說的有理,這幾個月一直在外顛簸想來皇上皇後對殿下也牽掛的緊,不如就依照殿下的意思先去探望,各位大人在此等候了一天定然也是勞累非常,不如各自回去安歇,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如何?”


    上官雲錦像是此時才注意到宋修傑,笑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位就是這次立下大功的宋大人了?據說本皇子順利回來多虧了宋大人手下的一位門客,不知宋大人可有將這位異人帶來讓本皇子表達一下感激之情?”


    來之前已經由胭脂從中套好了說辭,宋修傑手下一位門客機緣巧合的遇到了被人虜去的三皇子,這才費盡心機救了三皇子並將他送回了皇宮,這樣宋修傑這個小小的尚書令就有了被重用的理由,才能被提拔上來方便他們計劃的進行,而易容為那個門客的胭脂,自然會以整個事件最重要人物的留在宋修傑身邊暗中出謀劃策。


    自從上官雲錦來了之後就遠遠避開的胭脂從容上前作勢欲拜:“草民莫言見過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上官雲錦自然知道這個麵目有些猥瑣的瘦小男子他的正是胭脂姐姐,不等她跪下去就趕緊過去扶住了她:“莫先生不顧安危救了本皇子就是本皇子的恩公,這樣的大禮本皇子不能受,恩公快快請起”


    胭脂裝模作樣的做作一番,終於在三皇子的“堅持”之下免去了跪拜之禮,一邊暗說這小子還算識趣,一邊滿臉惶恐的回話。


    “不過舉手之勞,相信每個遇到的人都會施以援手,對於殿下的褒獎草民實在愧不敢當,再說草民隻是傳了個話而已,後來的一切都是家主宋大人所為,殿下要謝就謝宋大人吧。”


    宋修傑臉色一肅:“放肆,這些都是為人臣者的本分,你這樣出言邀功當是先我於不義,莫言,你太放肆了”


    冷眼看著一對主仆的大臣們暗暗冷笑:要不是得了你宋修傑的示意,一個小小的門客哪敢這麽膽大的為主子邀功,真沒看出來這個不打眼的小小尚書令這麽深藏不漏,看來以前都看走眼了啊如今又機緣之下救了三皇子,看來這個宋修傑要等到重用了,希望他不要記得以前自己對他的冷眼奚落才是啊


    宋修傑自來玩不來那些彎彎繞繞,不然也不會在官場中混跡了這麽久還得不到重用,他隻是直覺的認為救回三皇子的事和他沒有半分的關係,不該由他來獨享這份天大功勞而已,卻不知道自己真心實意的推拒落到別人眼裏早就變異成了虛偽做作故作姿態了。


    這個時候要是再不跪下誠惶誠恐的請罪實在說不過去,胭脂暗中撇著嘴不甘不願地跪倒在冷硬的青石之上:“草民該死草民知罪請三皇子殿下饒恕草民吧”


    聽到那聲真切的“噗通”聲,上官雲錦知道這紮實的一跪必然痛得厲害,想到胭脂姐姐那瘦弱的身體,他心中緊緊的一抽,趕緊伸手扶起了她:“恩公快快請起,宋大人本皇子自然是要謝的,恩公的功勞也不能就此抹殺,現下天色已晚,不如恩公隨著宋大人先回去,明日再一起進宮來,對於此次被綁一事本皇子還有許多地方要細細詢問,恩公應該不會拒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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