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巨響突然在人群中炸開,誰也沒有看起發生了什麽。但濃密的煙霧卻驟然間升騰而起。


    “殺人啦——快跑啊——”


    人群轟的一聲炸開,血霧噴灑。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突然間抄起尖刀肆意的揮砍。扭曲的表情上盡顯著瘋狂。


    陸笙臉色大變,身形一閃瞬間來到那人麵前,一把奪過那人手中的凶器。


    “鬼……都是鬼……殺了你們……你們都是鬼……”那人瞪著空洞的眼神,猙獰的臉上布滿虯結的青筋。


    滿地的血汙,帶來刺鼻的血腥味,除了幾個被砍傷無法動彈的人,其餘的百姓轟的化作鳥獸四散開去。


    “何人膽敢在府衙門口行凶!”一聲暴喝響起,頭頂上劃過數道身影。段飛帶領的飛淩衛,這時候才剛巧過來。


    “刑師爺,快,快請大夫救人!”錢塘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喝道。


    陸笙一把將被他製服的中年人交到段飛手中,“看住他,別動他。”


    手中一空,連忙蹲下撕開腳下一個受傷者的胸膛。一道狹長的傷口,從左胸一直拉到腰間,鮮血仿佛泉水一般不斷的湧出。


    “必須立刻搶救,準備紗布,開水,案台,針線!”陸笙連忙喝道。


    “是!”蜘蛛和盧劍齊聲應道,他們畢竟是經過陸笙培訓的,至少好還知道什麽。但身邊的段飛卻是聽得滿臉懵逼。


    “什麽?針線?案板?”


    在蜘蛛的快速吩咐下,半盞茶的時間衙役們準備就已經就緒。


    陸笙以劍氣撕開受傷者的衣服,將針線從開水中取出。好在之前陸笙先用一陽指封住了受傷者的穴道避免失血過多。


    沒有學過縫合,但理論還是懂的。不懂打結手法,但這個時代也沒那麽多講究。這種傷勢,在這個醫學落後的時代必死無疑,死馬當活馬醫了。


    武者的先天優勢被體現了出來,針線飛舞快如閃電。


    陸笙忙的滿頭大汗,但身邊看著一眾人卻是看的膽戰心驚。沒有人想過人的皮肉還能像做針線活那樣是可以縫合起來的。


    不到半刻鍾,受傷最重的那個傷口縫合完成。陸笙低頭看了一眼,對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雖然沒有專業的醫生縫合的那麽美觀,但勝在整齊。


    陸笙淩空虛點解開那人的穴道,連忙讓人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


    他們都是不懂武功的,被點住穴道不能太久。否則沒有死在刀傷下卻有可能死在陸笙的一陽指下。


    陸笙將五六個傷員都救治完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等抬起頭,卻看到四五個背著藥箱的大夫雙目渾圓,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


    陸笙訕訕的笑了笑,“雕蟲小技,獻醜了……”


    “這……這也算雕蟲小技?”一名花白胡須的老頭嘴角微微抽搐,“陸大人,您這一身醫術,投身官場可真是屈才了。


    老夫可以將你引薦給恩師,在下恩師正值太醫院傅左!如此救傷神技,該在軍中發揚光大。如早點有大人此等神技問世,古來征戰,那需要死那麽多人?”


    “先生抬舉了,這幾位傷員的傷口雖然我已經處理了,但後續治療卻是要拜托諸位。”說完,陸笙在蜘蛛拿來的臉盆裏洗了吧手,對著錢大人示意的點了點頭。


    門口離去的百姓又遲疑的再一次陸續的聚攏,而這一次人群外有飛淩衛把守,應該也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


    人群變故之後,張玲玉小姐突然間仿佛失了魂一般呆滯在那裏。無論爹娘如何呼喚,她卻毫無反應。


    錢塘再次坐定,輕輕的一拍驚堂木,“陸笙,這到底怎麽回事?人群中怎麽突然有人行凶?接連變故,是何緣由?”


    “是你,是你嚇走了我女兒的魂魄,她要不是這麽一撞,也不會被撞掉了魂……”張夫人突然暴跳起來,張牙舞爪的對著陸笙抓來。還沒靠近,卻又被衙役押了回去。


    “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


    “大人,張員外!”陸笙輕輕的抱了抱拳,“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張小姐的眼睛。那不是尋常人該有的眼睛,這是一雙沒有神采,仿佛是盲人一般的眼睛。


    從第一眼見到張小姐,我就注意到了。張小姐無論說話還是哭泣,她的眼珠都是不動的。”


    “這……”張夫人臉上一頓,瞬間也想起了。自從女兒那天回來之後,眼睛就有點怪異。要不是女兒看東西都清晰真切,她還以為女兒的眼睛出了問題。


    “對啊,這麽一說本官也想起來了。總感覺張小姐有些異常,這麽想來,是眼睛不對。陸笙,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怎麽回事?”


    “段兄,請問這世上可有一種可以攝魂奪魄的武功?可以控製他人,將人變成行屍走肉?”


    “有,此類武功多是邪教武學,他們以此控製傀儡。如陸大人所說的那樣,那麽張小姐必定是中了神魂奪魄的武功。”


    “方才我與張小姐對峙的時候,特意感應了一下周邊,卻被我若有若無的感受到一股精神念力。我立刻留上了心,而在對峙失敗之後,那人就控製張小姐撞柱自盡。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所以要讓張小姐自盡必定需要更強的精神力。所以我立刻鎖定了精神力來自於人群之中,故而喝出那人就在人群中的話。


    但可惜,我沒料到那人竟然如此歹毒,竟然還操控了傀儡在人群中肆意砍殺。百姓奔逃之下,那人也隨著人群跑了。


    大人你看,此人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和張小姐一模一樣?”


    所有目光紛紛向段飛手中提著的人看去,雙目呆滯發直,卻是一動不動仿佛木偶一般。


    “本官推測,那人的攝魂術必定需要近距離操控,一旦距離過遠,則被操控者就會化為泥塑木雕。我想……此人就是衝著我來的。”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一點就通。要不是衝著陸笙去的,幹嘛要偽裝成陸笙的樣子采花?這是要陷陸笙於身敗名裂之地。


    “陸笙,你可有什麽仇家?”


    “回稟大人,下官以前絕無仇家,要說有,那必定是從下官擔任提刑司主司起才有的。”


    “難道是……”突然,身邊的蜘蛛恍然大悟的叫道。


    “蜘蛛,你想到誰了?”


    “玉麵飛狐!”蜘蛛萬分確定的說道,“玉麵飛狐就精通攝魂術,而且他和雲飛夜狼狽為奸。雲飛夜被大人斬於劍下,玉麵飛狐來複仇了。”


    “這樣就說的通了……”


    “那個……錢大人……這……你們在說什麽?誰來還我女兒公道啊?”被邊緣化的張士誠麵露不甘的問道。雖然張士誠聽得雲裏霧裏,但多少還是明白一點的。


    至少昨夜羞辱女兒的不是陸笙,但自己女兒卻是被陸笙牽連。


    “張士誠,傷害張小姐的凶手本官會盡快緝拿歸案。但與陸大人無關你切勿胡攪蠻纏。”


    “這……”


    “張員外,張小姐既然受本官牽連,本官自然不會不負責任。”陸笙一邊保證道。


    “真的?大人是否願迎娶小女?”張士誠急忙問道。


    話音落地,所有人吃驚的盯著張士誠,真不知道這貨腦子裏是怎麽想的。


    陸笙微微抽了抽嘴角,“張員外,你想多了,本官會緝拿真凶還張小姐公道。攝魂術,無非是利用精神力在受害者腦海裏種下暗示,不過是高等級的催眠而已。大人,我需效仿,催眠張小姐喚醒她的意識。”


    “陸大人也會攝魂術?”


    “不會,但會催眠。”


    按照陸笙的要求,布置好一間安靜的房間。沒有懷表,陸笙就準備了一顆紐扣。在房間中點滿蠟燭,慢慢的調整呼吸。


    催眠看似神奇,但無非是讓對方進入潛度睡眠,在激活他夢遊的能力。陸笙本就是先天之境能夠做到神識外方,以此侵入張小姐的精神識海易如反掌。


    很快,陸笙便成功將張小姐催眠。


    “張小姐,你睡得太久了……這個夢雖然很長……但你的爹娘很想你,回來吧……回來吧……慢慢的睜開你的眼睛……”隨著陸笙引誘的話語,張小姐的眼睛緩緩地睜開。


    “啪——”一聲響指,窗簾猛的被拉開。


    “嚶——”張小姐突然發出一聲輕哼,伸出手遮住眼睛。


    “女兒,我的女兒,你怎麽樣?你說話呀——”


    “娘,我這是在哪?”


    “你在知府衙門啊,你怎麽了?”


    “知府衙門?我怎麽會在知府衙門?娘,我記得昨晚上我熄燈睡覺……然後怎麽突然到了這裏?”


    張夫人和張士誠麵麵相覷,發生了這麽多的事,張小姐竟然什麽都不知道。下意思的,兩人瞬間想到了什麽,連忙對著陸笙使眼色。


    他們的擔憂,陸笙等自然知道。對於一個大家閨秀來說,名節的重要絲毫不下於生命。雖然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可隻要張小姐自己不知道也是好的。


    “張小姐,我問你,什麽時候你開始突然間失憶的?就是突然間想不起來一些時間做過什麽事?”


    “你怎麽知道?我是不是生病了?”張小姐有些慌張的問道。


    “張小姐還是如實告知,在此之前,你有沒有見過什麽人,發生過什麽事情?”


    看著陸笙一身官服,張玲玉微微一縮,“在五天前,我從外婆家省親回來,路上遇到一個惡人攔路要擄走我。後來一位年輕公子救下了我。


    但是我們也沒發生什麽,我請他吃了頓飯以表感謝。之後……我就開始出現出現大人說的那種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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