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塹關。


    前一秒還在跟守關人激戰的詭秘,忽然消失不見。


    填滿天塹關的海水也開始“嘩嘩嘩”的倒流,轉眼前,無論是詭秘還是海水,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條深不見底的深淵,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


    “……”


    “這,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我們贏了?”


    “不……是他們!他們成功了!”


    “江指揮他們!是江指揮他們!他們成功了!他們成功了!!!”


    “波塞冬消失了!”


    “波塞冬死了!海神波塞冬死了!!!”


    “嘩!!!”


    此時狼藉不堪的天塹關,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嘶喊聲。


    他們從一開始大笑歡呼,變成了嚎嚎大哭。


    他們跪在地上,不停的錘打地麵,哭泣著。


    他們顫顫巍巍地抱起那些戰死的夥伴,咆哮著。


    “啊!”


    “啊!!”


    “啊!!!”


    ……


    統一時間,京城某處。


    “他成功了。”驚蟄的聲音響起。


    作為詭局的高層,驚蟄擁有絕對的知情權,更是擁有絕對的權利。


    看著眼前這個頭發花白,容貌卻很年輕的男人,嚴以冰搖頭道:“太冒險了。”


    驚蟄點了根煙,在一番吞雲吐霧之後,歎道:“你說的對,確實太冒險了。”


    “現在具體情況是什麽?”嚴以冰問道。


    驚蟄:“天塹關由許多個詭域組成,但源頭一直以來都隻有一個,也就是波塞冬所在的詭域。”


    “現在,波塞冬死了,主詭域坍塌,其他大大小小詭域也連同坍塌。”


    “天塹關將成為繼蠱神關之後,第二個宣告關閉的詭門關。”


    “說些我不知道的。”嚴以冰說道。


    驚蟄深吸了口煙,繼續說道:“這次天塹關事件。”


    “3092名ss級守關人犧牲。”


    “298名王級守關人犧牲。”


    “禁忌守關人,犧牲。”


    “周平戰死了?”嚴以冰下意識喊了出來,神色詫異。


    驚蟄點了點頭,說道:“隻有神才能殺死神,無論是多強的禁忌,影響神是最大的極限……要是直麵神,毫無勝算。”


    嚴以冰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驚蟄走過來拍了拍嚴以冰的肩膀,說道:“直麵神還能活下來的,隻有你一人啊。”


    嚴以冰瞳孔收縮了一下,想起了自己在一號詭門關的經曆。


    那些經曆,即便到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他寒毛豎立……


    與神那場戰鬥,他嚴以冰雖然活了下來,但卻讓他從禁忌跌落到了ss級。


    “我從神的手中逃脫,而江澈,如今已經斬殺了兩個神!他是我們大夏的希望!”嚴以冰說道。


    驚蟄笑了笑,接著不溫不火不輕不重的說道:“嗬嗬,光是神,他還成不了希望……他殺了一位統治者。”


    “什麽?!”


    “舊時代的統治者?!”


    “你說江澈殺了一個舊時代的統治者?!”嚴以冰喊的很大聲。


    “不對!這不可能,天塹關哪來的統治者?波塞冬是天塹關最……難道是,神祭?!”


    “看來你還記得。”驚蟄點頭道。


    “波塞冬其實並沒有完全掙脫監獄的束縛,力量有限,在遇到能夠借用神力的江澈之後,他果斷選擇了神祭,召喚統治者的降臨。”


    嚴以冰沒有說話,但是卻直勾勾的盯著驚蟄,盯的他頭皮發麻。


    驚蟄撇撇嘴,繼續往下說。


    “統治者無法直接影響詭秘世界,更無法滲透到現實世界,但是祂們卻一直覬覦我們的世界。”


    “神祭是祂們降臨的唯一手段。”


    “但諸天監獄是詭秘之主打造的,而詭秘世界是因為統治者才出現的,監獄既然能夠關押詭秘世界裏的所有詭秘,那自然也就能撼動統治者的地位。”


    “畢竟初代詭秘之主與舊時代統治者中的一位簽訂了契約,成為了統治者的使者!”


    “江澈既然成為了新一任的詭秘之主,那麽他自然也就成了那位統治者新一任的使者。”


    “那他現在怎麽樣?”嚴以冰問道。


    驚蟄笑道:“他沒事,他很好,他和諸葛野都還活著。”


    嚴以冰長長吐了口氣,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不少。


    驚蟄掐滅煙頭,說道:“神力隻能讓我們在和神的鬥爭中得到幫助,但一直以來,統治者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可我們在統治者眼中,猶如浮遊之物,不值一提。”


    “我們甚至連祂們的聲音都不能聽,祂們的身影更是不能觀望,不可視,不可聞。”


    ……


    十天之後,天塹關。


    海神波塞冬已死,所有詭域消失,原本令人望而生畏的天塹,如今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深淵。


    由於天塹關詭域消失,三天前已正式宣布關閉。


    天塹關的守關人將會被調往其他詭門關,也可以申請轉業,加入某個詭秘小隊,又或者去某個大學成為導師。


    同時,他們也都得到了極為珍貴的假期。


    “接下來你怎麽安排?”


    “我?我年紀大了,已經跟高層申請好了,去京大給那些學生當安全員。”


    “挺好的,這活適合養老。”


    “養老?你確定?我怎麽聽說京大的風氣沒有以前好了,說之前還有人在學校搞什麽江江貸,還有曹家的那個曹吉你知道嗎?說是帶了一輩子學員,結果被學員給搞瘋了,說什麽還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


    “那也比咱們之前在刀尖上過日子要強啊。”


    “也是,也是……你呢?你打算怎麽辦?”


    “我?我還年輕,我本來是想申請去一號詭門關的。”


    “然後呢?”


    “高層嫌我太菜了,不給批,不過他們同意我去二號詭門關。”


    “你,你這是往死裏鑽啊。”


    “嗬嗬,你們老了,我們這年輕人總得頂上來吧?”


    “哈哈哈……說的好,說的好!哎……在這待了幾十年,想不到我真的等到了天塹關關閉的這一天。”


    “隻是可惜,關主看不到了……”


    “不,他看的到的,隻是在另一個世界,另一種方式……”


    “……”


    天塹關內,類似的對話隨處可見。


    有的選擇轉業,去相對安全一些的崗位繼續效力。


    有的則是毅然而然選擇加入其他詭門關,繼續走這條孤獨危險的戍邊之路。


    城牆某處,坐著兩個年輕的身影。


    落日餘暉將他們兩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望著希望,諸葛野眯著眼睛問道:“江狗,你最後到底是怎麽搞定那什麽統治者的?”


    江澈挑了挑眉,說道:“用心感化……”


    “你當我煞筆?”諸葛野斜眼道。


    “你對自己是有什麽誤解嗎?”江澈問道。


    諸葛野:“我真服了你這個老六了,要不是我……”


    “我知道,多謝。”江澈拍了拍諸葛野嬌柔的肩膀,後者前一秒還氣鼓鼓的臉蛋,頓時盛開了一朵菊花。


    “哎呀,咱們誰跟誰啊,那麽客氣幹啥~”諸葛野推搡了一下江澈,開始不當人。


    “噌!”一柄黑刀抵在了諸葛野的脖子上,嚇的後者麵色鐵青!


    “好好說話!”


    “好,沒問題,哥哥你先把刀放下好嘛?”


    將刀收起,江澈忽然感到一陣心悸,靈魂深處的那座監獄傳出了令人發寒鎖鏈碰撞聲。


    “怎麽了?”察覺到江澈變化的諸葛野問道。


    江澈搖搖頭,道:“沒事,高層意思讓我去夙神城一趟,有事情安排我去做,但不急,給了我一個月的考慮時間,你呢?高層有沒有安排任務給你。”


    諸葛野聳聳肩,說道:“沒有啊,但我覺得我還是跟著你吧,不然我也沒啥事做,既然有一個月的假期……”


    諸葛野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後壓低聲音說道:“我跟你說啊,我前陣子在苗疆發現了一個好地方!那裏的姑娘,嘖嘖……真的是……”


    “踏踏踏。”


    突然出現的腳步聲打斷了諸葛野要說的話。


    兩人回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回來了。”江澈笑著說道。


    “嗯。”


    蘇小瑾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接著丟給江澈一樣東西。


    看著手裏的黑色鐵塊,江澈很清楚知道這是什麽。


    神門缺失的“鑰匙”之一。


    所以小瑾一個人去無盡戰場,是為了幫自己拿這東西?


    一陣感動湧上心頭,江澈張開雙臂朝著蘇小瑾走去,“啥也別說了,抱一個!”


    蘇小瑾:“滾。”


    江澈轉身抱住了諸葛野,動作絲滑流暢,隻是諸葛野亞麻呆住了。


    帥氣逼人小隊重聚,自然少不了一頓火鍋。


    然而在苗疆夜遊時,遇到了一個紅衣女人。


    沒有任何多餘的橋段,紅衣女人開門見山。


    “江澈,諸葛野,蘇小瑾,你們好。”


    “我是光明會會長。”


    “萬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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